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絮儿早早去上朝,当然是顶着一脸困顿脸。
凤毓起的早,不用向皇后和太后请安,他便在院子里练剑。
女人的身子果真娇弱,稍稍练习一会,就累的半死,一头的冷汗。
凤毓练习了一炷香后,从小六子手中接过了帕子。
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淡淡道:“让御膳房准备早膳,越丰富越好,然后你去金銮殿前等着,将杨家那几个给找来。”
小六子一脸疑问,脱口道:“娘娘说的是谁?”
“我父亲,兄长。”
凤毓擦了汗,将帕子丢给了小六子。
他走了两步顿住脚,回头对小六子道:“往后不许喊我娘娘,见我便喊主子。”
小六子忙不迭的点头,作揖道:“主子,奴才这就去办事。”
“去吧!”
小六子去了金銮殿门口等着,没一会就有大臣陆续出殿。
首当其冲的便是杨家的大老爷们。
小六子忙上前见礼,恭敬的说:“见过四位将军。”
四人都认出了小六子,贵妃身边的红人。
骠骑将军道:“这不是小六子公公吗?有什么事吗?可是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威武将军道:“小妹怎么了?”
威严将军道:“昨日不是好好的吗?”
威邪将军道:“小妹是受人欺负了吗?”
小六子觉得杨家这几个大老爷们对贵妃可真是过度关心。
他忙道:“昨日娘娘见将军们吃早膳吃的挺好的,今日便让御膳房多做了一些,派奴才来请将军们去用早膳。”
后宫就相当于府内院,全住的是女眷。
大臣三天两头去皇帝的后宫会遭人非议的。
四人迟疑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围成一团,报团说着悄悄话。
“去还是不去?”
“总得把募捐的三千两银子给吃回来吧?”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们是贵妃的家人,不是外男应该不会问罪的。”
“谁敢问我们的罪,我们可是肱股之臣。”
讨论好的四个直起身对小六子道:“既然贵妃邀约,身为人臣,岂敢不从?走,公公前头带路。”
凤毓在宫里已经等候多时,四个大老爷们来了后,他便邀请四人坐下。
凤毓对这四人热情不起来,但还是懂起码得待客之道。
他想了想道:“父亲,兄长们怕是饿了很久了吧?这都是最好吃的御膳,快吃吧!”
贵妃难得热情,让四人都非常受宠若惊。
骠骑将军不敢动筷子
,全身僵硬坐着。
威武将军有些慌,默默将筷子放下。
威严将军皱眉再皱眉,摆着一张纠结脸。
凤毓蹙眉,不解问:“怎么不吃?看着我能填饱肚子?”
威邪将军最先发言,他是跟贵妃一胎出生,自是比两个哥哥亲近一些。
他道:“妹妹,你这般热情好客,很是不正常。”
“……”
“小妹,你该不会是想求我们将你弄出宫去,帮你跟祁王私会吧!”
“……”
“万万不可!你以是贵妃,那祁王已孩子成群,不合适。”
凤毓一张美丽脸庞比吃了狗屎还瞬息万变。
他理了理这具身体的记忆。
努力回想着祁王是谁?
原来在还没进宫时,小娘子这身体主子爱慕祁王,多次表白,惨遭拒绝。
祁王骂原小娘子下贱,不知廉耻,比军营伺候男人的女子还低贱。
原小娘子非常有魄力,抱着我既不能成为你的女人,就做你弟媳。
抱着我既得不到你,就让你见我作揖行礼报复心理,成功一跃做了宠妃。
凤毓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道:“父亲,兄长,休要妄言。”
“贵妃没这心思就好,别让做爹的,做哥的为你为难。我们还想活上几年。”
杨家的大老爷们要求不高,就想好好的活到老死。
快快乐乐,没有压力的吃到老活到老。
四个人没有顾虑,吃的很欢乐。
凤毓看着,越看越没有食欲。
武将的吃香真是不雅观!
用了早膳后,凤毓开始说正事。
直接说正事,显然很唐突,于是凤毓得先热个场。
他对着老将军道:“父亲,近日身体可好?”
