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昆无法接受秦湘已经死了的事实。当年他虽休她出府,但毕竟是原配妻子,也是他当年亲自求取来的,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暗地里给她银子。
有哪些银子傍身,她即便出了京城,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早早就死了的下场。
“你、你娘是怎么死的?”姜昆艰难的问出这么一句话,脑子里乱糟糟一团。
秦翘叩完头,拿着三支香起身在秦湘的灵位的香坛里插好,“大将军若是有心想要知道,便自己去查。”
姜昆看想秦翘,心中五味陈杂,刚刚她直呼他的名字,对他放狠话,他都可以不计较。
他闭了闭眼,哑着嗓子说道,“你是我的骨血,没道理不入姜家族谱。你跟着我回姜家吧!”
秦翘心中冷笑,面上更是没有丝毫表情,她冷着一张小脸,看着姜昆,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配当我的父亲!你走吧!”
她娘虽是难产而死的,但如果不是有人几次三番的追杀她娘,她娘也不至于身怀六甲,还要在外逃亡。如果有个安稳的环境给她生活,能让她安心的生产,她娘最后也不可能难产。
当年追杀她娘的人,除了慕
容烟,还会有谁?
她一定会让慕容烟付出代价的,至于将军府……
她眼神越发的冷了下去,看姜昆犹如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不走?莫不是你怕我娘在地下太过孤单,想要下去陪她?”
“秦翘!你非要这样子同我说话吗?我可是你的父亲!”姜昆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秦翘冷嘲热讽说话的样子,实在太可气了。
“大将军是听不懂人话吗?”秦翘斜睨他一眼,抬步走到她身边,小声的说道,“你和慕容烟欠我娘,我会一笔一笔同你们算清楚!你最好祈祷,我娘的死,不是你和慕容烟做下的,否则……”
她冷哼一声,否则如何,她虽然没有说。但姜昆却明白她要说什么,也知道她肯定做的出来。
他回头,瞪大眼睛看着秦翘,秦翘却退开一步,错开他走出了这间房间。
姜昆独自呆在这间房中,对着秦湘的灵位,喃喃出声,“湘儿……”
他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他心底极其不愿意相信,秦湘已经死了的事实。但秦翘冒着得罪将军府和太皇太后的风险,为母正名,可见她心底十分爱重她的母亲,所以绝对做
不出为了气他,故意摆放她母亲的灵位。
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当年,秦湘离开将军府以后,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死?
秦翘说,这一切最好和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
他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当年他的确为了追逐权力,明知道秦湘是无辜的,也将秦湘休了。是他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秦湘离开将军府,也未尝不是好事。
但是,她却死了!
他连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他麻木了许久的心,那颗已经失去良心的十几年的心脏,仿佛受到刺激一般,重新恢复了良知,痛了起来。脑子里不断闪现他当初爱慕秦湘,为了求取她,做过的各种傻事。
婚后二人的日子也过得十分甜美,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最后竟然走到了休妻的地步?
姜昆宽阔的双肩瞬间跨了下来,他盯着灵位,脑子里出现的都是遥远的记忆,秦湘笑着的样子,秦湘温柔同他说话的样子,秦湘替他绣新衣的样子……
秦翘并没有留下陪姜昆缅怀,也不怕他会毁了她母亲的牌位。他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他就真的不是人
了。
她走出院子的时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今日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金白色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身上的阴霾似乎也被这金白色的光照的消了大半。
“阿翘。”
院子外面,木棉树下,萧北七穿了一身墨色的锦服站在那里,脸上并未带面具,温柔含笑看着她。阳光下,他的笑容,仿佛春日盛开的木棉花一样,好看极了。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你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秦翘微微抿着的唇角扬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你带了什么?”
萧北七牵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明明还是夏天,她的手却凉得厉害,就是唇色都比平日淡了几分。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萧北七一脸神秘,牵着她的手往客厅走去。
他早就来了,听华芝说姜昆在这里,便等在院子外面,直到她出来,让她一出来,就可以看见他。
当然,出来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姜昆。面具就在他身上,他随时都可以戴上。
秦翘跟着萧北七去了客厅,客厅里堆
满了箱子,粗略估计,都有三十几个。
“打开看看。”
秦翘打开了脚边的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她又打开一个,里面金光闪闪,全是金元宝。接下来的二十多个,秦翘都不用打开,就能猜到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了。
她虽然也喜欢银子,但更喜欢自己挣的银子。萧北七送的,她也喜欢,但却少乐趣。
“这些是给我的聘礼?”秦翘笑道。
萧北七摇头,笑容宠溺的看着秦翘,“这些是我给你花的。至于聘礼,我母妃在准备的。等你比赛结束,估计就送来了。”
“听闻你昨日到金秀阁挑选布料,没有挑到合适的。你看这些布料,你看着可喜欢?”萧北七指了指角落里堆放着的几匹布。
秦翘看了过去,锦缎的颜色都十分不错,布料看着也是极好的。她并不懂刺绣,所以什么样的布料到她眼中,只有好看和不好看的区分,并没有料子好和料子不好的区分。
“中间那匹红色的,可适合用来做嫁衣?”秦翘问道。
“自然可以。这匹是冰海的鲛绡纱,价值不菲,夫人可真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这一匹红纱。”萧北七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