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自空中响起,南门舜华艰难的睁开眼,望着被卷入漩涡中的男子,神色惊惶。
“啊!”
底下的百姓不少人都被卷入了漩涡中,那漩涡越来越大,也卷走了越来越多的人。
南门舜华艰难的走到男子的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拼命的将他带回了宫殿。
待门用力的关上,男子作势就要出去,却被南门舜华一把拽回来,“你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百姓们都还在外面,难道孤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丧命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与其舍命去救下那些百姓,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
男子不敢置信的望着能说出这样话来的女子,眼神里尽是陌生,“舜华,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印象中的女子虽然敢爱敢恨,但绝不会像如今这样狠心凉薄。
这到底是怎么了?
南门舜华却是神色冰冷,“那些愚蠢的百姓留着又有何用?救下他们有一日难保你不会成为宫九凌那样的下场。”
“不!不会的!”
“宫九凌死之前说不定也跟你是一样的想法。”
男子瞬时间噤声,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南门舜华的看法。
南门舜华抱着手倚在门上,神色冷漠的望着他仍旧陷在悲痛之中,直到司羿闻讯赶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门舜华只能大致的将经过告诉他,“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司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南门舜华便有预感,这一次的祸事怕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我没想到,宫九凌的幻术竟然修炼到了如此地步,他用的是禁术,用血肉之躯为祭,如今我也没有办法破除。”
南门舜华的脸色蓦然沉下,“那照你的意思,那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望着
一个沉默一个哀泣的男子,南门舜华怒气的甩着袖子起身,“你们想死,我可不想死!”
她还要回到阿瑾的身边,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对啊,去南盛。
“既然东陵我们待不下去,那我们就离开东陵。普天之下,还怕找不到栖身之所吗?”
司羿听着南门舜华的话,倒是有一瞬间的迟疑,“东陵的百姓虽然少,但少说也十几万人,一时间如何能全都安全撤离东陵?”
南门舜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我有办法。”
南门舜华与司羿蓦然转首望着突然出声的男子,“什么办法?”
当男子将他们带入一座暗宫时,看到那几十辆硕大的轮船时,南门舜华顿时瞠目。
“这些轮船从何而来?”
男子望着那些轮船,眼神里带着哀泣,“玄学大师曾经卜算过,东陵终会遭逢一难。”
“所以你就未雨绸缪打造了这些轮船?”
司羿望着那些轮船,不禁皱眉,眼神里滑过一丝疑惑,但最终没有多言。
“如今有了这些轮船,我们就能够带着那群百姓一同离开东陵!”
当将一切事宜都商定好后,南门舜华没有想到司羿在晚上会来找她。
“这么晚了,你不会收拾行李,来我这天女殿做什么?”
司羿望着神色丝毫不显慌乱的女子,眼神里越发的冰冷,“你到底是谁?”
南门舜华倒茶的手蓦然一顿,随即抬眸疑惑的望着司羿,“你莫不是傻了?”
司羿眼神紧紧的盯着女子,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虽然你们的一举一动很像,但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伪装都不像,你究竟是谁!”
南门舜华听到司羿的话,嘴角微扬,端着茶杯静静的品着,转眸饶有深意的望着他,“我就是南门舜华。”
不
等司羿反驳,便触及到女子眼底里的阴狠,蓦然起身,防备的望着她,“你是!”
南门舜华的眼神微微一亮,司羿话未说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南门舜华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弯身将手覆上他的额头,轻轻一点,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南门舜华若无其事的陪着国主将东陵百姓安排上了轮船。
当她看到司羿时,神色尤为的镇定,“林渊哥哥跟善淮你可安排好了?”
司羿微微颔首,望着女子的笑容,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昨日我可有去找过你?”
南门舜华微微歪着头,“没有啊,怎么了?”
司羿望着并不像是在骗他的女子,迟疑的摇首,“没事。”
南门舜华望着转身离开的司羿,眸色幽深。
南门舜华刚将一切东西都安排好,就见到了夜玄。
“许久不见,你这个天女当得倒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南门舜华倒是没有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恭喜的意味,反而多了一种变相的调侃。
见着女子并未回答,夜玄不禁继续道,“我皇兄他有没有为难你?”
