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诚还要赶回去,韩母给下了一碗水饺,让他热乎乎的吃了之后才走的,等到陈致诚走了,奶奶跟姑奶奶也把带回来的东西规整好了,韩母把水饺都下好了,韩父说:“我给老二打电话,让他带着立勤跟凤涓过来吃饭。”
韩母说:“我听别人说立勤娘这两天身体不是很好,你问问看看用不用给她送些水饺过去吃啊。”
韩父答应着,给二叔打了电话之后,二叔听说奶奶回来了,赶紧带着立勤跟凤涓过来了,看到立勤跟凤涓,奶奶很高兴,招呼两个孩子坐下来吃饭。
韩父把二叔喊到厨房,说:“我听着说立勤娘身体不好,怎么回事啊?”
二叔说:“前两天加班的时候晕倒了,我要带着她去医院检查她不愿意。”
韩父说:“你真是糊涂,立勤娘身体那么好,这么晕倒了一定是有事,怎么能她说不去检查就不去检查呢?听我的,明天就带着去医院看看去。”
二叔答应下来,韩母说:“我给盛了一碗水饺,给立勤娘送过去吧?”
二叔说:“我骑自行车送过去吧,你们先吃着。”
二叔骑着自行车,回去的很快,到了家,二婶还在床上躺着呢,这几天厂里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厂里给生产上的员工放了假,二叔作为厂里管理层,每天还是得去上班的。
二叔把水饺放到二婶的床头,说:“你起来吃点饭吧,大嫂包了水饺,让我给你送些来。”
二婶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二叔叹了口气,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也不能整天这么躺着啊。”
二婶说:“不用去,没事的。”
二叔说:“不用你花钱,我给你出钱,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没钱了。”
二婶有些难堪的说:“你能别跟我说话吗?”
二叔说:“我不跟你说话我去跟谁说话去?咱们俩是两口子,还有俩孩子,你病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指望你娘家人管你吗?你去你娘家要钱试试去,看他们管不管你。”
二婶气的翻了个身,不再理二叔,二叔说:“你好好的想一想,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医院,去市里的医院,我有个同学在那里,请人家带着好好的检
查一下去。”
二叔看二婶赌气不理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二婶等到听到外面大门的响了,这才慢慢的的坐了起来,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水饺,拿起一个还带着余温的饺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之后,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二婶白天的时候去娘家要钱了,二婶的娘一听二婶去要钱,当时就变了脸,说:“我养了你二十多年,用你点钱怎么了?你看你跟在腚上跟着要,你是要小钱的吗?”骂人要小钱的就跟骂人要饭一样,而且比要饭的还要不堪。
二婶哭了,说:“娘啊,你是我的亲娘,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待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些钱你么你说是借给我兄弟做买卖的,我兄弟的买卖做的那么好,我的钱怎么还不还给我?你知道给你的儿子从闺女这里巴拉钱,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我也是有儿子的人啊,我还要不要在我儿子面前做人啊,娘啊,你是我亲娘啊。”
二婶的娘家兄弟借了钱在隔壁的乡镇上卖农药物资,听说买卖很好。
二婶的娘听了,骂道:“我就知道,你一直盯着娘家的钱呢,我告诉你,要钱没有,就我这老命一条,你要就拿去,我就没听说过闺女给了娘家的钱在要回去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被自己的亲娘骂不要脸的二婶是一路哭着回家的,回家之后,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她心里很清楚,那些钱自己是拿不回来了,忙活了这么多年,自己整天累死累活的加班,挣得钱自己没舍得花多少,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花多少,这就一点都没有了。
二婶身体最近一直不是很好,总是很容易就疲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累的,晚上早早的睡下,第二天都不想起床,但是工作得做啊,钱还得挣啊,最后,终于在自己的织机面前晕倒了。
二婶一边哭着,一边吃着水饺,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在家里给孩子做顿好吃的,在家里给孩子们包顿水饺吃了。
二叔骑着车子回去之后,韩父说:“水饺送下了?”
二叔点了点头,韩父说:“明天带着去医院里检查检查吧,身体不是别的,你钱不凑手
先从我这里拿点。”
二叔赶紧摆了摆手,说:“大哥,我那里还有钱的,真不用从你这里拿的。”
热热闹闹的吃了饭之后,凤鸣躺着自己窄小的单人床上,觉得浑身舒坦。
韩母说:“你们的被褥我都给晒过了,屋里的暖气也是一直开着,晚上睡觉有些干,我给你们放了一把水壶在门口,想要喝水自己倒。”
凤清说:“娘,您就不用操心我们了,忙活一天赶紧去歇着去,我得好好的关照关照我的弟弟了。”
韩母笑着说:“立丰啊,好好的听你姐姐的话啊。”
立丰说:“大姐,这才刚回家呢,你就不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吗?接着就要来吗?”
凤清说:“早来晚来的不都要来吗?反正我也是要做寒假作业的,索性我就跟你一起,你做习题我做作业,再加上你二姐,咱们仨一起,多好啊,对了,你二姐这次又是年纪第一名啊,你得有点紧迫感,不好好的学习等到你考上一中的时候,人家一听你是韩凤鸣的弟弟,再一看你的成绩,不是要笑话你的吗?”
