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她在笑,却没人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若他和她只是奉旨和亲没有感情,她兴许还会做些什么,可偏偏……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除了祝福又还能怎么样呢?
然而正是因为她一句话,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众人侧眸担忧的偷偷朝即墨业脸上撇去……
果不其然,此时即墨业两眼微眯,嘴角微扬,眼里却溢出危险的光芒,连带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很多,让众人的心为之一颤。
不过想想也是,一听说她忽然失踪了,他一夜未眠跟疯了似的,几乎将南都城搜了个底朝天。而且据说他还打算在找到她后跟她坦白,可现在……
同情的朝即墨业瞄了眼,凤羽卿有些欲哭无泪的冲沐九悦尴尬的笑了笑:“我,我没有误会!”
天!早知道会有这么一茬,昨儿她就应该同意让业跟她坦白,现在可好……她尴尬了!而业呢?伤心了!
沐九悦‘放心’的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嘴上在说好,可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又朝即墨业看了眼,千雨泽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你昨儿究竟去哪儿了?”
沐九悦转眸看过来,一脸愣怔的回答:“我,我没去哪儿啊!”
他们问她行踪做什么?该不会真怀疑他们府中的什么珍宝被她给盗走了吧?
听她这么说,即墨业脸色更是难看,眉头紧蹙,有些怒色:“还说没去哪儿?那你为何从城外回来?”
沐九悦眸光微闪,这才注意到这茬儿。
“相国寺在城外,我自然就得从城外回来啊!”说完,她双眼满是无辜眨巴眨巴。
明明因为她刚的话气的要命,可看着她此时模样,即墨业竟然感觉自己心都快化了,原本阴郁脸色也随之温柔了几分。
幸亏此时众人视线都在沐九悦脸上,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否则可真就有些尴尬了!
“相国寺?也就是说你昨晚去了相国寺?”千雨泽有些惊愕的问道。
沐九悦点点头:“是啊!”
一听说她去了相国寺,即墨业眸色又沉了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可没有忘记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相国寺山上,而且就是因为那次不美好的相遇,让她可是恨极了,也怕极了他的。
无缘无故的,她忽然跑相国寺去做什么?总不能是想要去‘故地重游’吧?
“大晚上你的,你去相国寺做什么?”又朝即墨业看了眼,千雨泽直接将大家心中此时的疑惑问出口。
沐九悦眉头微微一敛,有些不满起来:“这好像是我的私事儿吧!”
“……”千雨泽两眉一扬!有些尴尬。可不是吗?
就在这时凤羽卿忽然注意到问题,一脸怀疑看着她:“咦,不对啊!你府上人前来通知我们你不见的时候,可已经子时了!那个时辰这城门早关了好不!你又是如何出城的呢?”
“我还能怎么出城?自然走着出去呗!我前往相国寺的时候城门还没关啊!”她总不能老实说她是通过自己地下宫城的密道出去的吧?
这样一来曝光可就不光是她的地下宫城了,还有她的武功!
否则谁会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敢大半夜的只身前往相国寺啊!
想到这儿,其实沐九悦自己心里都很是郁闷,当时喝的醉醺醺她怎么就想到要跑去相国寺呢?大半夜的不说,居然连个代步工具都不用!
“你的意思是说你戌时之前出城?”即墨业微眯着双眼,怀疑的问道。
沐九悦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我戌时之前
出城很奇怪吗?”
即墨业一双漆黑眸子是紧锁在她脸上:“你府中的人说你是子时一刻不见的,而你却说你戌时之前就出城了!”
沐九悦郁闷的拧了拧眉:“我出城是在戌时之前,而他们发现我不见在子时,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她们也说了,亥时一刻去你酒室看你的时候,你可是还在酒室喝酒的!”
闻言,沐九悦嘴角不由一抽。我缺(同音)!这下可就有些问题!她该如何‘解释’呢?
怎料就在这时,一旁的黑鹰也忍不住的说了句:“而且亥时三刻有人见到你出现在业王府,还在翎羽院银杏树下站了一会儿!”
