自从凤清跟韩父说了自己盖房子的打算之后,再加上凤鸣对自己的一番分析,韩父去街上卖苹果都不是那么积极了,家里这马上就要发生大事了,这一天三十五十的钱真的已经引不起韩父的兴趣了。
倒是韩母,背后问凤清:“凤清,你跟凤鸣真的就只是跟着你二哥他们在公司做几年下来就挣了这么多吗?”
凤清说:“对啊,我跟凤鸣放假不都在市里跟着忙活吗?娘,您不信我们能挣这么多钱吗?”
韩母说:“我不是不相信,我就是觉得做买卖原来这么挣钱啊,这才几年啊,你们来就分了这么多,那你们的公司一年得挣多少啊。”
凤清说:“娘,凤鸣那天的话,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是给您还有我爹找挣钱的门路呢,侍弄苹果园其实也不是很累,但是既然有更挣钱的买卖,为什么不去做呢?娘,您跟我爹啊,我早就看明白了,就算是以后我们仨在外面都混的很好,你们也不会跟着我们一起住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更省事的事情先慢慢的打基础呢?”
韩母叹了口气,说:“孩子啊,你爹是个当父亲的,父亲是什么,就得是孩子的依靠才行啊,现在倒好,让你们这俩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给出钱盖房子,你让你们爹的自尊心往哪里放?”
凤清说:“嗐,娘,您好好的说说我爹,等以后挣了大钱,好好的给我们弄些嫁妆不就行了,我可不嫌嫁妆多呢。”
韩母说:“你看你,又开始不正经了,那什么,我好好的说说你爹。”
韩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盘算,二闺女的那些话对他触动很大,他虽然在村里种地,但是平时喜欢看个新闻,看看报纸,所以能知道一些最新的资讯,大道理看不明白,但是一些小道理韩父还是明白的。
凤鸣说了那些话的第二天,韩父就从镇的东头一直慢慢的溜达到西头,还真的让他看出一些门道来,所以,在心里仔细的盘算过,又去村里相熟的已经盖了楼房的人家家里咨询之后,盖楼房需要多少钱,需要采购多少材料,请多少人
工,韩父心里都有了一个大概的数了。
公元一九九九年的农历腊月二十八,用立丰的话来说就是,是一个能够载入韩家历史史册的日子,晚上吃过饭之后,韩父就把一家人召集起来,说了自己这两天出去打听的事情。
镇上为了发展小城镇建设,鼓励大家在大路的两边盖楼房,所以,宅基地是不用花钱的,初步估算,能够把房子给建起来的基本的费用是十万左右。
凤鸣听了,说:“爹,您这个费用的计算,是不是按着他们用楼板盖楼房来算的啊?”
韩父说:“对啊,镇上的人家盖房子不都是用楼板还有红砖吗?”
凤鸣说:“爹,我的意见呢,这房子盖了呢是咱们自家人住的,既然是咱们自家人住的,咱们就往好了盖,这种砖混结构的,抗震性能太差,混凝土结构的房子抗震性能好,还结实,要不然咱们就盖这种吧。”
韩父听了,说:“孩子啊,咱们村里都是用红砖还有楼板盖的啊,你这混凝土结构的房子是个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造假是多少啊。”
立丰说:“二姐,我看盖房子这事您比大姐还积极呢,您连房子的结构都知道了啊。”
凤鸣说:“我就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反正房子啊,咱们呢就往好了盖,钱少了咱们就想办法,咱不能因为钱不凑手了就盖个不结实的房子吧?这可不是到街上买颗白菜,觉得这个白菜不好了就扔了再去买一颗。”
韩母有些艰难的说:“凤鸣说的有道理哈,要不然咱们就往好了盖?”
韩父说:“我总得算计着钱来盖房子啊,咱们家现在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就是再加上凤清凤鸣的这小十万,按着凤鸣的意思来,估计差的老鼻子了呢。”
凤鸣说:“不够咱们先借着,等到挣了再还上就是,咱们有人呢,还愁钱挣不了来吗?”
韩父说:“哎呀,你们说的倒是轻巧,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商量了,我先在好好的琢磨琢磨。”
凤清说:“爹,咱们又不是明天就得下手盖房子,慢慢琢磨就行,别因为这个事让您年都过的不
舒坦啊。”
韩父说:“这么大的事情呢,你们觉得我能过的舒坦吗?你们这是给我扔了一个炸弹过来呢,炸的我都有些头昏脑胀了。”
凤清看了看凤鸣,小姐俩对着脸抿嘴一乐,立丰看看自己的爹,再看看俩姐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完了话,凤清跟凤鸣就回了西屋,立丰冬天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俩姐姐都不在,就没有在这屋睡觉,跟着韩父韩母在东屋炕上睡觉呢,凤鸣正在看书呢,立丰轻手轻脚的进来。
凤清躺自己床上看书呢,看到立丰过来,问他:“你到这屋做什么呢?”
立丰笑着说:“大姐,我过来问你还有二姐一点事情。”
凤清听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立丰,说:“你和笑容看起来有些谄媚,来,给我说说,你想问什么事?”