立丰说:“那我不会不考一中吗?我考别的学校去。”
凤清说:“你又不是城里的孩子,还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好好的听姐姐的话,要不然到时候你自己会很难堪的。”
立丰说:“人家都说有个姐姐照顾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怎么就觉得我姐姐整天跟个军阀似的这样对我,让我没有一点幸福的感觉呢?”
凤清说:“那是因为那些人的姐姐没有你的姐姐这么样厉害,可不是谁的姐姐都能给自己的弟弟辅导作业的,好了好了,有你跟我打嘴仗的功夫,都做了好几道题目了,赶紧的吧。”
立丰只能是无奈的坐在桌前翻开了刚买回来的那些习题集,凤鸣靠着床头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立丰皱着眉头看着题目,笑着摇了摇头,开了自己床上的小台灯,拿出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一直做到晚上十点多,凤清看了看时间,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还得去街上卖苹果,还得早起呢。”
立丰说:“人家放假在家里是放松的,到了我这里,精神上受摧残,肉体上
还得受摧残,我想要好好的歇一歇都不行。”
凤清说:“你知道什么叫生活吗?人活着就得活动着,整天啥事不干,不活动着,那就活不下去了。”
立丰说:“你总是有这么多的歪理等着我,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凤清说:“我比你大了这么多,懂的道理总是比你多的,你呀,还是得多听我的才对呢。”
立丰说:“我觉得二姐平日里虽然话不多,但是很多话都能说到点子上,大姐,要不然你跟我二姐学一学,你整天这么说我,万一我烦了你怎么办?”
凤清说:“那是因为你二姐是专门给我做补充的,你还想要烦我?小样,长能耐了啊。”
立丰在自己的床上哼了一声,就赶紧钻到被窝里面。
从第二天开始,韩家人就开始忙活着过年的事情了,韩父每天都要到街上去卖苹果,不管是五天一次的大集还是平常的日子,在大街上弄了个摊位,早上推着自己家里的苹果,卖一上午,然后中午就回家,吃了午饭之后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立丰回来之后,韩父就轻松了很多,大集的时候要在街上卖一阵天,但是平时只要立丰在街上守着就好,韩父可以回家里来帮着做些事情。
二叔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浑身觉得没劲的二婶去了医院,结果下午二叔二婶从医院回来之后,二叔就直接来了奶奶家里,二婶的病不是很好,说是需要动手术,而且越快越好,虽然二叔没有跟奶奶明着说出来,但是凤鸣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很厉害的病,二叔不会脸都变了。
后来凤鸣才听说二婶得的是胃癌,还是中晚期,马上手术还有存活的可能,如果继续拖着,应该是不怎么好了。
奶奶说:“既然医生让马上手术,那就赶紧住院啊,治病可不能拖着啊。”
二叔没有说话,奶奶叹了口气,说:“是不是钱不凑手啊,这个没关系,我们帮你们凑一下。”
二叔说:“娘,我想要去孩子姥姥家要钱,这么多年了,立勤妈挣得钱都给了他们家,现在立勤妈病了,要用钱救命了,她们不应该把钱还回来吗?”
奶奶听了,叹了口气,说:“你
想的是挺好的,但是她们能给吗?我觉得够呛啊。”
二叔说:“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试一试,我带着立勤妈去,我看看他们能怎么样。”
奶奶说:“这样也好,让立勤妈看清楚她娘家是一帮什么人。”
二婶从医院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原来自己活不长了啊,都要死了,二婶才觉得自己有很多的事情放不下啊,孩子没了亲妈,以后落到后娘手里怎么办?自己年纪轻轻的啊,怎么就没有活路了呢,大夫的话还在耳边,大夫说赶紧手术,虽然是中晚期,但是很多人手术之后还是能存活下去的,既然有希望,那就得去试一试的啊。
想到手术的费用,二婶的原本已经提起来的心又一下子落到谷底,大夫说需要好几万,这还是保守估计,现在自己不说是分文没有,那也是差不多了,二婶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把钱都给了娘家人呢,二婶很清楚娘家那些钱不好往回要,但是现在自己要救命啊,那是不是就会给自家呢?二婶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二叔回来之后,对二婶说:“你先好好的歇着,不要有什么负担,大夫都说了好好的治疗能恢复,这两天咱们去借钱,钱凑齐了咱们就赶紧去住院。”
二婶看着这个自己忽视了十多年的丈夫,一瞬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鄙,这才是自己的家人啊,怎么自己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的整天想着娘家忽视自己的亲人呢?
二婶说:“明天我想去我娘家看看。”
二叔听了,说:“那我陪你去吧,你身体不好,我骑自行车带着你。”
晚上韩父跟韩母算计自己家里有多少钱的时候,凤清就过来问怎么回事,韩父说了二婶得病需要赶紧手术的事情,凤清说:“二婶应该去她娘家要钱的,她娘家兄弟的店开的很红火,我听人说挣不少钱呢。”
韩父说:“我估计挺够呛的,咱们家还有多少钱咱们先算算看看,等到他二叔要用的时候咱们接着就给拿上,这可是救命的钱呢,咱们不能跟平时一样跟他二婶斤斤计较,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立勤跟凤涓,也得帮着把他二婶的病给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