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老太一副义薄云天的样,林奕的嘴角忍不住掀起一抹冷笑。
“拔了指甲,割了舌头,敲碎了牙,嗬~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
老太太抬眸,一脸茫然的看着林奕。
林奕满脸讥诮道:“真不好意思,那个狙击手只被五马分尸了,没有别的伤势。”
“看来我那位老丈人,也是个喜欢吹牛逼的主儿啊。”
老太太神色一滞,连忙将林奕拉到一旁,小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别害奶奶啊。”
“那狗崽子都死二十多年了,什么玩意就是他干的?”
“真让那群老东西产生他还活着的错觉,秦家早晚被他们扬了,到时候你连个窝都没有。”
林奕斜睨了一眼小老太,撇嘴道:“到底是哪帮牛鬼蛇神,能把您吓成这副模样?”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小老太怅然轻叹道:“人都死了,他们也没理由再对秦家动手。”
“那可不好说。”林奕嘴角嗪笑:“瞧你孙女这架势,明显是准备往京都发展,到时候说不定了解点细枝末节,暴脾气一上来,在京都点把火也不是没可能。”
“她这是欠教育!”老太太板着脸斥道:“这方面你可待好好管教管教,娘们就在家相夫教子,瞎出去抛什么头露什么面?”
“装什么?”奕哥满脸讥诮的斜睨着老太太:“你要真这么想,当初还会让她从商?”
小老太神色一凛,正色道:“我要真这么想,当初就让她从政了!”
“你那是怕她公报私仇,跟敌人同归于尽。”奕哥冷笑连连。
小老太眼神闪烁着,有种被揭穿老底儿的不自在。
沉吟半晌,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事……央宝儿还不知道吧?”
“不好说。”林奕撇嘴道:“她手里也养了一批影卫,我可没工夫天天找人盯着。”
“回头你松个口,不经意间告诉她,这事是奶奶找人干的。”小老太趁机怂恿道。
“你怎么不自己说?”林奕神色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你说更有信服力。”小老太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林奕微微沉吟,凝眸道:“这么说,你承认是我老丈人干的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小老太顿时瞪大了双眼:“我是怕那傻妮子胡思乱想。”
“秦家在滨海这么多亲朋好友合作伙伴,说不定是哪家好人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呢?”
“蒙管是谁干的,总之不能让央宝儿以为是他爹干的,这丫头已经受过一次刺激,可不能再受第二次了。”
听着老太太这话里有话的回答,林奕的眼睛不自觉的微眯了起来。
斟酌了两秒后,林奕淡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老丈真的没死,这事能捂得住?”
“等真相揭开的那天,对她的刺激只会更甚,伤害更深。”
林奕深深的看了眼老太太,提醒道:“现在的秦家,她只信得过你,连你都骗她,她以后还能信谁?”
闻听此言,老太太嗫嚅着嘴巴,久久不语。
昂首看了眼病房里的亲孙女,只余一声长叹,随后沉默着离开了医院。
林奕这番话,让她有些无颜面对孙女。
而这个转身,也从侧面给出了答案。
那位风靡全球,震慑京都的北疆王,秦北冥,没死!
他从一开始,就活的好好的!
他从一开始,都在欺骗,欺瞒自己的亲闺女!
他躲了二十年,藏了二十年,欺瞒了闺女二十年,却始终不曾露面。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如这般冷血凉薄之人,又与食子之虎,有何区别?
……
医院楼下。
老太太拄着拐杖,颤抖着走进轿车。
挥手遣散了司机后,打开手机微信,翻出了一个备注为‘AAA网络维修’的微信。
沉思半晌,老太太狠着心拨通了电话。
等待许久后,电话那头响起一道粗重浑厚的嗓音。
“不是说了吗?没有要紧的事,不要主动联系我。”
口吻平静且淡漠,甚至还带着几分怪罪。
似乎很不满老太太随心所欲的联系他。
刚有点愧疚之意的小老太,眼神顿时变得凛冽如霜:“你闺女快死了,这算不算要紧的事?!”
“只是弹片划伤了肌肉,顶多算个皮外伤,哪就快死了?”秦北冥语气平缓,不满道:“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稳重点?”
“我问你,你打算瞒她到什么时候?!”老太太寒声质问道。
“该让她知道的时候,自会让她知道。”秦北冥不卑不亢道。
“听你这意思,老身死的那天,也看不到阖家团圆了?”老太太冷声讥笑。
秦北冥微微沉默,平静道:“我看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抗到我回去应该没问题。”
“那我要是提前走呢?!”老太太声如寒窑。
秦北冥再度沉默,半晌后咬牙回道:“当年的事,您知道有多麻烦,我现在回去能做什么?”
“拉着你们一块陪葬?”
“今天团圆,明天合葬,下辈子再聚?”
“好好好,你有理,你说什么都有理,老身懒得跟你废话!”小老太气抖冷,咬牙切齿道:“我只问你,你闺女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叶家的兔崽子们,已经杀上门来了,你还打算当缩头乌龟,让你闺女替你承担这一切?”
“今天是伤到腿了,明天呢?后天呢?你非要等她死了才出面?”
老太太苍眸森然,口吻冷冽的宛若寒冬腊月的冰刀,令人不寒而栗。
话音中,充满了愤恨之意:“堂堂北疆王,连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你怎么不一头撞死在城墙上?!”
一语落罢,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后,秦北冥口吻淡然道:“如果我说,这是我故意留的,您信么?”
“又来?”老太太冷笑连连:“你想告诉我,他们跟慕文秀,慕成安一样,都是你留下的棋子,是你闺女成长的催化剂,对吗?!”
“事实如此。”
秦北冥语气平缓,不容置疑道:“若连一群臭水沟的老鼠都没办法摆平,她如何杀我,为她母亲报仇?”
“秦北冥!!”
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苍眸凛冽,泛着喋血的寒芒。
森声警告道:“你再敢提那件事,老身活剥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