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隆恩!”秦希与云麾将军跪答。
“谢陛下恩典。”墨隐与砚王跪答。
墨隐和秦希以及这件事的相关人员均不知道墨希二人还会因为此事而获得意外的晋升与褒奖,自己的家族也跟着沾光。墨隐年纪轻轻直接成为了敕命郎君。
在灵矖国,敕命郎君和敕命夫人一般都是有功之臣的家属亲眷才可被封赏的。因此墨隐与义父砚王都未想过他一个义子竟然可以被封敕命。但墨隐受到这一封赏倒也算是给赫御家增光添彩锦上添花了,这意味着赫御家的势力又提升了几分。砚王自是欣喜的。
不过,砚王在想到刚才墨隐举报五皇女的举动时,又回到了复杂的心情中,这举动不仅会得罪五皇女,更可能会惹怒五皇女背后的最强靠山,她的父君昇君后。一想到这里,砚王又忍不住想要火气想要迁怒于墨隐。
此刻秦希的父亲心里也是比较复杂的,一方面,刚才由于众人的坐实,觉得自己儿子确实被那个招人恨的皇女欺凌了有点心疼儿子,更多的还是觉得有辱家门。
另一方面,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明面上看起来女皇确实是晋封了自己,可是由于五皇女是君后的孩子,却也会得罪君后。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秦家前途未卜。
除了这件事,几个当事人各怀心事,墨隐似乎是什么都不怕,敢作敢当的那种少年,但他也不清楚自己今日为什么会站出来替那个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个皇女又爱搞怪的扶风紫夜说话。平日里的墨隐对待大多事一直是漠然清冷毫不关心的态度,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一般。
自己还是二百岁的小孩子时,自己就生活在现在这个赫御家了。可最奇怪的事情是,他不记得二百岁之前的所有事情了。对于他来说他真正的人生好像只是从二百岁之后开始的,之前的人生全部是空白一片的,缺失的。他,从不知道真正被父母疼爱是什么样子,而那个混不吝的紫夜却好像是倍受父母宠爱甚至溺爱的孩子。
砚王赫御宇从未显露过对他的关心爱护,更多的却是为他布置各种任务,两人却未有过亲人父子那般的交流。对于别人,尤其不太相关的人,墨隐只有疏离和漠然。因此今日自己的举动也让自己觉得离奇。他,怎么会关心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皇女的死活。
义父也从不真正的和他说明自己从前的生活和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因此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墨隐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但砚王曾用只言片语跟他说过,他的父亲是自己(砚王)的好友,墨隐的家族是富商之家,墨氏一族。
墨氏一族原本与赫御氏一样,在灵矖国是名门望族,而墨隐是随了母亲的姓氏。因为母亲的家族墨氏和扶风氏族一样,是母系氏族,女子为尊,一妻多夫制。男子想与墨氏结亲,多是要入赘到墨氏女子家中来的。而墨隐的父亲则是母亲的正夫。
入赘墨家的男人,自小便会被教育要以妻主为尊。但墨母似乎并不爱墨父,还先后纳了其他男子入府。便也有了其他的孩子。据砚王所说,墨家用的也是胎树产子的方式,墨隐与紫夜一样,也是胎树所出。
因为以女为尊,所以墨家自是更宝贝女儿一些。墨父虽为正夫,却本就不是最受墨母喜爱的。因此墨隐出生以后也就不受身为当时墨氏家主的母亲喜爱。
至于砚王赫御宇是如何认识墨父的他不曾与墨隐提过。倒是只说他们二人是生死之交。
再后来,墨氏由于为灵矖朝廷皇室办商不利惹怒了皇室。是上任女皇也就是扶风天仪的母亲降罪于墨氏。这才使得墨氏由此家道中落失了势。墨氏的所有商铺基业一夜间全部被皇命查封,从此一蹶不振。墨家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因为身为族长和家主,墨母不堪其扰,眼看着祖宗的基业在自己手中毁于一旦,受了严重刺激,家里的侧室男人们得知墨家失势,便全都跑的跑走的走,各寻出路去了。那些墨氏子女也都被父亲带走了。只有墨父一直伴其左右。
但后来墨母越发的疯癫,最终选择了极端的方式自尽而亡。可不知为何,墨父可能是深爱母亲,便也选择了自尽的方式追随母亲。临死前,墨父将墨隐托付给了赫御宇。让他帮忙照顾自己的儿子。
