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头领为了自救,已是杀招迭出。
哪知疤癞的力气突然变的奇大无比,一条胳臂死死夹着丁头领的腿,另一只手奋力朝丁头领戳来的一脚托去,整个身体更是仰天便倒。
这一倒毫无美感,更象是街头地痞撒泼打滚。
却让那十根呼啸而来,注满罡气的指甲擦着疤癞的身体统统打空。
那戳心一脚被疤癞朝上一托也失了准头。
“咔!”
那一戳还是极为凶猛,直接将疤癞左肩戳的粉碎。
但也就是这样了,丁头领已失了先机。
疤癞仰头倒下的同时,可是将丁头领整个人都抡了起来。
“嘭!”
巨大的惯性让丁头领狠狠砸在了地上,虽然丁头领一身罡气护体,仍被砸的头晕目眩,狼狈不已。
还没等丁头领来及调整,整个身体又被疤癞抡过头顶,再次狠狠砸在地上。
“嘭!嘭!嘭!”
一连串可怕的巨响,疤癞单膝跪地,巨大的力量加持下,单手擒住丁头领的一条腿,抡圆了左右暴砸!
一连七八下!
丁头领几番聚力挣脱,都被暴砸打断。
终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护身罡气被震散开来。
“嘭!嘭!嘭!”
又是七八下!
丁头领浑身骨头都被砸散了架,嵌在地里奄奄一息。
疤癞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两只粗壮了一圈,青筋暴露的胳臂上的血色逐渐开始消退,慢慢恢复了正常。
剧烈的痛楚从左肩传来,疤癞却并不在乎,只是咧着嘴,盯着丁头领“呵呵”傻笑着。
武尊初期,能做到以微小的代价,完败一位武尊后期高手,疤癞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可这更让疤癞感到悲伤。
父亲的音容笑貌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四岁那年,疤癞清楚的记得父亲将自己按在一个血红色的浴桶里,不顾自己哭喊,使劲揉搓自己的身体。
自那天开始,每日练功结束,父亲都会监督自己泡澡。
从刚开始的抗拒,到日渐习惯。
后来疤癞才知道,那是极为珍贵的药浴,所用药材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价值也水涨船高。
可这药浴,疤癞一直泡到了十六岁,整整泡了十二年。
从小修习的家传武学“大罗血手印”也一直很顺利的修到了第五层大成之境。
直到自己父亲含恨而死,都没来及交待什么,就突然撒手人寰。
这门武学的修行才艰难起来,因为没有了配套的药浴,修行十年才堪堪突破第六层,还只是小成之境。
即便如此,爆发后的威力,也足矣让疤癞的实力提升一大截,这才能以弱胜强。
疤癞深知,修行,修的便是资源,无论是人脉还是财富,缺一不可。
自从被逐出家族,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靠自己,太难太难!
加入黑风寨也是为了获取资源,可混迹其中两年,获得的资源维持修行都十分勉强。
这样下去,何日才能为父报仇?
还有希望吗?
直至遇到赵文,为奴也是为了活命,毕竟命没了,再有什么执念都只能烟消云散。
可现在,疤癞见识到了赵文的不凡,为奴又算什么?
他害怕的是失去希望!
疤癞笑着笑着,就有眼泪混杂在流下的汗水中,润进嘴里,是苦的!
可疤癞却尝到了甜味,这番生死搏杀虽然时间不长,但其中的惊险程度只有战斗过才有体会,可谓生死一线!
稍微出点错,都是必死无疑。
可胜利的滋味,甜!
这场战斗对疤癞来说,也是一次洗涤!
为了保护家人而战,为了希望而战,心灵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缕阳光透过不远处繁茂的树叶照射下来,正好照在疤癞的脸上。
让疤癞那张丑脸沐浴在金光之下。
有些刺眼。
疤癞不由伸手挡住那光,抬头看去。
指缝间,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有人从那棵树上飘落下来,越来越近。
熟悉的身影,疤癞一眼便瞧出,正是赵文!
原来,方才激烈战斗之时,是少爷帮我挡住了树叶缝隙透下的阳光?
否则迎光而战,自己是否还能胜?
若败,恐怕此时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少爷的身后似乎有万丈豪光绽放,让疤癞心绪激动,难以自抑。
忍不住用完好的右臂挽起自己因肩伤垂下的左手,做了个揖手礼,道:“谢少爷成全!”
“别乱动!”
赵文声音传来,疤癞只觉着左肩一麻,原本的剧痛缓解了许多。
数缕罡气细丝扎进疤癞左肩之中,将碎裂的肩骨一块块拼凑,肌肉,筋脉,也被罡气缓缓梳理,稳固,联通。
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疤癞心折不已。
他哪知自己的肩伤,在赵文的精神感知下,纤毫毕现,里面的一切损伤,赵文都看的清清楚楚,自然可以逐一调理。
先稳固伤势,复位肌体骨骼,略微刺激一下肉身活性,以造血生肌,再带动疤癞自身罡气运转,缓缓疗伤。
这对赵文来说,不难。
多次救人,赵文已轻车路熟。
赵文淡淡道:“盘膝坐好,自行疗伤吧。”
疤癞感激的点点头,赶紧盘起双腿,周身气脉运转,稳固骨骼,加速肌体恢复。
少许,疤癞起身,道:“少爷,我已无大碍,稍加修养即可。”
赵文露出笑容,道:“好!”
疤癞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道:“先前未曾禀告少爷便擅自行动,还请少爷责罚。”
事发太急,从疤癞埋伏,到杀人毁尸,再到诈死偷袭,然后一路追缉,最后鏖战胜出。
这一番连续行为,都未来及禀告过赵文。
方才疗伤时,疤癞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为奴仆,是没有资格擅自离开主人的。
若是碰上暴虐专横之辈,就是杀了自己,也完全合乎帝国法规。
虽说疤癞与赵文之间并无奴仆契约为凭,可契约又算的了什么,真正的生死禁锢可是在自己眉心之中。
主人只要心念一动,自己脑袋就要爆个血洞,死的透透的。
不过疤癞跟随赵文也有不少时日,多少了解些赵文脾性,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忐忑。
赵文却似笑非笑,道:“是真心求责罚?”
疤癞肃容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