南门舜华微微摇首,“他如今自身难保,如何能为难于我。”
“他也有他的难处。”
南门舜华听到他这话,倒是忍不住笑了,“人活一世,谁能没有点难处,只是将难处当成伤害其他人的借口,这就越界了。”
夜玄不禁沉吟,望着神色漠然的女子,心中有种说不上来奇怪。
“离开东陵,如今我们去哪?”
南门舜华转身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迎着海风,眼神里按捺不住的期盼。
“去南盛。”
夜玄望着她轻松的模样,忍不住发问,“为何是去南盛?”
南门舜华微微转眸,望着急于求得答案的男子,嘴角微扬,
“因为我钟情的男子就在南盛等着我回去。”
他们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未见面,她万般想念,但自从那日画卷事故后,她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可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
阿瑾,这半年,你过得可还好?
望着女子眼神里压制不住的思念与深情,夜玄神色微微失落,“那个男子是谁?”
南门舜华嘴角扬起自豪的笑容,“他是南盛的丞相。”
夜玄垂于两侧的手蓦然攥紧,随后又缓缓松开,神色迟缓,“那个少年丞相,云瑾寒?”
“是。”
夜玄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钟情的男子竟然会是四国鼎鼎有名的云瑾寒。
思及如此,夜玄不禁拧眉,“那你又是何人?”
他知道她不是东陵人,但她的身份背景他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等到了南盛,你不就知道了?”
夜玄望着卖着关子的女子,心中已然不存希望,能得到那云丞相青睐的女子,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南门舜华刚从甲板上回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却被国主召见过去。
“国主。”
男子扶起她,吩咐她坐下,“东陵连国土都没有了,我这个国主还算得上国主吗?”
南门舜华听到他连自称都变了,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国主,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您这么做,也是为了东陵所有的百姓考量。”
男子却是抬了抬手,一脸的疲惫,“如今东陵都没有了,这些百姓又该如何寻找立身之所?”
“舜华,虽然你说我们去南盛,可未必南盛愿意收留他们,而且收留了,也未必不会欺负他们。”
南门舜华望着处处为百姓考量的男子,陷入了思考,“如今还是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国主,你也累了一天,该好
好休息的。”
“舜华,你可以唤我夜冥,这是我的本名。”
南门舜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夜冥,这个名字倒是阴沉的很。
“在外我还是会唤你国主,只有私底下,我再唤你夜冥。”
夜冥淡淡勾唇,“就依你所言。”
待女子离开,夜冥方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东陵建国这么多年,却偏偏在他的手里断送,他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那些百姓。
轮船走了十几天,依旧还在海面上行驶着,只是看不到尽头,而船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导致人心也越来越涣散。
“司羿,到底还要走多久?”
司羿端着手里的罗盘,神色凝重,“好像罗盘出现差错了。”
南门舜华闻言,脸色也凝重了,“若是没有罗盘,那我们如何能找到方向?”
而且这海究竟有多大,南门舜华根本没有底,而船上的百姓也都没有出过东陵,他们之中唯有司羿跟林渊两人离开过东陵,可如今林渊陷入了昏迷,而司羿的罗盘又出现了差错,如今他们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就在南门舜华一筹莫展之际,却听到百姓们的惊呼声,“你们看远处的是什么?”
南门舜华闻声,望着远处的黑点,实在是看不清楚,“让掌舵的人小心些,不要触礁了。”
只是那黑点越来越近,直到跟前,才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是轮船!是轮船!”
南门舜华望着那突然出现的几十辆轮船,顿时瞠目。
“主子,你看前面!那么多轮船!”
男子闻讯走到甲板上,望着远处的几十辆轮船,手不禁激动的颤抖,“传令下去,朝着那些轮船靠近!”
他在海面上行驶了这么久,终于要见到他牵挂的人了!
九妹,这半年,你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