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皇宫,苏卿九就拦住了云瑾寒,一脸不悦的质问他。
“云瑾寒,你为什么要擅作主张?”不仅坏了她将商会一举歼灭的谋划,还让她莫名其妙的当上了这个商会会长!这不是在将她往枪靶子上推吗?
云瑾寒微微转身,将对他张牙舞爪的女子一伸手揽住。
苏卿九感受到男子的触碰,顿时气得就挣扎,“把你的咸猪手给我放开!”
云瑾寒听到女子言语中的不悦,微微叹气,顿时将手给松开了。
“阿卿,圣上的本意是不想解散商会的。”
苏卿九微微蹙眉,“可那商会留着就是个祸害!”
云瑾寒听着女子义愤填膺的话,微微叹了一口长气,“阿卿,你觉得圣上会不知道商会的利弊关系吗?”
男子的这句提问倒是引发了苏卿九的深思,对啊,只要随便抓几个商户逼问,就能调查出那些贪官污吏,齐正虽然是个小人,但他至少也是个谋略纵深的君王。
“齐正他既然分得清,那为何他还不肯解散商会?”
“比起那些贪官污吏,圣上他更忌惮的是像当年苏家那样的惨案再发生。”
云瑾寒此话一出,苏卿九倒是有了几分明白。
“所以他宁愿养一群贪官污吏,也不想培养一群对南盛有帮助的经济商户,对于一个君王而言,不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而谋划终生,反而为了自己的权力勾心斗角,这是一种极为自私的行为,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本性。”
像齐正这样的人,就不配有着忠臣辅佐他!
苏卿九思及如此,顿时心血来潮,转眸望着神色微漠的男子,
“辅佐这样的君王,也真是够你累的。”
云瑾寒神色漠然,清眸中滑过一丝暗芒,许久后方才道,
“阿卿,我送你回去吧。”
苏卿九却是直接拒绝了男子的盛情,负手跳上了马车,随即离开了皇宫。
初南望着静静的站在皇宫门口,摇首目送着奢华的马车离开,不禁上前劝道,
“主子,我们该回去了。”
云瑾寒收回目光,微微颔首。
待男子上了马车,初南驾着马车,
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
“其实苏小姐也并非那种薄情寡恩之人,但凡只要主子你多主动一些,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云瑾寒轻倚在靠背上,神色里有些倦怠,语气里也难以掩藏疲惫。
“她是最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我一直强逼着她,倒是会将她越逼越远。”
初南听得自家主子这番话,倒也觉得有些深意,“可主子,你是顾虑到了苏小姐她的心情,但主子您的感受呢?”
整整等待了五年,却换来女子的漠然无视误会,换做是谁都无法忍受。
云瑾寒微微侧头,掀开倦怠的眸子,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我的感受?”
之前他就是太在意自己,才会让阿卿受此磨难,在五年前,他就深深的明白,与阿卿的安危比起来,他的感受根本不算什么。
“初南,回云府。”
初南听到自家主子主动提出回到云府,倒是有些惊讶,“主子,现在回去,会不会,毕竟老夫人那不好对付。”
云瑾寒却是一脸的漠然,“若是再不回去,怕是祖母就要找上门了。”
与其被祖母突然关怀,倒不如他主动送上门去的好。
而皇宫中,高太师被留在了齐正的御书房里。
齐正一双龙眸威严的盯着面前埋首静默的男子,冷声道,
“你可知为何朕独留你一个人吗?”
高太师闻言,头埋得越深,声音有些迟疑道,“臣不知。”
齐正听到他这话,顿时气得将手边的奏章,砸在了他的身上。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
高太师听着齐正如此震怒的语气,倒是心里一阵茫然,看着掉落在脚边的奏章,赶忙拾了起来,待他翻阅完看清楚里面写得什么时,顿时脸色吓得仓皇。
“圣上,臣冤枉啊!”
齐正气得胸脯粗喘一阵,龙眸更是狠狠的瞪着高太师,真像是被气得紧了。
怒指着他,“这奏章上面,将你何时出去,何时回来,又与哪些商户们交往,记载的清清楚楚,你告诉朕你冤枉?你冤枉个鬼!你当朕是瞎的!这么容易被人三言两句给糊
弄住吗!”
高太师听着齐正真动怒的话,赶忙跪了下来,脸上尽是茫然惊慌,语气急促异常。
“圣上!臣没有这个意思!”
齐正却是神色凝重,“那你说奏章里面所言究竟属不属实?”
高太师语塞的抿了抿唇,“上面记载臣的行踪倒是没有一处错漏。”
齐正听到他的答复,顿时冷哼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冤枉?”
高太师听到齐正的质疑声,赶忙解释,“不是的,圣上!这上面记载的确实没有错处,但奏章上说臣与那些商户勾结,臣绝对没有!”
齐正却是一脸的狐疑,“可那些商户大闹公主府,就是在你面会他们后才发生的,这你又如何解释!”
高太师对上齐正一双凌厉的眼神,便知道圣上已然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忙叩首,恳切解释道,
“圣上,臣是一心为了南盛,为了圣上您好啊!”
齐正听到男子突如其来表忠心的话,眉头疑惑的一挑,“煽动那些商户围攻朕钦封的护国公主,这也算是为朕好?”
