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熊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夜色漫漫,我第一次这么晚还在外面,就算是前晚在困龙山,我也是入夜后去的,只是没想到,上山时和上山后能发生这么多我无法掌控的事情。
对于刚刚他的话,我心中的大石算是种下了,果然,没人能白白救你。
“你的报恩已经签了你的血名,所以,暂时,你是不会死的。”
布偶熊端正着身子看向车子前方,声音没有刚刚的阴森和戏谑。
闻言,我悬着的心又放下一半,的确,如果他要我死,为何要救我两次?而且今晚签的那张报恩纸,既是我的卖身契,也变相的是我的保命符吧?
“谢谢......”我开着车头也不转的回道 ,语气里满是真诚。
空气又陷入一阵沉默。
车子慢慢上了高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原因,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可是我并没有开窗户啊,正常脖子不会冷的才对。
车窗外的景色在倒退,我们离困龙山越来越近了。
忽然我想起一个很严峻的事情,“恩人,我得告诉您一件事。”
“嗯?”布偶熊淡淡地应着我,情绪好像不高的样子。
“就是那困龙山上,好像有精怪,万一我们遇到了......”我越说越小声,害怕他又误会我是不是看不起他的武力值。
布偶熊一愣,“你遇见过?”
我目视前方,专注的盯着远光灯下的高速,“嗯嗯,对,那晚我见到会动的榕树枝!”
于是我一股脑把那晚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那精怪抢了我项链的事。
布偶熊听我说完,他没有给我任何反应,只是他的身子在越靠近困龙山的时候,就像是被什么给定住一样,原本有的小小生机,也在我们到达困龙山底的时候,他彻底的失去了生机,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位上。
我伸出手在他眼睛上来回摇了摇,“恩人?”
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麻了。
这可咋整,他说他的真身在困龙山,可没说在山的哪里啊?
而且我们开车过来已经花掉不少时间了,一会如果还要找他的真身,那得用上不少时间,到时超时了,外婆尸变了怎么办?
我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望着车外面逐渐飘起的雪花,我的心猛地一沉,“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我解开自己和布偶熊的安全带,快速的下车把布偶熊抱在怀里,他原本该是暖融融的,可此刻他的毛绒身子却冰寒无比,我把他贴近自己一些,生怕一会要是离的远了,脏东西找上来怎么办。
我打开手机上的电筒照亮了些眼前的路,这困龙山依旧白雪皑皑,现在四下飞舞的雪花遮挡住我的视线,我在一片朦胧中看到不远处,好像有条透着光的小路往旁边的杂树林上延伸。
这个杂树林不属于困龙山,是困龙山旁边的不知名树林。
我看着这条发光的路愣怔几秒,总感觉它是想引着我往它的方向走去。
可我这人比较怂,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肯定有鬼。那我肯定不能走这条路,我可不想作死。
就在这时,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自我的脚底板升起,我感觉后脖子又开始凉飕飕的了。
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天亮还有2小时,也就是离外婆尸变还有两小时。
我把怀中的布偶熊抱紧了些,深吸一口气,在内心给自己壮了壮胆后,便迈开脚往困龙山上走去。
只是我人还未走进山,我的四肢突然一僵,瞬间布偶熊就跌落在地,一阵冷风袭来,卷走了跌落在我脚下的布偶熊。
我的心骤然跳空半拍,鉴于这两天发生的诸多诡异之事,我的心脏怎么也比以前要强大了些,于是我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害怕,再次深吸一口气,“......恩人?是你吗?”
“老子是你爸!”
这时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伴随他声音的,还有刚刚吹跌我布偶熊的那阵阴风。
这声音不是布偶熊的!更像是他!
虽然我猜到大概率不是我家恩人,但当猜测成真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很方的。
“你,你是.......?!”我强迫自己压下猛烈的心跳声和即将害怕出来的尖叫,强装镇定道。
“我的仇一般都不隔夜的......”
“小娇妻......”
果然,是今晚那个要和我结冥婚的年轻死鬼。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口中在质问这个死鬼,可眼睛却一直在看脚底下的布偶熊,怎么办,他好像真的不会再动起来了。
“呵,你还想求助谁?他吗?”年轻死鬼瞥了眼我脚底下的布偶熊,再望了眼困龙山的某处,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再来救你了,小娇妻,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可是不对的哦。”
死鬼说完后,一步步的走到我的面前。
直到此时,我才真正的看清他眼前的他,身形高大,除却脸色苍白无血,其实他的五官还是挺秀气的,甚至是说的上俊美。
只是他那双看着我而闪着精光的眼神实在算不上美好,重点是他还想要我的命,所以我对他真的欣赏不起来。
他伸出手指擦拭了下自己的唇畔,然后缓缓地朝我走近,他的声音阴森可怖,“在这里吃了你,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小娇妻,期待吗,双宿双飞哦。”
吃了我?
吃?
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吃吗?
我四肢被僵在原地,我已经麻了,就今晚来说,我已经连续三次被某些不能言说的力量给定住了,这真的是尽逮着我一个弱小欺负啊。
不过当我想到外婆的死因后,我的心油然生起一股勇气,我闭上眼睛勇敢的怒了出来,“我双你mua !”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会。
死鬼这时动弹了一下,他飘到我跟前,埋头在我颈侧深吸一口,沉醉道,“真香,肯定很可口。”
“你知道吗,你越是挣扎,恐怕只会越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