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来。”宋瑾蓉吃力站起身,说道。
门从外被推开,只见一位白衣公子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宋瑾蓉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沈浩然。
“沈公子,这么晚叨扰你,实在是抱歉,麻烦你快看看蒋大哥是怎么了?对了,他的大腿处好像有伤。”宋瑾蓉急道。
屋内另外三人都露出异样的表情。
沈浩然最先反应过来,走到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榻前,然后他就定在的原地,张大了嘴巴。
苍南在听到宋瑾蓉说主子大腿受了伤后,便开始打量起这位宋小姐来。
他知道自家主子待这位姑娘不同。这姑娘还拒绝过主子,如今照这样子看,好像两人还——挺亲昵啊。
墨玉则是在心中鼓掌,这两人关系都亲密到如此地步了?
不过他们也更为担心蒋修言如今的状况。
见沈浩然立在床头一副吃惊的模样,墨玉和苍南疑惑走上前去。
结果就看见堂堂七尺男儿上半身未着寸缕被捆在床上,嘴里还塞着一块女子的手帕。
“沈公子,愣着做什么,先处理他的伤啊!”宋瑾蓉走上前说道。
“哦哦,这就来。”沈浩然回过神,拿出药箱。
“请问宋小姐,我家侯爷为何被绑起来了?”苍南大着胆子问道。
“哦,他刚刚……”宋瑾蓉的脸又开始有些发烫,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奇怪,他的身上为何湿漉漉的,伤口都有些发白了。”沈浩然说道。
这话一说出口,三人齐齐看向宋瑾蓉。
宋瑾蓉低下头,说道:“刚才他说有些热,想洗澡,我就扶他去了,他的伤口可能是被水泡过所以才会发白。”
沈浩然虽然手上在为蒋修言的伤口上药,但耳朵却竖的老高了。
八卦之心顿起,见小姑娘害羞的头都快埋到地上了。
这才想起还有一位当事人嘴巴被堵上了。他一把扯掉蒋修言嘴里地帕子。
蒋修言牙关骤然得到解脱,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不对啊,兄弟,这是怎么了?”沈浩然总算是收起玩笑的心思,疑惑问道。
蒋修言大口呼吸着,胸口起伏不止,腿上的伤不知被抹了什么药,有些凉意,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
“帮我把衣服拿过来。”蒋修言的声音如蚊蝇般小,得亏沈浩然离他近,耳力也不错才能听见。
“这会子知道害羞了!说吧,哪里不舒服。我见你身子烧的厉害,但也不像是受了风寒。”
沈浩然一边为他盖上被子,一边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霎时,沈浩然沉下了脸。
“南蛮乌氏的媚香?谁给你下的?你又是怎么中招的?”
“媚香?”宋瑾蓉疑惑问道。
沈浩然从医药箱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个青瓷小瓶,然后从里面取出一粒血红的药丸塞到蒋修言嘴中。
“水!墨玉!”沈浩然神色紧张,一脸严肃。
“蒋大哥这是中了毒?”宋瑾蓉递过来一杯水,问道。
“比中毒还狠!”沈浩然有些气愤地说道。
蒋修言服过药丸,觉得心里涌进一股凉意,燥热的感觉缓了不少,可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散去。
“那他现在如何了?”宋瑾蓉紧张的问道。
沈浩然用手扒了扒蒋修言的眼皮,见他的瞳孔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这才松了了一口气。
“此次真是命大!竟然没有与……”沈浩然的话卡在喉咙口却是怎么也不往下说了。
另外的三人眼睛一动不动都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没有什么?”宋瑾蓉好奇问道。
“咳咳,你们不用担心,他吃了我的败毒丸,暂时能保住性命。但若是熬不过今晚,恐怕……”沈浩然的表情有些古怪。
“熬不过今晚会怎样?沈公子,你不是会解毒制丹吗?你一定还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宋瑾蓉一把抓住沈浩然的衣袖,声音带了哭腔。
蒋修言终于开了口:“蓉儿,我没事,你别信他。”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沈浩然。
沈浩然接收到这道视线,连忙把袖子扯开,然后义正言辞说道:“宋姑娘有所不知,永安侯乃是中了南蛮乌氏的媚香,此物阴狠,比中毒还可怕。若是中了此香的人一炷香没有那啥,便会七窍流血而亡。你看看他身上的红疙瘩,便是此香发作的症状。虽然我给他用了特质解百毒的丹药,但据在下所知,此香无药可解。唯有与人……咳咳。”
他说的那啥,在场的人都似懂非懂。
苍南眼神飘忽,装作没听到,反正主子目前肯定是没什么大事。这沈公子一向喜欢夸大其词,也不是一两次了。
墨玉却是听懂了一二,于是问道:“既如此,主子还剩多少时间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使毒的人未免也太狠了吧?”
