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门舜华磨蹭了半天,收拾完整后方才出了云瑾寒的院子。
一看到老太太那满脸暧昧的笑容,南门舜华就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
“舜华,到奶奶身边这来。”
南门舜华见老太太直接不给她任何躲藏的机会,唤到了身边,环住她的胳膊,覆上她的手,一脸慈祥道,
“今日我们去寺庙,顺便去拜拜观音吧。”
南门舜华嘴角强撑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有些僵硬,而云瑾寒却是埋首低笑,蓦然吸引南门舜华的注意,冷冷一个威胁的眼神便射了过来。
南门舜华被老太太拉上车,一路上听着老太太越说越远的话,她坐如针毡。
好不容易到了寺庙,她才能喘一口气。
南门舜华扶着老太太,而云瑾寒就在一旁扶着她,三人刚下车,就引来了一众百姓的注意。
“这不是云相大人吗!那是云家老夫人?”
“云家老夫人你都不知道吗?哎,那云家老夫人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啊!”
“这你们都不知道吗!这是东陵的天女啊!”
“之前不是传闻东陵天女与云相大人暧昧不清吗?如今这是,难不成他们两情相悦,要成婚了?”
“话说,之前一直听闻,这东陵天女绝代风华,如今一见,传闻诚不欺我。这两人着实郎才女貌的很啊!”
“长得好看又如何,云相大人可是才貌双绝,绝世无双的人,她不过一个长得有些好看的天女罢了,怎么能配得上云相大人!”
南门舜华将那些话都听入了耳里,脸色倒是未有变化,而云老夫人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沉声安抚,“那些人的话,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别听进去,省的坏了自己的心情,你是我云家定下来的媳妇,那些鼠目寸光之人就别管了,你跟瑾寒能够过好才是重要的。”
南门舜华听到老太太这安抚她情绪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多谢祖母。”
云瑾寒冲着女子安抚一笑,乖乖的扶着她走进了寺庙。
先是陪着老夫人一同去上了香,随后才去了后院,找大师算良道吉日,定下婚期。
南门舜华
因为昨日操劳过度,倒是腿有些酸,幸好老太太心疼,随即让云瑾寒先陪着她在外面休息一会儿。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云瑾寒见着女子拧紧的眉头,心里忍不住心疼。
只是他刚坐下,手刚抬起就被南门舜华一巴掌给拍开了。
“你少碰我!”
昨晚上的教训可是让南门舜华根深蒂固了,留下了太重的阴影面积。
云瑾寒见女子如此抗拒,眉眼上沾染了些许无奈,“别闹小孩子脾气,我给你揉揉,这样你也能舒服一些,生气归生气,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
不等南门舜华反应,云瑾寒就已经揽过她的身子,手覆上她的腰身,为她揉按。
当男子揉按时,南门舜华却有些坐不住,“你等等!你别这么按。”
照着他这么按下去,她肯定招架不住。
“行了,你就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儿吧。”
南门舜华将云瑾寒的胳膊抱住,靠在了他的身上,安静的闭了一会儿。
“阿瑾,你说以后我们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若是你喜欢,最好是两个。”
“那你说有了弟弟妹妹,阿煊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觉得我们不爱他了?”
“阿煊也大了,若是真的有了弟弟妹妹,想必也能为他分担一些压力吧。”
南门舜华与云瑾寒闲聊着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梦到了与云瑾寒婚后幸福的生活,原本以为这场幸福的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却不成想,那场梦境彻底的毁灭。
当她再次张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盛京的城墙之上,看着底下一片残尸,触目惊心。
吓得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惊悚的转身,却见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她想都没想的扑进了他的怀里,“阿瑾,这里是怎么回事?盛京怎么会变成这样?”
南门舜华因为害怕倒是忽略了男子身上散发的凛然之气。
只有当她抱着他的腰身,觉得他身子无比僵硬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寻常之处。
“阿瑾,你这是怎么了?”
南门舜华从男子的怀抱中后退一步抬首望着他,却见着云
瑾寒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让南门舜华十分的陌生又恐惧。
“阿瑾!”
当男子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感情,南门舜华的腰间却捅进了一把匕首,南门舜华顿时脸色巨变。
垂眸不敢置信的望向那腰间的匕首,再次抬眸却被男子一把推远,重重的摔在了城墙边。
南门舜华瞠目难以置信的望着拿着匕首朝她走来的男子,这张脸她不会认错,也不会认错他的眼神,但为何他的眼神里不再是温柔缱绻,爱恨绵延,而是冰冷,彻骨彻寒的冰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南门舜华忍不住要问出这个问题,她实在是难以相信,她挚爱的男子会如此待她,她不信!
云瑾寒俯视睥睨着她,那眼神里的恨意也被激发起来。
“南门舜华,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门舜华听着男子压制着心底里恨意的话,满脑子的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阿瑾会要置她于死地,这到底是为什么!