高太师心猛然一沉,直接将心底话给交底了。
“那苏卿九实在当不起这护国公主的身份!”
齐正听到高太师这话,顿时气得拍案而起,“大胆!高明忠念及你是老臣,为南盛尽忠多年,朕才一味容忍你对小九的态度,但如今你胆敢质疑朕的决定,朕断断不能容你!”
高太师死死的将头埋在地上,额头与冰冷的地面贴的紧紧的,语气无比的郑重。
“圣上!北荒与南盛一战,这苏卿九绝对逃不了干系!”
齐正拧着眉头,“这件事小九早就与朕解释过,她只身要在禹城生存下去,就必须讨好北荒,北荒与南盛一战,她也是始料未及,而且后来她不仅救了丞相,还帮助南盛和谈成功,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以此种种,都足以证明她对南盛的忠心。”
高太师听着齐正的话,心里冷笑连连,眼底也是一片冰冷。
他才不信苏卿九会这么善良,不计前嫌的对一个曾经灭了她满门的君王如此忠心!
“圣上,臣的意思是指北
荒与南盛这场大战,或许就是她苏卿九故意挑唆的!”
齐正顿时瞠目,“这怎么可能!”
两国战争岂会因一个女子的挑唆就能引发,北荒的穆宸绝对不是这样无勇无谋的人。
高太师见着齐正不信,继续道,“圣上,你可曾想过,她苏卿九如此费尽心思的回到南盛究竟是为了什么!”
齐正听到高太师这一疑惑,顿时凝眉,“当小九还未从边境回来,你们就说过,她的回来会成为南盛的隐患。”
“臣现在依旧是那句话,这苏卿九继续留在盛京就会是南盛的一场浩劫!”
齐正冷眼望着句句犀利的男子,脸色微冷,“高太师,你如此跟一个晚辈过不去,究竟为何啊?”
高太师见着还是不肯听信他所言的齐正,心中倒是升起一阵无力之感。
“当年圣上灭了她苏家满门,以她苏卿九如此睚眦必报的性格,岂会放下杀父之仇?”
“放肆!”
苏鸿生的死,苏家灭门一案,一直都是齐正的心结,他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而高太师竟然大胆的,当着他的面揭开了他的伤疤。
“高明忠,苏家的事,你不许再提!”
高太师见着齐正脸色变得煞白,倒是吓得有些不轻,不禁埋下了头。
“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为你联合商会做的事找一个借口罢了!你想以此拜托朕的责罚,高明忠这为官几十年的,倒是将你锻炼的很聪明啊。”
犹记得当年他不过是个愣头青的小伙子,只会死记硬背那些史书籍,只是一个记录材料的小官,后来由他的一路扶持,才从一个芝麻大的小官一路攀登走到了太师这个位子。
“当年圣上对臣的赏识启用之恩,臣没齿难忘!”
齐正冷眼望着底下叩谢他的男子,冷声警告道,“既然当年本宫能将一众人中挑选出来,那日后朕也能找一个人取代你!没有一个位子是留给一个人一辈子的。”
即便是他的皇位也未必如此。
高太师没有想到齐正竟然如此生气,竟然用他的官位来威胁他。
“圣上,臣之
所以联合那些商会就是为了不让那苏卿九得逞,若不是她任性妄为售卖独家菜谱,商会也不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一提到商会的事,齐正就是一脸的严肃,“商会一事,貌似你也得给朕一个交代。”
高太师不禁神色微愣,“圣上这话是何意?”
“那些贿赂的官员中,大多数都是你的门生,身为太师,朝中老臣,识人不清,用人不当,使得商会贪官污吏横行,难道你身为太师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高太师听到齐正的话,神色微凛,“臣罪该万死,竟然选出如此奸臣,这一切都是臣的错!还请圣上责罚!”
齐正听着高太师言辞恳切的认错之言,心中的气倒是有几分消了,
“日后这人才选拔录用的事,你还是交给丞相处理吧,毕竟他还年轻些,也能忙得过来。”
高太师见着将手中唯一一点权力的都给分走的齐正,顿时脸色阴沉。
“还请圣上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齐正拧着眉头,“戴罪立功?你想怎么如何?”
高太师微微俯身,“圣上既然不愿解散商会,那就由臣帮助公主殿下一同改革商会竞争规则。”
齐正听到高太师的建议,倒是有些犹豫,“这件事朕得问问小九她的意见,毕竟她现在才是商会的会长。”
高太师见齐正要问苏卿九的意见,赶忙阻拦道,
“圣上万万不可,以公主殿下对臣的敌意,怕是不会愿意让臣陪着她一同改革商会。”
“那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硬插进去一脚不就得了!”
苏卿九的脾气可不是个好惹的,若是真将她给惹毛了,那可怎么的好?
高太师却是一脸的自信,“圣上敬请放心,臣一定会说服公主答应臣在旁边协助的。”
齐正见着高太师一味的坚持,倒也不再劝他。
“若是你跟小九能关系处的好些,或许朕也无需这么烦恼了。”
高太师听到齐正甚是头疼的话,鹰眸底一阵阴光,他跟苏卿九本就是势不两立的对立两面,如何能站在一块去,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