沈浩然看向宋瑾蓉说道:“不知宋小姐可否知道,永安侯是何时起的这身红疙瘩。”
“好像是半个时辰前。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宋瑾蓉想起蒋修言今天的异样,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无药可解。”沈浩然一脸严肃。
宋瑾蓉看向蒋修言的脸,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说道:“还请各位回避,我有话与蒋大哥说。”
三人连忙逃也似的一般离开了现场。
然后贴心的关上门,默契的一人贴上一扇窗户,屏住了呼吸。
“兄弟,小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装可怜什么的,赶紧使出来。”沈浩然心想。
“主子,你今晚怕是要如愿以偿了吧。”苍南心想。
“主子,宋小姐能不能帮你解毒我不知道。但我真心希望她能给你解毒。”墨玉在心里祈祷。
“蒋大哥,我来帮你解毒,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宋瑾蓉说罢,走近床边,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衣服。
蒋修言吃了那颗丹药后,神智已经清明了许多,力气也逐渐恢复。
见宋瑾蓉解开了衣领的一粒扣子,他瞳孔放大,不敢置信。
“蓉儿,你……”他上前欲阻止,才刚起身就被宋瑾蓉一把推倒下去。
他猛的咳嗽起来,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蒋大哥,你怎么了,是媚香又发作了?”宋瑾蓉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心疼不已。
这傻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样看着自己,难道就真的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他别过脸,努力压下心口的浮躁。
“我没事,你别听沈浩然瞎说。”他的声音总算恢复正常,然后坐起身来,找到自己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的穿上。
宋瑾蓉本来还有些不相信,但看到蒋修言转过身的后背已经褪去了的红疙瘩,她才将信将疑。
待衣服穿好,蒋修言才转过身看向宋瑾蓉,叹了口气说道:“傻姑娘,我怎么会忍心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身与我?将来,我可是要八抬大轿迎你过门的,你值得最好的一切!”说完,还不忘低头吻了她的唇角一下。
见蒋修言要出门,宋瑾蓉回过神担忧道:“你的腿伤?”
“不碍事,是我为了能清醒着来见你,自己用刀刺的。”蒋修言答道。
“今日让你受惊了,往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早些休息吧。”
蒋修言刚推开房门,有三个人立马做鸟兽散,各自立在一旁,装作数树叶的苍南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
装作看星星的墨玉抬头看天。
但是沈浩然脸皮厚,丝毫不掩饰此刻八卦的心思。
“怎么这么快?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另外两人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
“快什么?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苍南,回府吧!”蒋修言不以为意,准备回府。
沈浩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他,在他周围转了一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蒋修言忍不住用那只没受伤的腿踢他一下说道:“你小子有屁就放!”
“按道理说,一个时辰前中了媚香的人,能活到现在的,应当是体力十足,不应该啊!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结束了?”沈浩然一脸好奇的问道。
蒋修言脸色发黑,他总算听出来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你自己医术不佳就多看看书,别一天到晚像算命先生似的,做什么事都靠猜!”
沈浩然却来了劲,跟着蒋修言前进的步子,追着他然后不怕死的问出心里早就想问的话:“老实说,你是不是不行?不然没道理中了媚香的人会这么快就解了这东西药性!”
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据说南蛮皇权争斗中就有人用过这媚香去害人,此香无药可解,必须与人行周公之礼。
南蛮王室的一位皇子便是由于生性体弱,经不得这药性故而死在了床榻上。
也有一些爱而不得的人,用此香设计心上之人,最终得偿所愿。
从此此香成了害人不浅的毒物。多年后在南蛮便成了禁物。
蒋修言转过头扫了苍南一眼,沈浩然就被苍南拎着飞走了。
“喂,你们过河拆桥啊!”沈浩然不满道。
没人在理会他。
墨玉被迫听了这么一个“秘密”,无奈还要装作一无所知,转头说道:“我去看看小姐。”然后便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