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牢中,南门舜华径自沿着墙角坐了下来,一脸沉思,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倒是司羿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你的性格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那羽荣儿是特意赶来救你的。”
南门舜华却冷哼了一声,“她是为了她父亲的大计,并非是为了我这条命。”
“舜华,我知道你不信任她,恨她利用你的心软欺骗了你,但我看得出来,那羽荣儿从来都不想要你的信任,她一直都在变着法子保护你。”
“保护我?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地方吗?”
“我南门舜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所以我不会原谅她。”
一样,她会让整个羽家都付出血的代价!
司羿见着南门舜华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急声道,“舜华,你别冲动!”
“杀人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怎么不能解决问题!只有他们都死了,这一切才能恢复平静!东陵也能继续安宁下去!”
司羿望着不知何时心中竟然升起如此诡异念头的女子,急声劝道,“这根本不是个解决之法,哪怕羽家的人都死了,日后若是东陵再出现叛乱。难道你都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既然他们活着的时候如此不顾惜自己的性命,那死了也是活该,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
司羿不敢置信的望着南门舜华,眼神里尽是陌生,“你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她如今的性格虽然冷血,但为何会那般
的熟悉异常。
“司羿,你不必再劝我,若是我能从这地牢中出去,我一定会亲手杀了羽家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如此嗜血的南门舜华,他只有在前世的记忆里见过,难不成她受到了前世记忆的影响,性情也有了变化?
见着司羿不再说话,南门舜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何每次在羽星儿面前,我的幻术就施展不出来,而现在我又可以继续使用幻术了?”
南门舜华的疑惑倒是点醒了司羿,方才他也准备救下南门舜华,却发现术法根本施展不出,如今她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或许她身上被人下了什么结界。才会影响术法的施展。”
“竟然还有抵抗术法的结界,这我怎么不知道?”
司羿垂下了眸,“这术法我们都不会,自然也就不知道。”
“那这东陵有什么人会?”
司羿顿时陷入了沉默,南门舜华见他半日都不吭声,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是司玄对吗?”
“师兄的术法是继师父以后东陵无人能敌的,再加上他如今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那更是无人能敌得过他。”
南门舜华原本还想将这一层纱布瞒着,却不成想,还是被无情的揭开了。
“为何,为何他要与羽臣桓联手?”
司羿微微摇首,说实话他也没有明白师兄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是一个会被权力遮蔽双眼的人,可他却也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
“师兄,他或许有自己的
苦衷。”
南门舜华却是沉默,“我突然发现,我们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哪怕是得知了前世一切的结果,来到了前世,终究是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到来。”
难道他们就没有一条活路可以走吗?
他们待在地牢了这段时间,东陵已经彻底的变了天。
在羽臣桓的威逼利诱下,那些原本还不肯站边的朝臣终究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剩下那些负隅顽抗的,也被他随便用什么罪名给罢免了官,直接灭门永绝后患了。
这一日,昏迷的云瑾寒终于醒转,身上的伤口也结痂了,这才彻底的让南门舜华松了一口气。
“阿瑾,你终于醒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司羿见着云瑾寒终于醒了,倒是叹了一口气,取笑道,“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怕是她就要担心坏了。”
南门舜华听着司羿这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一只手却被云瑾寒握在怀里。
“舜华,他说的是真的吗?”
南门舜华蹙了蹙眉,他醒来听到司羿这话,不该是谢谢她吗,怎么......
“你看不见她眼下的青黑吗?这都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你才有的!”
南门舜华见着平日里沉默寡言今日却一个劲插嘴的司羿,觉得十分的不适应,“你这家伙,少说几句会死吗?”
司羿委屈的望着南门舜华,他这明明是在帮她好不好,她竟然还不领情!
“舜华。”
南门舜华的怒气在男子这一声轻唤之中顿时消散,被握住的手面上
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我没想到我救了你,可还是让你受了这些日子的磋磨。”
南门舜华见他这么说,倒是急忙解释,“照顾你是理所应当,怎么能算是磋磨。”
“阿瑾,你这刚醒,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你饿不饿,若是想吃什么东西,就跟我说。”
司羿听到她这话,急忙不悦的提醒道,“你又要乱用幻术!你的精神力为了照顾他已经损耗了大半,再这么下去,你这好不容易恢复的精神力迟早得被你败光了!”
南门舜华冷冷瞪了他一眼,“若非幻术有用,阿瑾的伤就不会这么快好,既然他的伤快好了,又如何是败光了!”
“司羿,你最好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话!”
南门舜华见着司羿赌气的背过了身子,这才转眸耐心的问着云瑾寒。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云瑾寒却是微微摇首,“我不饿,司羿说的没有错,若是你为了这些小事就损耗那来之不易的精神力,着实太浪费了。”
南门舜华见他如此说,淡淡一笑,“反正我有药,精神力即便损耗了,我还是能够恢复的。”
司羿听到她故作轻松的话,抱着手冷哼了一声,她不让他说话,但他还是可以发泄情绪。
那药效极快可十分伤身体,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命来对这个男人好!
南门舜华见云瑾寒迟迟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怀疑,作势就从袖口中拿出那瓶丹药,作势就要服下一颗,却被云瑾寒抢过重新塞回了药
瓶里。
“这药你以后别再服用了,太伤身体了,答应我,除非在生死关头,不要擅自用幻术,好吗?”
南门舜华拧了拧眉头,没有及时回应。
“难道不行吗?”
“行!当然行。”
司羿见着南门舜华毫不犹豫的便听从了云瑾寒的劝告,顿时心中十分的不平衡。
只是他们的好日子没有几个时辰,危险就朝着他们逼近了。
地牢的门再次被打开,但这一次来的却是羽臣桓。
“没想到,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云相大人还能保住一条性命,真是福泽深厚啊。”
南门舜华听着阴阳怪气还敢拿云瑾寒受伤一事语出嘲讽的羽臣桓,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羽臣桓冰冷的眼神落在南门舜华的身上,“夜冥到底被你们藏在了什么地方?”
南门舜华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羽臣桓却是笑了,“南门舜华,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是不知道!”
羽臣桓见着脾气硬的女子,抬了抬手,身后的侍卫的便将她押着出来了。
云瑾寒与司羿见着羽臣桓要将南门舜华给押走,急忙起身,“你要对她做什么!”
“你放开她!”
羽臣桓见着云瑾寒与司羿,眸色微深,嘴角勾起一抹奸宄的笑,“既然你们如此的放心不下她,不如就一起去吧。”
云瑾寒与司羿也被侍卫押着走了出去。
南门舜华走出昏暗的地牢对上那刺目的日光,顿时伸手去挡,被侍卫押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