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花圃虽然不是特别大,但种植的花束却是成千上万,她这如何能找到那一株制造幻境的花束?
当她弯下身子,一株一株的翻找时,腰间别着的镜子却掉落在花丛中,南门舜华见到那面镜子,猛然想起来,这是司羿在她进宫前,特意留给她的宝物。
她的手摸着那镜面,看不出这镜子的玄机在何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准备放弃时,却见着那镜子散着冷色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镜面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刺眼,逼得南门舜华不得不避开目光。
直到光芒散去,那镜面中竟然缓缓现出一株花束,南门舜华心中顿时大惊,难道这就是那女子口中说的,制造幻境的花束?
南门舜华照着那镜面中的花束,在花圃中翻找,终于在万花丛中,找到了那一株花束,如此的不起眼,确实很难让人察觉。
当她用力将它从土中连根拔出后,镜子里的画面也骤然消失,变成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铜镜。
南门舜华只觉得十分惊奇。
不远处被一群女子追着的女子也飞身来到了南门舜华的身边,从她手中取过那幻境之花。
“这个归我。”
听着女子那不容拒绝的语气,南门舜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要这花束有何用?”
女子小心翼翼的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将其包裹起来。
“幻境花束可是珍品,在东陵可是价值千金,哪怕是这一整片花圃所有罕见珍贵的花加起来也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南门舜华拧了拧眉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倒是见识短浅了。
待女子将花束收好,才抬眸正视对着南门舜华,“你怎么会有解幻镜?”
南门舜华露出疑惑之色,“什么是解幻镜?”
见着女子傻愣愣的样子,女子倒也没有觉得她是在故意欺瞒她,抬手
在她的腰间那面小铜镜上指了指,“这个?”
南门舜华将那小铜镜取下,拿在手中把玩,“原来这个东西叫解幻镜啊。”
“看样子你的来头也不小。”
听到女子这话,南门舜华神色微怔,“何故如此说?”
女子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南门舜华手中的小铜镜,沉声道,“只有东陵十分厉害的玄学大师才能有解幻镜。”
南门舜华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叹,司羿是东陵的大祭司,那这个解幻镜对于他而言,应该算不得什么。
“那想必姑娘的身份也不一般吧。”
女子听到南门舜华这试探的话,神色淡漠,径自岔开了话题。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拿不出东西献给国主,你就没办法见到那人了。”
南门舜华听着女子的话,神色微怔,光顾着跟女子聊天,她倒是忘了还有正事,望着女子负手离开的背影,南门舜华眸光幽深,这个女子到底什么来头。
思索了半天,南门舜华最终还是用花束做了一个花环。
当女官大人进入花圃来收集各位姑娘们的作品时,便见到了南门舜华手里捧着的花环。
“姑娘,这可是要献给国主的。”
制作如此简单的东西献给国主,说好听点叫简单纯真,往深处里说,那便是敷衍。
南门舜华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妥,仍然将这个花环交到了女官的手里。
女官见她如此,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各位姑娘们跟本官来吧。”
南门舜华以为这女官还会将她们带去下一关审核,没想到竟然让她们直接休息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有的姑娘们都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别院中所有的一切,生怕不经意间再次中招。
南门舜华也有些战战兢兢的,倒是唯有一个人心大的已然躺在了床上,阖眸休憩了。
正是之前在花圃中
的那个女子。
看着她与别人处处不相同的作风,南门舜华倒是对那个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见她如此有恃无恐的躺下,南门舜华倒也安心,学着她的样子,找了一处床榻径自睡下。
只是她刚将衣服褪下,就被人给打断了。
南门舜华扑闪着眼睛疑惑的望着她,那女子抱着手,甚是轻蔑的望着南门舜华,“这个床铺我看上了。”
“我先来的。”
那女子见南门舜华不起身,倒是有些不悦,“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个床铺我要了!你还不赶快给我让开!”
南门舜华沉了一口气,有些好笑的望着她,“凭什么?”
