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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夜冥没有保得住南门舜华的天女位子,但好歹让她还能有容身之所。

    云瑾寒一个外人的身份,是无法步入天女殿的,南门舜华也不想让他犯忌平白惹人非议。

    是夜,夜冥刚叮嘱完南门舜华后方才离开,他前脚刚走,夜玄后脚就来了,亦或许,夜冥在时他就已经来了。

    望着神色不明,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女子,夜玄还是走近了她。

    “如今,失去所有靠山的感觉如何?”

    南门舜华并未搭理他,自顾自的喝着茶,连眼神都没有丢给他一下。

    夜玄不只是女子的无视惹恼了他,还是他本身就带着怒火而来,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南门舜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听着男子扬眉吐气的话,南门舜华终于拧了拧眉头。

    “当初我尝过的滋味,如今你来尝尝,觉得如何?”

    南门舜华知道夜玄心中对她有恨意,想想她之前做过的恶事,倒也不觉得冤枉,但心里总有些委屈。

    “如今的你,就算是司玄也救不了。你也别妄想再爬到本王的头上来。”

    很快南门舜华就知道夜玄那夜所说的救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朝臣在羽臣桓的推波助澜下,搜集了南门舜华这些年所有的罪证,就连她身份作假冒充天女,欺君之罪都给整了出来。

    这里面有真有假,南门舜华已经说不清楚了。

    夜冥原本还想一力保住南门舜华,却没有想到羽臣桓来势汹汹,证据确凿就等着他维护南门舜华时,群起而攻之。

    可夜冥不是那种能够威胁的人,他也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羽臣桓如今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为了对付南门舜华,他只是想要他身下的这个位子而已,奈何,他最信任的弟弟竟然也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对付他对付他身边的人!

    夜冥在朝堂之上与群臣据理力争时,被气得

    吐血昏厥了。

    夜玄在那时才彻底的慌了。

    御医亲自诊断,却没有任何的醒转之法,夜玄才彻底的慌了。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南门舜华,以她跟皇兄的交情,她定然知晓皇兄的病情。

    南门舜华对于夜玄的到来是很不欢迎的,但听到夜冥昏厥的消息,还是慌了神。

    她记得离夜冥薨逝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那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南门舜华一路上都在用这句话来安抚自己慌张的心情。

    待她看到夜冥整个人都到了濒临之际时,脚蓦然一软,直接摔在了他的床前。

    当她为他把脉,发现他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南门舜华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去祭祀府,将司玄请过来,快啊!”

    夜玄见着她如此惨白的脸色,便也知道情况如何的紧急,但他刚要出皇宫,却被禁卫军给拦住了。

    当南门舜华看着夜玄浑身狼狈的回来时,已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夜玄忍着怒火,墨眸望向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自家皇兄,眼神里尽是愧疚。

    “皇宫已经被羽臣桓的人包围住了,我们被困在里面了。”

    南门舜华抿了抿唇,瞬间缄默。

    夜玄望着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子,蓦然跪在了夜冥的床前,“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了。”

    他没有想到羽臣桓竟然利用自己为导火线,推倒了南门舜华,将自己的皇兄气倒,更是将东陵推到如此境地。

    南门舜华对于他的话,并没有流露任何态度,面容冷淡,眼神更是冰冷。

    夜玄知道南门舜华心中有气,也知道他自己罪孽深重,沉声道,“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护住皇兄。”

    察觉到他这话有些不对劲,南门舜华冷声喝止,“你要去哪?”

    夜玄捏紧了拳头,“我要去找他算账!”

    “凭你?”

    夜玄被南

    门舜华如此一嘲讽,心中更是气愤,头也不回的便准备离开,却被蓦然摔倒在了地上。

    “难道你的盲目自大还没有给你长记性吗!”

    南门舜华的话窜入脑海里,让夜玄的理智重新回来。

    南门舜华方才那个教训倒是有些深刻,夜玄起身时,腿还有些不方便。

    “那我们应该如何?”

    “当然是不能让羽臣桓的奸计得逞。”

    夜玄闻言,拧紧了眉头,“如何才能不让他得逞。”

    “这皇城都出不去,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等。”

    “等?”

    “再等,皇兄的病情稳不住,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羽臣桓拿下东陵,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南门舜华见着心急的男子,眼神里尽是无奈,他这前世的性子还真的与今世的天壤地别,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也难怪夜冥对他如何的严苛,就是为了磨练他的性子。

    “那你觉得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再带着你的皇兄,能够逃离皇城吗?”