立丰搓了搓手,说:“大姐,咱爹咱娘要是把房子给盖起来了,这个钱是你还有二姐出的,那房子算咱爹咱娘的还是算你们俩的呢?”
凤清说:“这个有区别吗?”
立丰说:“当然有区别了,要算你们俩的,就没我什么事情,要算咱爹咱娘的,那就是我的啊。”
凤清奇怪的说:“咱爹咱娘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了呢?”
立丰说:“咱们村里不都这样吗,家里的房子都是留给儿子的,闺女嫁出去了就不能回来分了啊。”
凤清听了,气的笑了起来,说:“合着你这是来问清楚我还有你二姐是不是准备要跟你争家产的啊,韩立丰,你行啊你,你个大男人,不想着怎么好好的学习,以后的时候自己挣更大的家业,你来跟我们算计这个,你这都还没有结婚呢,你就惦记这个,我看你也不用去学校念书了,你就回家里来整天学着这么小算计吧。”
凤清这一阵呛呛,让立丰有些招架不住了,说:“大姐,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不就是过来问问这房子算谁的啊。”
凤清生气的说:“这房子连影都没有呢,你这就开始算计了啊,韩立丰,我告诉你,你是家里的男孩子,这个家以后是要你继承,你以为就是继承家
里的这点东西吗?”
立丰说:“继承家业不是继承家里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凤清想要说不是只有东西,但是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卡壳了。
凤鸣说:“立丰,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家风啊?”
立丰说:“家风?不知道呢。”
凤鸣说:“家风也就门风,咱们经常说,你看谁家的门风,真不错,其实就是一个家庭,时间长了,形成自己的一些待人接物或者是处理各种事情的一个风气,这个风气,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而且是对每个人影响很重要的一个东西,因为每个人,从小就要生长在家庭的环境中,家里的这个风气对他耳濡目染,很自然的就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形成自己的价值观。”
立丰说:“二姐,你说价值观我就知道了,我们老师给讲过的,说一个人得有正确的价值观,价值观跟世界观人生观就是人的三观,对不对?”
凤鸣说:“对,就是这样的,我跟你说家风,也就是门风,就是为了告诉你,你要继承的家业里面,这些房子啊,地啊,钱啊,其实是很少的一部分,最重要的就是继承家风,把好的家风继承下去,以后你的后代子孙就会更加的有出息,这才是真正的传承。”
凤清说:“哎呀,你跟他讲这些他能明白吗?”
立丰不愿意的说:“大姐,二姐讲的我都明白,你怎么能说我不明白呢?”
凤清说:“一个眼里只有房子的人能明白价值观吗?我很怀疑啊。”
立丰撅着嘴巴说:“大姐,你就会这样挤兑我,哼,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去了。”
凤清说:“先别走啊,那房子你还要不要啊?”
立丰说:“连影都没有,你让我要什么?等房子盖好了再说吧。”
立丰走了之后,凤清说:“这个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啊。”
凤鸣翻着手里的说,说:“这样其实很正常的,最起码能知道钱中用了不是,挺好的。”
凤清说:“我觉得以后还是得好好的引导他的价值观,以后他就是咱们俩的娘家人呢,不教育好了,以后不光
是不能是咱们的依靠,还得是专门给咱们拆台的,村里这样的人又不是没有。”
凤鸣说:“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他怎么会过来问房子是谁的呢?”
凤清说:“小孩子在一起,也是很八卦的,不要觉得孩子小不懂事,他们懂得才多呢,你真的跟一帮小孩儿在一起,时间昌长了,谁家做了什么,家里人关系怎么样,甚至谁家发了一笔什么样的意外之财,都能打听的明白的,大家都以为孩子小不懂事,有些话说出来不背着孩子,却不知道啊,这些小孩子爱学话,记在心里就容易说出去呢。”
凤鸣听了,这才恍然大悟,陈妩从来没有跟小孩子相处过,自然是不知道小孩子在一起能说些很么,特别是像立丰这么大的孩子,介于懂事跟不懂事之间,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很多家里的事情知道了,就喜欢跟自己的小伙伴分享一下。
凤清接着说:“以后还是得好好的督促立丰学习,以后自己挣大钱了,就不会看着家里这点东西了。”
凤鸣说:“我计划让咱爹咱娘先卖手扶拖拉机或者是三轮车,这些都是村里很多人想要买的,最好是能在生产的厂家找个熟人,能多给些优惠,咱家自己的房子,没有租金,卖一辆就挣一辆的钱,总比大热天的去地里打药除草舒服吧?”
凤清说:“这倒是真的。”
大姑一家子又过来过年了,姑奶奶跟着一起过来,小姑一直到除夕下午,家里都贴好对子了才自己开车回来,开的还是上次那辆军车。
团圆饭,大家吃喝的很是开心,二婶也是一直在坐,一直帮着忙活这边忙活那边的,着一年的时间,二婶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去医院复查大夫说恢复的不错,如果三年不复发,那就真的是彻底的康复了。
吃完了饭之后,二叔一家就回自己的家去了,韩父拉着大姑父,陈致诚还有陈致宁在一边陪着,爷四个就开始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韩父把自己被俩闺女逼着盖房的事情说了之后,陈致诚说:“大舅,您尽管盖,往好了盖,哪里钱不够了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