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我娘亲不会担心我的。她,她巴不得我多和你待在一起……”
路遥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太子轻笑一声,这个傻丫头,真是什么都告诉自己,这么没有城府可不适合入宫,希望她娘亲能给她找个好归宿。
太阳渐渐要落山了,山边一片绯红,夕阳映红了两人的面庞,也温暖了两人的心房。
在暖暖的黄昏之下,路遥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里尽是喜欢与热爱。
这个以后要坐上皇位的人,现在居然真实的站在自己身边,这是以前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姚二郎含着狗尾巴草无聊的在马球场上晃着,他本来不想来,可是听说林思蒋藤他们都要来,刚好想着聚一聚,谁知忙完手头上的公务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了。
等他来马球场上,林思早就和蒋藤一起溜到别处去了。
场上的人也都准备要走了,姚二郎觉得自己白来一趟,正准备回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曲公子,小女子听闻你武功高强,谋略过人,一直十分崇拜你,不知可有时间一起去看戏呢?”
一位姑娘正在对曲兆表明心意,姚二
郎见了,停下了脚步,心里酸酸的。
曲兆摇摇头,面无表情道:“我没有时间,而且我也不喜欢看戏。多谢姑娘抬爱,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快回府吧。”
那姑娘被拒绝后眼泪已经涌了上来,曲兆话还没说完就跑了出去。
姚二郎见状,突然觉得本来阴郁的心情明朗了起来,这个曲兆,果然不会让他失望,伤人心的果断和决绝太狠了。
“嘿!没想到吧,在这儿我们也能遇上,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你是不爱来这样热闹的场合的呀?”姚二郎冲上前一把搂住曲兆,笑着道。
曲兆头一偏,一看是姚二郎,面上露出一丝不耐,心里却觉得有一丝欢喜:“今日这里举办马球会,父亲让我来守着,不让人趁虚而入。”
姚二郎哦了一声,又打趣道:“诶?刚刚那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你怎么把人家给拒绝了啊?她可是尚书府的掌上明珠,长得又漂亮,学识也是好的。你居然能拒绝她?”
“我不认识她,都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答应。”曲兆听完姚二郎的介绍后内心毫无波澜,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婚事来做
自己升官发财,况且对他来说,财富和权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么一说来,自己好像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
活到现在,都是父亲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要说最想实现的,就是保家卫国。
如果有一天大燕需要自己,自己一定挺身而出,毫不犹豫。
他这一生一定是战死沙场,而不会告老回乡。
他是个粗人,没有上过什么学。但他心里的信念却从未改变过,大概是从小就就看着父亲为了百姓的幸福生活征战沙场,自己也潜移默化的受了影响吧。
成亲什么的,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莫要说成亲了,就是身边的姑娘也没有几个愿意和自己说话;她们都说自己太闷了,总是不说话,和自己待在一起就喘不过来气。
可面前这个人,好像能一直讲话,从头到尾讲个不停,就算自己不理他,或者敷衍他几个字,他也能滔滔不绝。
“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曲兆停下脚步,问道。
姚二郎一脸茫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心里很是奇怪:曲兆不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如
今居然问自己是不是觉得他奇怪?难道是,有了心上人了?
想到这里,姚二郎心情不知为什么就有些不好,但还是认真说道:“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奇怪过。这个世界那么大,难道要每个人都一模一样吗?你就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曲兆,是这个世上唯一的曲兆。那么特别的你,为什么要用奇怪来形容呢?”
曲兆低下头,闷闷道:“可是,可是他们总说我不爱说话,总是沉闷着,还说在我身边就喘不过来气,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兄弟,谁这样胡说八道的?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你不爱说话又如何,你总是会很认真的听别人说话啊,这是好多人都做不到的。那些人喘不过来气大概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我建议他们赶紧找大夫看看,怎么还能怪到你身上了?”姚二郎拍拍曲兆的肩膀,安慰道。
太阳已经落山了,月亮逐渐爬上来,满天的星辰一闪一闪的,淡淡的月光照的一切都朦胧起来。
姚二郎和曲兆在马球场上走着,走了好久好久,也说了许多话。这一次,曲兆没有喝酒,可他觉得面前的这
个人是值得信赖的,他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和人说那么多秘密。
姚二郎心里也觉得惊讶,曲兆这么做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之前总是自己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如今终于感动他了吗?幸福来的太快以至于他不敢相信。
很久很久以后,他们两个都还记得,那个黄昏,那个月夜,他们在马球场上散着步,谈了人生理想,谈了心中抱负,谈了好多好多……那天让他们心与心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或许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曲兆觉得,旁边这个人出现以后,自己的人生变得有趣了许多,不再是那样一成不变,他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和快乐。
而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姚二郎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对曲兆的喜欢,只当是兄弟之间的相处。
他那个官职不讨喜,也交不了什么朋友,能有曲兆一个朋友他已经很珍惜了。
毕竟这是他除了林志蒋藤他们,唯一的好朋友了。
有风吹过,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马球场上他们的身影,看上去十分和谐,谁又知道,他们的未来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