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按照记忆中的路来到肖家老宅门前，摘下头盔。
没有朱红大门，也没有石狮镇在左右，肖墨只看一位老爷子坐在门口，揣手站着。
“找谁，有预约吗？”老爷子看向肖墨，还算客气。
“不找谁，回家。”肖墨把头盔递给老爷子。
“小少爷？”老爷子对肖墨的身份有些怀疑，毕竟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继承人了，有些怀疑也很正常。
可仔细打量肖墨一番之后，熟悉的眉眼立刻让他把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懂事很早的叛逆小子联系在一起。
“是小少爷。”可他也没显得有多兴奋，还是平静如常。
肖墨只当是燕京肖家衰弱至今，不复当年，所以家里这些老人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讲究，看到肖墨回来也提不起劲。
穿过游廊，肖墨看到一位正在修剪花枝的壮汉，对方看了肖墨一眼，点点头，随后继续修剪花枝。
走了十来分钟，肖墨见到了自己那位便宜爷爷，肖天。
老人家身形佝偻，苍老的样子像是一碰就碎，他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打盹。
“是谁来了？”他只是在假睡。
“小少爷回来了。”看门的老爷子做了个手势请肖墨进去，随后转身离开。
肖墨慢慢向着爷爷走近，越是靠近，越是感觉到眼前这位老人有些古怪。
明明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全身的气势却锋芒毕现，甚至到了一种在肖墨看来都算少见的程度。
“坐吧。”肖天翻了翻身，对宝贝大孙的归来兴致不高。
这可让肖墨感觉碰了一鼻子灰。
“家里以前那些人呢？”在肖墨的记忆中肖家老宅日常有三四十个人轮班照管上下各个方面。
“回家的回家，老死的老死，你要是回来得再晚一点，说不定都赶不上我的葬礼了。”老头子说话很刺人，在肖墨记忆里他可不是这样的。
“您跟以前怎么不一样了？”肖墨问道。
“你不也是？”
肖墨一愣。
“系统，他看出来了？”
没道理啊，认知阻碍这东西不是只会对那些任务目标失效吗？
“别吓唬自己。”系统倒是第一次见肖墨这么谨慎。
“好了，逗逗你小子的。”老爷子坐了起来，看着肖墨那副样子笑得很开心。
肖墨跟着尬笑两声，突然看到老爷子收敛了笑意，突然认真起来。
“不过你小子确实经历了很多事情，多到有一些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又是开玩笑的？
还不等肖墨多想，老爷子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你出生之前，我的暴脾气只有你奶奶能约束的住，后来你出生了，也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想学别人做个好爷爷。”
“可后来这一家人病的病死的死，就剩下咱们爷俩了，懒得和你再装什么好爷爷。”
真直白……
肖墨倒觉得这样挺好。
“这次回来燕京做什么？要继承家产，就尽管拿走，多的我也没有，肖家的老宅，产业，都给你好好留着。”
肖墨摇摇头，“没那么急，我刚回到燕京，对燕京的情况还不太了解。”
“不还跟当年一样？只不过上位的年轻人多了，喜欢做点装模作样的蠢事，燕家那个叫什么燕蓟的，你要是想要名声，现在去把他揍一顿。”
“……”
有让亲孙子去打人的吗？
你真是我爷爷？
“不敢？还是不能？”肖天一双浑浊老眼盯着肖墨。
“燕家势力大，也是在我们肖家收敛锋芒之后，你去问问，当初燕家那个老东西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肖墨竖起大拇指，爷爷您真是这个。
“好了，准备吃饭吧。”差不多快中午了，老人家一天到晚没事，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等肖墨回来。
等坐在了餐桌上，肖天又提起江城肖家的事情。
“知道你江城的远房表亲吗？他是和你同一年出生的，据说现在在江城做的不错，我原本想着你小子要是不回来，就让他来继承燕京肖家。”
肖墨流汗了。
“您说的那个人我认识，我们还见过呢。”
“他怎么样？”老爷子端起碗，肖家餐桌上的规矩倒是不太多。
“是个很自大的人，能力倒是有，但喜欢当甩手掌柜。”
肖天回忆了一下，“哦对，当时你江城的爷爷还给我来了电话，后来两家孙子用的是同一个名字。”
“我也听说了，那小子身边莺莺燕燕很多，自己的公司自己不管，交给几个小姑娘帮他打理。”
“哈哈。”肖墨扒了口饭。
“说起这个，其实你身上还有桩未了的婚事。”
嗯？
肖墨慢慢放下碗。
“别急，别急，看给你吓得。”肖天回想着当初的事。
“当时几个老兄弟看中肖家的门风，知道肖家只有你小子这一个继承人。”
“所以上门求您定了一桩婚事？”肖墨了然，既然自己是抢手货，那有婚约其实也不奇怪。
“不是，你爷爷我打牌输了，把你输出去的。”
“……”
“你看你，又变脸，不是说了让你别怕吗？”老爷子从头到尾拿捏肖墨。
“那都是当年的玩笑，订婚宴没办，都不算数，更何况那家的小姑娘早年间自己跑到南方去，问起来说是有了心上人，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了回来，从那之后就一直足不出户的。”
“应该是被人伤了心，这样一来就算是履行婚约，估计人家心里也没你。”老爷子看向肖墨。
照说肖墨该庆幸自己少了个麻烦，可他怎么感觉情况可能更糟呢？
“那挺好的，免得麻烦。”肖墨说道。
“不过毕竟是他们家先违背婚约，为这事儿我还发过几次脾气呢。”肖天说道。
毕竟这事儿算是触及了他的宝贝孙子。
“您就发了几次脾气？”肖墨记忆中的肖天当初在燕京那可是横着走的人，给过谁好脸。
“差不多就得了，毕竟只是牌局上一句玩笑，面子上的事小，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爹妈疼着的了？还要怎么样。”肖天说道。
“也是。”
吃完饭，老爷子给肖墨说了说燕京的情况，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肖墨从老爷子这里没听到对任何一家的敬畏。
爷孙俩一直聊到晚上五点，肖墨准备出门。
“干什么去？你不住这里啊？”肖天已经让人收拾出了主卧，那里以前是肖墨父母的房间。
“您不是让我去揍燕蓟一顿，告诉全燕京我回来了吗？我现在就去做这件事。”
“那滚吧，多留你一会儿我都心烦。”老爷子摆摆手，示意肖墨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