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寒听着苏鸿生这话,心里猛然一颤,可如今他却是顾不得苏鸿生的冷嘲热讽,一心只关心苏卿九的病情。
齐正自是听出了苏鸿生话语里的暗讽,蹙着眉甚是不悦道,
“你是朕的义弟,而卿九更是朕钦封的羲和公主,谁这么大胆敢轻视卿九!你说是谁,朕定是会严惩不贷!”
苏鸿生听着齐正这话,脸上不禁滑过一丝嘲讽,“当年圣上平定天下,鸿生自愿从商避开朝堂上的纷扰,是为了我们之前的手足之情能够长存,更是为了稳定这天下。”
“可没有想到只是短短二十年过去,我们苏家已然被人如此轻视,我苏鸿生可以不在乎那些名利,可我不能忍受我唯一的女儿受人轻视羞辱!”
齐正还是头一回从苏鸿生的口中听到这些话,他知道苏卿九对他来说很重要,可他没有想过竟然是比命比苏家都重要的。
“是朕这么些年疏忽了,让你们父女受到如此羞辱,是朕不好。”
“圣上这么说就是折煞鸿生了,鸿生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想要九妹平安一生就够了!”
齐正看着爱女深切的苏鸿生,心底里满
是触动。
“今日,便由朕做主,替你好好惩治那些没长眼的蠢货!”
苏鸿生转眸将视线落在云瑾寒的身上,齐正不敢置信的询问,“难不成鸿生你说的那人,便是丞相?”
看到齐正那满是震惊的脸色,苏鸿生脸色微沉,“是啊,当初我得知实情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与丞相有关!”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听到齐正有些怀疑,苏鸿生只觉得痛心,“我也想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那就请丞相自己解释吧。”
云瑾寒径自跪在了两人面前,“是臣的错,无论圣上准备如何惩罚微臣,微臣都毫无怨言。”
从苏鸿生提到苏卿九是从五日前高烧不退时,云瑾寒就确定,苏卿九或许是因为那晚上,他的回答而伤心欲绝至此的。
齐正见着直接将罪责承担下来的云瑾寒,眼神里满是无奈,可天子无戏言,更何况苏卿九如今正危在旦夕,他必须给苏鸿生一个交代。
“那就杖责一百,罚俸禄三年!”
苏鸿生在听到那杖责时,眉头蹙了蹙,随后还是被怒火给掩盖了下去,不过是一百杖责而已,
如此根本弥补不了他家九妹受的伤害!
云瑾寒却是一脸的漠然,“臣遵旨!”
“不过在臣领那一百杖责之前,还请圣上准允臣先找到那个相士,救了苏小姐性命。”
齐正听到云瑾寒的话,眼神里掩盖不住的赞赏。
而苏鸿生却是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却被圣上驳回,
“鸿生,如今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分力量,你也不想看着卿九有事对吗?”
苏鸿生虽然气愤云瑾寒对自家女儿的所作所为,但他不能不顾惜九妹的性命,所以他还是选择了顺从。
从皇宫里出来,云瑾寒直接去了府衙,派人去找那个相士。
而在他听到苏卿九昏睡不醒后,心急如焚,更是想要亲眼去探望她一番,可从今日在大殿之上,苏鸿生对他的态度中看出来,苏家的人是断然不会放他进去的。
所以云瑾寒在夜深的时候,第一次做了梁上君子,从苏府的后院翻了进来,只是这苏府太大,他根本找不到苏卿九的院子。
“云丞相!”
云瑾寒急忙捂住白芙的嘴,让她安静下来,“你家小姐在哪?”
白芙一听,他竟然是来看望自家小姐
,顿时满心欢喜,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带着去了自家小姐的房间。
当云瑾寒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女子,心里一阵抽疼。
坐在床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只觉得滚烫,可苏卿九的脸色却又是惨白的,以往的朱唇也变得苍白干裂。
只是五日不见而已,她竟然便将自己弄成了这样。
“云相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瑾寒神色有些尴尬,却也没有打算隐瞒,“翻墙进来的。”
白芙:“!”堂堂丞相竟然干出翻墙这种事,还真是难为他了。
白芙见着一脸担忧的男子,倒也不像那般的无情,而那双清眸里掩藏不住的担忧和情意,顿时让她明白,小姐确实不是一个人单相思。
“云相,您既然如此担心我家小姐,为何还要那般无情的对她?”
云瑾寒面对白芙的质问,脸上被堆满了愧疚自责的神情。
“是我的错。”
“若是当初我不一昧的任由着她靠近,一开始就拒绝她,或许就不会让她陷得如此深。”
听到云瑾寒这话,白芙急忙反驳,“云相,恕奴婢反驳一句,即便您不让小姐靠近,小姐也未必会
如你所愿。奴婢自幼便在小姐身边服侍,她的性格白芙再清楚不过了,但凡是她喜欢的,想要的,从来没有放弃过。那些人总说我家小姐刁蛮任性,争强好胜,其实只有白芙知道,那只是小姐对喜欢人物的一种执念,这也可能是小姐自幼没有娘亲的缘故。”
白芙见着云瑾寒脸上露出动容的神情,继续道,
“你可知道,小姐那日回来哭得有多么的凄惨?白芙服侍小姐十几年,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凄惨,绝望过,即便是当初她被三王爷退婚,那也不过是因为一时羞愤难当才想不开的,可这一次我家小姐是真真切切的动情,可上天却从未想过善待她,竟然如此折磨她!”
“云相,但凡你对小姐有一丁点的喜欢,就请您不要再让她伤心了。小姐这辈子受的苦楚实在是够多了。”
云瑾寒虽然面上没有一丝神情,可他却是将白芙的话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
“照顾好你家小姐,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白芙见着踏出门,就消失不见了的男子,迈步跪在苏卿九的床边,一脸的担心,
“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