有关父母二人具体的故事,赫御宇不曾给墨隐讲述过。因为再也不记得二百岁之前的事情了,所以更不记得父母是什么样子,未曾感受过父爱母慈的墨隐,对父母并不怎么关心。他关注自己过去的重点更多的放在了父母抛弃自己和母亲家族重女轻男女子为尊一妻多夫的种种观念上。
而若事实真是如此,自己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与皇族扶风氏是脱不开干系的,同时也厌恶这女子为尊的氏族。虽然对自己的父母没有记忆,可若不是母亲的失误和偏颇及对父亲的忽视,还有父亲的愚笨选择自尽,自己也不会成为如今这般孤独的人,孑然一身,无亲无眷。
虽身为砚王义子,他和这位养父却从没建立过什么真正的情感关系。更多的则是利益关系。墨隐自幼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学什么都是快过他人,长到如今的年纪,也是文武双全,又拥有智谋。砚王从前便看到的他的才能,觉他是个可用之才,今后定会为自己所用,事半功倍,才一直将他养在身边。
在赫御府生活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深知赫御宇对自己的态度。所以,他也不会对这位王爷有什么情感,并且知道,一旦自己对他没了利用价值,这位心狠手辣的王爷极有可能抛弃自己。
平日里在赫御府的墨隐,一直隐藏着真实的自己,对谁都态度相当,看不出喜恶,对于砚王他也一直是不卑不亢的。砚王给他布置的任务,他一向完成的很不错。不过这次……墨隐的处事方式却完全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这让他有些不快,喷了些怒火。
就连义父砚王都不曾知道,这几年,墨隐为了使自己的实力变得强大,正在通过各种自己可能想到的渠道汲取力量。而他发现,最快捷的方式便是捉捕自己力所能及可斗得过的灵物妖物直接汲取他们的灵力妖力。
他当时是因为今日女皇的宴请活动,陪同义父进宫,而砚王需要独自拜见女皇。墨隐便由宫人带领着来御花园赏景等待稍后的御花园世家公子贵女的宴会。
侍从都跟着砚王了,墨隐自是孤身一人。而他想着看看皇宫的奇景也好,独自随处闲逛着。听闻皇宫之中自有外面没有的奇珍异宝,墨隐便想在花园里碰碰运气,万一找到了合适的妖灵供自己吸取便是幸运。
紫夜当时在御花园里是真的在掏鸟蛋,而紫夜不曾知道的是,那个少年墨隐,之所以在树下,实则是因为当时他敏感的知觉感知到了一股浓郁的妖气。便以为树上有个什么妖物,正欲上去抓捕。却不曾想树上掉下来一条紫色的小蛇,那蛇落入自己怀中的时候又突然变成了一个少女。
更不曾想,这少女竟然是灵矖国七皇女。原来自己所感受到的气息便是这少女变成蛇时散出的。他当时真的以为她是个妖。还想捉她来着,可也不知为何当时自己的手是僵住的,任凭那个少女就那么跑了出去。
御花园的小宴席上再次相遇,墨隐便才知道原来那货竟是个皇女。两人却也没有交流。而就在刚才,墨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出面证实为她姐弟二人正名。
墨隐出面证实,在场的直接受益人是扶风紫夜和扶风诚。不管墨隐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这件事紫夜的心里对他还是比较感激的。封赏之后,墨隐和秦希都入了座。墨隐扫了眼紫夜,发现紫夜也在歪头看着自己。
四目对视,紫夜慌张的目移,墨隐却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少女。紫夜看着墨隐愣神的功夫,母皇的发言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心惊肉跳。
“至于五皇女等欺凌惹是生非者,一律宫规处置,七皇女和五皇子因事出有因,及时制止不规行径本应嘉奖,但与人扭打争执之举亦不可取,身为皇女皇子并未对其他人起到表率作用倒适得其反,处以……”
“陛下!臣有言要秉。”打断女皇的是一位衣着庄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是灵矖国太师,身为元老级别的勾股重臣,女皇自是要给他几分面子。虽然打断了自己这个为君者的话,但她也只能忍着火气了。
“太师大人有何要事?”女皇有些愠怒,说话的声音变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