“舜华,对不起。”
当男子这句满含歉意的话落入她的耳中,那匕首便已然插入了她的心口。
南门舜华猛然大惊,睁开眼,粗喘着气,下意识的就捂着自己的心口处。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南门舜华听到男子温柔的话,顿时心惊,猛然抬眸看着一脸关心她的男子,噩梦中那张冰冷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吓得她一把推开了云瑾寒。
“阿卿,你到底怎么了?”
蓦然被推开的云瑾寒,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南门舜华如此的惊恐,他也顾不得自己心里的失落。
上前刚要抬手触碰她的肩膀,见着她整个人都抱紧了,迟疑着没有上前。
阿卿,她到底是怎么了?
等到女子自己将所有的情绪收敛,云瑾寒方才开口,“阿卿,你没事吧?”
南门舜华缓缓抬首,望着蹲着身子在她面前满眼里都是紧张关怀的男子,一把抱住了他。
“阿瑾,你才是我的阿瑾!”
阿瑾是不会伤害她的,绝不会伤害她。
见着女子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心中的疑惑越发的
深。
抱住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我怎么会伤害你呢,阿卿。”
见她这副样子像是刚做完噩梦的样子,难道是在梦里,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为何她会如此的惧怕?
南门舜华紧紧的抱着云瑾寒,将心底里的恐惧全部消散后,方才松开他一些。
“阿瑾,若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杀了我吗?”
云瑾寒望着女子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清冷的眼神里滑过一抹震惊,“阿卿,在梦中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竟然让她在现实中有了如此的担忧。
南门舜华微微摇首,“梦里的一切过于真实,我实在是怕。”
南门舜华的手一直捂着心口,哪里已然还泛着疼痛,时刻提醒着她,方才的梦无比的真实,心口那一处就像是被匕首插过一般。
云瑾寒心疼的抱着女子,清眸底尽是担心,“阿卿,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听到男子这承诺的话,南门舜华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好转。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有了云瑾寒的安抚,南门舜华的心口才稍稍好受了一些,在她情绪稳定后,云瑾寒才扶着她在寺庙的后院里闲逛了一会儿。
路过一棵松柏树,那里有一个盲人道士在那摆摊为人算命。
见着他的摊位一直无人问津,而旁边其他的相士都门庭若市的,倒是引起了南门舜华的主意。
当南门舜华与云瑾寒路过那相士的摊位时,却被他唤住了。
“公子小姐且等一等。”
南门舜华与云瑾寒被唤住,转眸震惊的望着那盲人道士,“你怎么知道我们一个是公子一个小姐?”
那盲人道士听到南门舜华这质疑的话,倒是笑了笑,“老道虽然眼瞎但心不盲,二位贵人身上如此重的紫气,老道岂会感知不到?”
南门舜华听到那老道说的话,倒是来了兴趣,“紫气?”
“所谓紫气东来,紫薇星象征帝王命格,而二位身上的紫气便是由此而来。”
南门舜华听到那老道头头是道的解释,忍不住笑了,“可帝王向来只
有一个,而老道你方才所言,我们二人身上皆有重的紫气,那岂不是我们二人都是帝王命格?可这一国不容二君啊。”
那老道见南门舜华有些不信他的话,倒是摸着苍白的胡须,有条不紊的娓娓道来。
“有一句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虽然这是一句俗语,但话俗理不俗,这其中的道理正是二位贵人日后的路。”
南门舜华下意识的抬眸望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云瑾寒,却见着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老道,眼神里的探究过深。
“那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可我们二人都不是帝王啊!也没有帝王血统,更没有那份想当帝王的野心。”
“有些人命便是如此,不论你想不想,终究躲不过的。不如坦然接受,归顺天命。”
南门舜华听到那老道满是深意的话,已然发现到有些不对劲了,看那老道的神情倒不像是为了钱而糊弄她的,可他说的那些,南门舜华根本想都没有想过。
她要的是与云瑾寒安稳顺遂的过一辈子,不想再去经历那些血雨腥风,更不想那些所谓的帝皇之命。
“若是一味的逃避,只会让更多的人受伤,与其等到一切都失去,不如早些走上正道,让一切重回正轨。”
南门舜华有些惊愕的望着那盲人道士,没想到他竟然能猜中她心中所想。
“方才您说会让更多的人受伤,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着那老道微微摇首,“你不是已经看到过了吗?”
南门舜华拧了拧眉,有些不解道,“我什么时候看到了......”
她的话未完,就见着那老道指了指心口的地方,南门舜华顿时瞠目。
他的意思是说,梦里的场景都会如实发生!
那云瑾寒与她岂不是......
“我不信!不可能的!”
云瑾寒看着南门舜华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倒是有些疑惑,按住她的肩膀,安抚道,“阿卿,怎么了?”
南门舜华一把握住云瑾寒的手,眸色深沉,但眼底尽是慌乱与恐惧。
“若是想改变这一切,那就早点将一切回到正轨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