    夜玄顿时噤声。

    “既然你也知道不能,那就乖乖的闭嘴,听我的号令!”

    夜玄虽然很不喜欢南门舜华那种喝五吆六的语气,好歹他也是个王爷,竟然被她如此的号令,实在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可如今之际,只能仰仗了南门舜华照顾皇兄,不得不低头。

    “皇兄的病情怎么办?你能救治吗?”

    南门舜华朝着夜玄抬手,“拿一个碗来。”

    夜玄见她真的将自己当个丫鬟一样,使唤来使唤去时,心中气越发的集聚。

    但当他不耐烦的将碗拿过来时,见着南门舜从袖口中掏出一颗药丸丢进了碗里,随后又割破了手腕,将自己的血滴进了碗里。

    “你这是做什么!”

    “闭嘴!”

    南门舜华整整流了一碗血,又等了那颗融化后,方才朝着夜玄道,“将你皇兄扶起来。”

    夜玄闻着那

    浓重的血腥气味,见南门舜华想都不想,整碗喂到了自家皇兄的口中,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块。

    “这样真的有用吗?”

    南门舜华也说不准,“试试吧。”

    夜玄见女子不确定的语气,顿时急了,“你不确定你也敢这么直接喂皇兄喝下去!南门舜华,你这也太......”

    南门舜华冷冷的盯着他,“不然你来?”

    夜玄顿时被堵住,他确实不懂医术,确实救不了皇兄,但心底里还是受不了南门舜华这口气,恨恨道,“南门舜华,若是皇兄有任何一点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听到他这狠话,南门舜华喝了一口茶倒是笑了,“你皇兄为何被气成这样?你心里没数吗?”

    夜玄再次被南门舜华一句话给噎住,气得转身就要走。

    “被算计的那么惨,你竟然还是这副冲动的性子,夜玄,你当真让你的皇兄很失望。”

    夜玄听着南门舜华语重心长的话,嫌恶的瞪着他,“南门舜华!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如此的嚣张!别以为现在的情况,我就能彻底消除对你的仇恨!”

    南门舜华轻笑了一声,“夜玄,你对我的恨,不过是嫉妒罢了。”

    “你说什么!”

    南门舜华抬手,按住了他激动颤抖的肩膀,轻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夜玄心中最深处的想法。

    “你不过就像个分糖没有分均匀的孩子,因为你皇兄没有给你足够的关爱,所以你觉得你在他的心里不重要,你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白费的,这才是你真正恨我的原因,不是吗?”

    “不是!”

    夜玄脱口而出的反驳,可他眼神里的慌乱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是与不是,只有你自己清楚。”

    “但夜玄,你皇兄他是十分器重你的,正是对你过于的器重,所以才会对你越发的严苛,你没有看过他关爱你的样子,但我看过

    ,有一次你非要证明给他看你的实力,非要上山去剿匪,却让自己受了伤,你昏迷不醒伤势严重的那一夜,是他守在你的床边,彻夜看守你,生怕你的伤情再度恶化。”

    夜玄神色蓦然怔松,不敢置信的摇首,“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他还能不了解他的皇兄吗!这样的事从来不会是皇兄能干出来的!

    “你皇兄他之所以对我那么好,不过是因为当年我救过他一命而已,你一直处处针对我,我的脾气自然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你皇兄才会千方百计的来哄我,不过是为了不让我与你计较,更是为了锻炼你。”

    “可是你从来没有懂过他的良苦用心,到了你那,只剩下无视怨恨。”

    夜玄眼神里满是震惊之色,南门舜华今日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消化了,这与他这十多年来的认知是全然不同的。

    南门舜华倒也不逼他,也不多言,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了,若是他还固执地恨着她,那她也没有法子了。

    对于夜玄的任务,她也只能尽到这份上,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皇城被羽臣桓的人包围,她的天女之位被废除,夜冥被气得昏厥,如此种种,中间都缺失了一个人的影子。

    司玄,她不信他那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对于她的处境,夜冥的处境,还有羽臣桓的阴谋,他全然不知。

    所以她开始怀疑了,前世的记忆,是她与司玄一同夺了东陵的天下,或许这一世的司玄还是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与羽臣桓联手夺了这东陵天下。

    南门舜华望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男子,南门舜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来的这么快,快的让她有些错不及防。

    而夜玄却是整夜都坐在了屋檐上,抱着酒坛子撒不开手,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这一夜注定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