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用尽全力抬头看着对方,扯出了一抹苦笑:“这么听起来你还真是大方啊。”
“毕竟你对于我来说也是与众不同的,我自然愿意大方一点。”
“呵,很可惜,我不愿意。”
临意皱眉:“那就别怪我了。”
话落,临意立即挥动手中的内力想给予对方最后一击,华灼看准时机,就在对方出手的那一瞬间,急忙闪躲开来,同时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临意的身体。
临意愣了一下,有些没缓过来,就在这时华灼突然抓住了他的右手,二话不说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临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又看着对方心口处的伤口,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右手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他不知是碰到了什么,那东西在他的手中一下一下地颤动着。
心头的鲜血顺着他的手缓缓流出,他想将手收回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一缕奇异的光芒正围绕着他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临意质问。
华灼强忍着剧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我说过的吧,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伤害其他的人,我一向说到做到,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下,你以
为我会独自一人来找你吗?”
临意闻言心底猛地一颤,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慌乱:“你快将我松开!”
“不可能的,我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阻止你,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即便是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乱玉的力量有多大,寻常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杀掉你,既然是乱玉碎片,总得要同样的力量才能对付吧。”
说着华灼笑了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失去力气,整个人都靠在临意的身上,心口处的光芒越来越刺眼,那是她体内的乱玉碎片,千机教过她的,要想激发碎片同归于尽,就必须要做到这一步。
果然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啊。
华灼靠在临意的身上,声音有些颤抖:“临意,我说过无论到了怎样的地步我都会将你当作朋友,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也是这样,现在,你得跟我这个朋友一起去死了,这样黄泉路上咱们也不会太孤单了。”
临意猛地一怔,狰狞的表情逐渐平缓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不断往外泄,这些外泄的力量在他们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随着力量的增多,空间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快炸开的地步,这一次临意真正地感觉到了死亡就在
眼前,可不知为何,走到这一步他却不怕了。
“这样……也好,反正这辈子我也已经活够了,能和你一起死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吧。”临意突然说了一句。
华灼已经无法开口,意识也在不断消散,临意轻轻将对方抱在怀里,二人就这么靠在一起,眼看着周围的光芒越来越刺眼,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临意抬头看着天空,蔚蓝的天啊,他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了?
“流月一定还在等我吧?要是……还在等我就好了……”
轰——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响声在荒林中炸开,乱玉碎片聚集的力量足以将整片林子毁掉,熊熊的烈火燃烧着,天上出现了滚滚浓烟,好像一只发狂的野兽要将周围吞噬。
另一边已经攻破城门的南越大军都注意到了荒林的情况,霎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月手持长剑站在敌军中,看到了西边的那片烈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夺眶而出。
“师傅……师傅!!”
崩溃的哭声响起,周围的华赢等人闻言一怔,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赵月!你什么意思!灼儿是不是在那边?”华赢质问。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齐藤强
忍住泪水,大声喊道:“将军的牺牲不会白费!西临就在眼前!决不能辜负将军的期望,冲啊!”
众人闻言咬紧了牙,泪水混着鲜血滴落在地,他们却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都给我上!即便是豁出一切也得将西临拿下!”
一阵阵激励人心的怒吼声在南越大军中响起,众人嘶吼着发动进攻,实力比之前还要强盛勇猛,最终她们攻入了西临,用千万将士的血换来了这场胜利。
荒林的烈火熊熊燃烧着,华灼强撑着最后的意识睁开了眼,身上的剧痛直冲神经,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是依靠着本能向前爬着。
她不想死,不想离开容慕,容慕一定在等她,如果自己死了,他会很难过的,所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向前爬。
华灼在烈火中挣扎着,可眼前的景象却在逐渐消失,渐渐的连痛苦都没有了,周围变得轻飘飘的,让人摸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幻觉。
最后华灼还是闭上了双眼,只是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她脖子上的一个水玉吊坠突然闪烁起了微弱的白光。
……
据说人在死的那一瞬间会经历一次走马灯,华灼站在黑暗中,眼前浮现出这辈子遇到的所有景象,看着曾经
那一幕幕的记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临死前还能给她来一遍回放,上天对她也是不薄了。
华灼苦笑了一声坐在黑暗中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来到了哪里,大概这儿就是死后的世界吧,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甚至都触摸不到自己的身体,估计已经变成了一缕幽魂。
就在她感到无奈和迷茫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华灼定睛望去,瞬间双眼瞪得老大。
“先帝?”
“最终你还是走到了这里,你没有辜负朕。”
“为什么……这是走马灯?”
“这不是走马灯,是上天给你的恩赐。”这时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华灼猛地一颤,回头却看见自己的师傅千机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师傅?”
千机笑了笑,跟以往的随性不正经不同,这次他的眼中满是温柔和蔼。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见到你们?”华灼很是不解。
“你的确已经死了,不过好在你听我的话,一直将我送你的挂坠待在身上,不辜负我历经千难万险帮你得来,你为了南越牺牲得已经够多了,我这个做师傅的也该为你牺牲一次,这是你应得的,下一辈子一定要抓紧自己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