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思望着父亲,用姚殊当日的话道:“哥哥是大宝,阿思是二宝,弟弟是三宝,我们都是娘亲的宝贝。”
林桡的唇角轻轻上翘,连星光一般泛冷的眸子也柔和下来,轻轻念着:“大宝,二宝,三宝。”
阿志拉着阿思从林桡的膝上跳了下来,另一只手牵住父亲长满茧子的大手,兴致勃勃道:“阿爹,你快来看看弟弟!”
顺着他的力道,林桡来到了摇篮边上,目光一下子被摇篮里睁着眼睛的婴孩吸引。
“啊!咿!咿呀!”
三宝如今除了睡觉,最是喜欢闹腾和“说话”。
见边上终于有了人,咧开嘴露出一个笑来,白生生的乳牙尖被口水浸润,可爱极了。
“咿呀!呀!”
婴孩手舞足蹈,小
鹿一样的眼睛定定看着林桡,仿佛在说要抱抱。
姚母还担心林桡不会抱孩子,却见他轻车熟路地双手搂起三宝,一只手始终托着孩子的背,放在了臂弯里。
可见往日里是不少照顾孩子的。
“三宝,我是阿爹。”
男人认真地看着怀里白嫩嫩的婴孩,他的目光沉静而柔和,鬓角有一缕碎发落下,恰巧挡在眉骨上的疤痕之上,遮住了那一点凶悍之意。
战场上出来的人,要么是被战争吓破了胆,一辈子见不得鲜血的;要么是在血色和刀光中磨砺出了最强大的内心。
林桡就属于后者。
许是怀中有了个世上最柔软之物,不自觉间,林桡已经把周身冰冷之意散了个干净。
他的视线转向两个孩子,轻
声沉声道:“你们也是阿爹的宝贝。”
两孩子已经和哥哥们说事,其他人也没留意这边,也就没人听到。
姚殊是午时前坐车回到姚家村的。
她原是去拜访了县令夫人,也借此见到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女眷,将最后一批雕花盒子的胭脂买了出去,有了一大笔进项。
各路畅通,只等今年开春百花齐放,姚殊再选些其他颜色的花来,做更多色彩的胭脂。
她心情不错,还从镇上给家里的孩子们带了几包桂花糖。
临到姚家门前瞧见一匹高高大大的红棕色骏马,也不拴着,安安静静地待在门口。
“咦?莫不是二哥今日提早回来了?”
姚殊一面疑惑,伸出手摸了摸骏马的鬃毛,随手给了它一块桂花糖
。
马儿先是嗅了嗅姚殊的手,接着用舌头把糖裹进了嘴巴,嘎吱嘎吱嚼着吃了。
“你倒是机灵,”姚殊笑着被马儿轻轻顶了顶,“机灵也不给了,去找你家主人要糖吃!”
她进了院子,却没瞧见人,顺路往书房一拐,只见房门开着,孩子们写字的毛笔胡乱放在一边,案上还有未写完的几个大字。
只有正屋传来说话的声音,姚殊便边转身往北屋去,边说着:“大哥不是今日要监督几个小的练字?怎么我瞧着没写多少……”
姚殊的话在屋里陌生男人抬头望过来的瞬间,戛然而止。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线条冷硬而清晰,尤其是那一双寒潭般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过来时。
姚殊的心脏不受控
制地擂鼓一般激烈地跳动起来。
她确信自己没有见过面前这人,可他的脸上的轮廓,却仿佛在她脑海中本来就印刻了,只是痕迹不深。
如今这一眼见了他,姚殊觉得自己恐怕再也忘不了这个人。
“阿殊!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没瞧见你大哥?”
姚母的声音响起,姚殊的心神却无法从面前的人脸上挪开,她下意识地回道:“我先回来了,没见大哥……”
“阿娘,阿娘!”
大宝和二宝围了上来,两个孩子异常兴奋的声音终于把姚殊从那种奇怪的感觉里拉扯了出来:“阿爹回来了!阿爹回来了!”
姚殊怵然一惊,立刻反应了过来:“阿爹……?”
她猛地看向男人——这就是孩子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