沐九悦瞳孔一缩,两眼在瞬间睁的老大。昨儿她来过业王府?还去了翎羽院?
怔了怔,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别说,好像昨儿她还真来过业王府,只是记忆有些模糊而已!
该死的,她昨儿当真是喝疯了不成?去相国寺就算了,怎么还跑业王府来了?她跑业王府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沐九悦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谁看到我大半夜的来业王府了?对方是不是眼花了?”
黑鹰看着她闷闷的回了句:“昨儿在翎羽院看到你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说完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当时黑虎也在!我们都有看到你!”
沐九悦闻言,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神色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那,那就是你们两个都眼花了!”
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承认昨儿夜里她偷偷来过业王府,还去了人家即墨业的院子,不然要他们怎么看她?
他们那些知道她真正身份的就罢了!但凤羽卿会怎么想?
她一定会认为她在窥窃她的未婚夫的!
那怕这是事实,但她真的不想要做破坏人
家感情的三儿……
此时她完全忘了,以她沐九悦的身份,她才是即墨业名正言顺的王妃!
“我们没有眼花!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当时站在银杏树下的就是你!”黑鹰看着她很是认真的回了一句。
沐九悦嘴角当即又是一抽,随即眉头一挑,一脸不满的反驳道:“你们业王府的防守跟铁桶似的,大晚上的,没有人带领我能进的来?”
要知道,自从她成为沐心悦了以后,每次来业王府可都是有人带领的!
现在他们总管不能随便找个人出来说领她进府的吧!
“别人兴许是进不来,可若你想要进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就在这时凤羽卿盯着她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
她可没有忘记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数十丈的悬壁都难不了她,更何况是区区业王府的几米‘高墙’!
对此,其他人倒是没有多想,毕竟现在沐九悦是业王妃的身份在业王府内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的确如凤羽卿‘所言’的一样,若她真有心入府,不用问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人阻拦她的!
至于准不准许下人去通报,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那是其他人的想法,可听在沐九悦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了。
沐九悦瞳孔微缩,神色复杂的看着凤羽卿。可恶,她竟然忘了,别人是不知道她会武功,但这凤羽卿却是见识过的。
思及此,她心不由的慌了起来,完了完了,今儿想要莫混过关看来是没那么容易了!怎么办?怎么办?
等等……知道她会武功又怎么样?难不成就因为她会武功,他们就能证明昨儿她真的来过业王府了?
还有,她现在为什么要在这儿向他们解释证明她昨儿究竟去哪儿了,干了什么呢?这
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沐九悦渐渐的镇定了下来。
脸色微沉,一脸阴沉的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你们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呢?审问犯人呢?还是说你们怀疑业王府被盗的什么珍宝是我偷的?”
众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都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昨夜因为寻找沐九悦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太多的人,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这才又了业王府珍宝被盗一说。
毕竟她沐九悦与业王来说可不就是珍宝吗?
她这话仿若刀刃般刺入了即墨业的心,他早就说过了,只要她想要,他可以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一切都能给她,又怎么可能会怀疑她偷了他府中的珍宝?又怎么可能会当她是犯人一样的审问。
之所以追问,想要证实,只是因为太过于关心她,仅此而已!
可没想到他在她心里竟然……
这一刻他不禁开始怀疑之前的一切兴许只是他的一时错觉而已!兴许她根本就不是在吃他的醋,兴许她根本还是不在乎他,不爱他了!事实上……
即墨业忽然自嘲一笑,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
沐九悦对此有些莫名其妙,被质问的是她好不,怎么反而他一脸的委屈?
“他这又是几个意思?”沐九悦郁闷的甩了一句。
对此众人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沐九悦,最后摇摇头相继离开了!唯有即墨子然还站在原地,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沐九悦有些受不了他的欲言又止:“你有什么话就说,别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终于,即墨子然在几番咬牙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着她:“六嫂,你真的以为我们昨儿那么大的动静是因为业王府内丢了什么珍宝吗?”
沐九悦挑眉看着他:“不然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