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九从百里荣的房间里出来,雪烟一脸急色,“你将我家小姐如何了?”
霓凤实在是不喜这个丫鬟,倒是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客气。
“若是真的要对你家小姐做些什么,你觉得你区区一个丫鬟抵挡得了吗?”
雪烟有些生气,却也不敢当着霓凤的面造次。
“那我家小姐如何了?”
“这是我开的药方,记住每隔三日都要熬汤为你家小姐补身子。她的身子虚耗的厉害,切记不可大补,否则适得其反。”
雪烟从北陌手中接过方子,倒是也小声的道了声谢。
霓凤跟着苏卿九,倒是打不定她的主意,“现下你人也救了,还打算如何?”
苏卿九并未开口,但霓凤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是院子里一群闹哄哄的人正围着,显然是在百里贺在调查幕后真凶。
“难不成你还打算替百里荣揪出这幕后真凶?”
见着苏卿九沉默,霓凤倒是有些急,“你若是心疼百里荣,出手帮她一次,救她一命,已然够了,但你也得懂得适可而止,卿九,毕竟这里是京都,不是盛京,在这里,即便你有本殿下的庇护,也难免会身处险境,你最好还是低调些行事。”
苏卿九听到霓凤这诚恳的劝告,倒是没忍住笑意。
“低调些行事,这话出自你凤王殿下的口中,还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霓凤见着女子嗤笑,脸色微微一沉,“本殿下没有跟你开玩笑。”
苏卿九蓦然收敛笑意,抬眸冷冷的直视着她,“若是我身处险境,你再出手相助,这不是更合你意?”
霓凤被苏卿九一句话戳穿了心思,不禁瞳孔微张,随即掩下神色间的慌乱。
“卿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你遇到危险,本
殿下自然会出手相助,可本殿下怎么会一心盼着你遇到危险?”
苏卿九见她多此一举的解释,抬手径自打断,“霓凤,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合作。无需兜圈子。”
霓凤听到苏卿九的话,倒是有些震惊。
“卿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卿九见她眼神里的疑惑,沉声解释,“我知道你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无非是想要我帮你顺利继承储君之位。”
霓凤眉头一皱,眼神里顿时幽深,声音也不觉得幽沉,“本殿下是母皇最宠爱的女儿,这储君之位,何须去抢?”
“呵~”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当我今日什么话都没有说。”
苏卿九朝着霓凤那自信骄傲的神色嗤笑了一声,随后抱着手径自朝着院子里走去。
霓凤冷眼盯着她的后背,凤眸里暗芒乍现。
其实苏卿九也不过是试探一下霓凤的心思,没想到还真的被她猜的正着。
虽然今日她否决了她的话,但她有预感,这霓凤还是会找她的。
与其用最大的诱惑力去拉拢那些朝臣,倒不如耗点心思来拉拢她这个外来户。
反正事成之后,她也不会留在西容成为后患,还可以顺便拉拢一下南盛,维持个几十年的和平共处。
当苏卿九步入正院,就听到一声声的惨叫。苏卿九闻言,眉头顿时一锁。
“你们到底说不说!”
“老爷夫人,我们冤枉啊!”
苏卿九望着用重刑来逼供的手段,顿时对百里贺的好感又降了一个层次。
看来百里家衰败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如此对下人施以滥刑,不仅会伤及无辜,还容易让真凶逃脱。”
百里贺听到苏卿九的话,顿时起身朝着她走来。
“不知小女如何?”
北陌朝
着百里贺微微俯身,“百里小姐已然无碍,但需要静养。”
百里贺在听到百里荣无碍后,倒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没事就好。”
苏卿九缓步朝着百里夫人走近,眼神直视着她,但就在开口之际,径自停下。
“与其这么漫无目的严刑拷打,不如查查百里小姐究竟是吃了什么,或是喝了什么中的毒?”
梁柔见着苏卿九方才那阴沉的眼神,顿时心头一颤,手中的绢帕不禁攥紧。
百里贺听到苏卿九的话,倒也觉得可行。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层呢?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霓凤整理好情绪,赶到苏卿九身边时,北陌已然在用银针一个个查验,究竟是什么上面出现了问题。
可是所有的膳食都用银针试了一遍,却没有一个使银针变黑,说明这毒倒是没出在膳食中。
苏卿九转眸望着那些仆人,倒也没有见到在后院与百里夫人交易的那个妇人。
记得那百里夫人与妇人的话,一定是今日才动的手,除了这些膳食,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出错。
“如此看来,倒不是膳食出了错,那如何能揪出这真凶?”