那女子听南门舜华如此无知的敢质问她凭什么,倒是忍不住讥讽笑了,“识相的你最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南门舜华见着女子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倒是有些忍不下这口气,但她若是动了手,被女官发现倒不如息事宁人的好。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床铺,那就让给你吧。”
那女子见着南门舜华乖乖的让位,倒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等南门舜华起身,就直接将她脱下的衣服扔在了一边。
南门舜华望着如此无礼又目中无人的女子,眸光幽深,敢情什么地方都有仗势欺人的人,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不公的情况。
只是南门舜华没有想到她将自己的床让出去后,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看样子这休息也是一种变相的审核,偏偏要少一个人的床铺,这不明摆着想引起纷争吗?
南门舜华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望着大好的月色,飞身上了屋檐,坐在屋檐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比起与那群女的挤一个屋子,倒不如与天地同乐,还能修身养性。
南门舜华枕着双胳膊躺在屋檐上,脸正对着皓月当空,望
着那一轮圆满的明月,心中竟然升起思念之情。
原本她打算解决完西容的事就跟云瑾寒回到南盛,逍遥快活的度过他们的一生,可是事与愿违,她竟然被林渊带到了东陵,想必阿瑾定是急疯了吧,阿瑾,你可知我在东陵?看着今日的明月,你是否也会如我现在一般,思念着你。
只是南门舜华不知道的是,远在南盛的云瑾寒如今正在忙着解决瘟疫的事。
初南望着已然有几日没有阖眼的自家主子,眼神里尽是心疼。
“主子,还是休息一下吧,这些折子明日再看也不迟的!”
云瑾寒揉了揉疲乏的眼睛,抿了抿唇,神色忧焦,“这瘟疫若是再控制不住,南盛就要坚持不住了,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休息呢?”
初南听到自家主子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如何能不心疼,“主子,若是你不好好休息,定是会累垮的!到时候,又有谁来照顾主子你呢!”
云瑾寒闻言,手中的笔蓦然一顿,是啊,他的阿卿如今不在他的身边,他多想去东陵找阿卿,可南盛的事他又不能走开,不管不顾。
不知道,他的阿卿在东陵过得可还好?林渊到底有没有照顾好她?
阿卿,他真的好想她......
“主子!您怎么了主子!”
初南望着突然昏迷过去的云瑾寒,急忙上前查看,“来人那!快来人那!云相昏倒了!”
南门舜华的心蓦然刺痛了一下,顿时将她给惊醒,手下意识的捂上传来钻心刺痛的那一块地方,她这是怎么了?
心口处不断传来刺痛感,倒是让南门舜华再也睡不着,径自坐起身来,捂着心口,心绪不宁的很。
还是头一回出现这样的情况,她这好端端的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南门舜华苦思冥想之际,蓦然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筝声,原本还心
口疼的女子,蓦然踹了一口气,在那清越的鸣鸣筝声,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南门舜华起身,循着那筝声而去,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湖畔,听着越来越清晰的筝鸣声,南门舜华便能确定那弹奏之人就在那湖心之中。
站在湖畔,南门舜华就像是一个倾听者,不知为何她能感受到弹奏之人的孤寂,不禁升起一抹心疼。
正如她孤身一人来到这皇城中,不知前途究竟是怎样,时常会有孤寂怅惘之感。
就在南门舜华与那筝鸣声产生共鸣之感时,那筝鸣声却戛然而止,当筝鸣声停止时,南门舜华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失落。
她很想去看看这弹奏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但凭着她如今的身份,她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远远望了一眼湖心,南门舜华还是选择离开。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天色未明,女官大人就领着一群侍女来到了别院中。
“国主已然看过各位献上的礼物,有些他十分的满意,而有些他十分的不满意。”
“来人,将师凝羽带下去。”
那名叫师凝羽的女子一听到这话猛然慌了,“女官大人这是为何啊!”
女官冷冷的看着她,“国主最不喜欢的便是牡丹花,你犯了大忌,自然要承担后果。”
师凝羽顿时心惊,不敢置信反驳道,“不可能!我明明提前打听过,国主明明最喜欢的就是牡丹花!怎么会犯了大忌!”
此话一出,女官望向女子的眼神都变得阴冷,那师凝羽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私自贿赂宫中之人,可是死罪,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本官亲自明说了吧。来人将人带下去!”
南门舜华望着师凝羽,正是昨日抢了她床铺的女子,昨日还嚣张跋扈,今日就沦落到性命不保的地步,在这皇城中行走当真是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