一旁的姨娘听到百里贺的话,挽住他的胳膊,安抚道,“那人竟然选在今日宴会上动手,想必是与蓉小姐有过节的,老爷仔细想想,在百里家,到底谁最看不得荣小姐如此风光的一面?又会是谁非要置荣小姐于死地呢?”
“且不说这荣小姐自幼性情敦厚,从不与人结怨,而且善待下人。这偌大的百里家究竟谁最看不得她?老爷大可以仔细想想。”
那姨娘倒也是个人精,话说一半,已然是言有所指了。
只不过她这番自作聪明,倒是正中了百里夫人的下怀。
百里贺听到这话,眼神也不由得飘向了站在一旁从未言语的梁柔,百里荣自幼便被他安排在了梁柔这个当家主母的院子里养活,这么多年来,他多少也听说了,梁柔对百里荣的苛责,他不愿沾染女人之间的是非,许多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算了。
但如今百里荣已经成了琼羽榜的榜首,日后的前途可谓光明一片,若是她争气,怕是整个百里家都要靠她再次站住脚跟。
若是粱柔真的因为女人的那点子嫉恨,就要对荣儿下毒手,那他也容她不得,而且今日凤王殿下也在这看着,他势必要为百里荣讨一个说法。
“继续查,将小姐今日所用的东西全都拿过来,给这位公子查看。”
粱柔冷不丁的对上来自百里贺死亡般的凝视,心陡然揪起,难不成这老家伙怀疑自己了不成?
北陌将那些百里荣用过的物件全都查验了一番,最终在百里荣用过的绢帕上查到了毒。
“真是好阴险的招数。”
苏卿九听到北陌的话,不禁上前询问,“查到了?”
北陌将手里的绢帕倒上了酒水,再次将手里的银针放在上面,果然那银针上面沾染了黑色。
苏卿九与霓凤皆是变了变脸色,这下毒害人的手法还真是高超,这如何能让人怀疑的到。
百里贺见着是那绢帕上有毒,顿时脸色巨变,“这绢帕都有谁碰过!”
而在见到那绢帕上有毒时,那姨娘的脸色顿时惨白,慌张极了,转眸死死的望着眸光带着阴狠的梁柔,眼神里冒着寒光。
她不仅想要谋害百里荣,竟然还要诬陷她!
“回老爷的话,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这绢帕好像是媚姨娘亲手绣给荣小姐作为贺礼的。”
百里贺听到那丫鬟的话,顿时脸色一变,转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一旁吓得已然跪在地上大喊冤枉的姨娘。
“老爷,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啊。”
梁柔身边的丫鬟,见着那媚姨娘跪着求饶喊冤枉,不禁落井下石道,“敢情,姨娘你是在贼喊捉贼啊?”
媚姨娘听着那丫鬟的话,咬牙切齿吼道,“你个贱婢,休要污蔑我!”
“我若是下毒毒害荣小姐,就要我不得好死!”
那丫鬟不禁嗤笑,“您连这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还畏惧誓言吗?”
这一句话出来,顿时将那媚姨娘气得半死。
百里贺见着如今这样的局面,倒是冷声质问着跪在地上的姨娘,“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媚姨娘死命的摇头,“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所为,老爷您好好想想,妾身究竟为何要对那荣小姐下毒,这对妾身究竟有什么好处?”
“而且妾身也没有孩子,更是没有理由对荣小姐动手,这显然是有人想要陷害妾身啊!”
粱柔见着那媚姨娘小贱蹄子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冷声问她,“那你倒是说说,谁要陷害你啊?”
媚姨娘听到粱柔阴阳怪气的话,抬眸狠狠的盯着她,“除了你还有谁!”
“整个百里家,谁不知道,你梁柔暗地里对荣小姐又是打又是骂的,如今荣小姐得了榜首,为百里家赢了体面,你自然是畏惧她,若是她站住了脚跟,那你梁柔岂不是要被第一个报复,而且你一心为着你的宝贝儿子筹划,所以只有你,也只能是你,谋害的荣小姐,将罪责推到我的身上!”
百里晔听着那媚姨娘的话,顿时冷声吼道,“你谋害荣儿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污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