“好着呢!能吃能喝能睡的,没心事。”
“那便好。”
凤毓真不是热络的人,聊天只会冷场。
他硬着头皮问三位兄长:“兄长们,近日可好?”
“妹妹好,哥哥们便是好的。”
“就是,就是,妹妹可别摆着脸对着皇上,失宠了不可怕,就怕受人影响,成了冷宫弃妇。”
“妹妹要时时刻刻固宠,方能善终。”
凤毓都快无语死了,这一届的哥哥都怎么了?
一群爷们教另一个爷们如何讨媳妇喜欢?
他呵呵两声笑后,言归正传道:“父亲,兄长们,你们有所不知。近几日皇上愁苦百姓贫困问题,寝食难安,我瞧着心疼,便想了一法子。”
“后宫不能干政,妹妹请慎言。”
“就是,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妹妹在宫里的日子
定不好过。”
“皇后那女人定会借着舆论把你逼死的,妹妹啊!静静做个宠妃不好吗?”
“妹妹做个祸国妖姬,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
凤毓扯了扯嘴角,这届的哥哥挺难带。
“我只想为君分忧,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何况父亲,兄长们这等大英雄,就该为民分忧,为民出力。”
“妹妹,你何时这般有责任心?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安安静静做一个不问世俗的闲散人。”
凤毓差点被气晕过去,这到底是什么奇葩组成的一家子。
昨日他应该掐指一算,一眼看穿这些人的内在。
他不死心,看向小六子,使了使眼色。
小六子将托盘放在桌上,凤毓掀开了红帕子,一托盘的小套子尽收眼底。
“女儿,这是什么?”
“能吃吗?里头怎么还有水?”
“这透明带子里的圈圈是什么?”
凤毓不知道怎么阐述,想了想道:“现在的人太能生了,越穷越要生,生了又养不起,一家子十几口人,是多少家庭头疼的事。我这是解决一胎多生的法子。”
“什么?”
“不懂?”
“这玩样那么厉害?”
凤毓给四个大老爷们示范了下,扯开一个小套子。
然后非常认真的演示了一遍,还利用了合理的道具。
认真看演示的四个大老爷们,非常窘迫。
老将军道:“闺女,你怎么能……真是羞死人了!你别那么猥琐。”
“妹妹,兄长还没娶妻,你矜持点。”大哥摆着脸,沉声警告。
“妹妹,你是女孩子啊!”恨铁不成钢的二哥。
“妹妹,你真是不像话,谁把你教坏了!我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凤毓的沟通已经步入瓶颈,他叹了一声,竟无言以对。
他喝了一口水,坚持不懈的阐述:“这是为民为己的事,怎么到了你们口中成了龌龊的事?如今百姓困难,朝堂困难,皇上困难,我困难。你们作为我的父亲,兄长,作为皇上的岳父,大舅子,二舅子,三舅子,为作为百姓爱戴的大将军,你们必须竭尽全力,全力以赴的推广,将这东西给销售出去。你们可明白。”
几个人点了点头,一脸懵逼。
老将军代表四人问了一个致命问题:“这东西怎么卖啊!”
“一个铜板一个,拒绝还价。”
凤毓见几个人已经进入正题,很是欣慰。
果然领导的带动力是有凝聚力的。
“妹妹,我们不做这
事,你会怎么样啊?”
“……”
“你会失宠吗?”
“……”
“会没饭吃吗?”
“……”
“会成为后宫女人的公敌吗?”
凤毓僵硬的微颔首,希望这四个憨憨能帮他。
四个人得了回话,郑重的对凤毓道:“娘娘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凤毓沟通完毕,一人给了四百个,叫四人出去卖货。
四人一人一个包袱,出了贵妃的殿。
杨絮儿下朝后去找凤毓,半途碰上了杨家的四个将军。
想起今日在朝堂上礼部尚书炙热的目光,她立马喊住了四人。
“骠骑将军,留步!”
四人回头见皇帝急切的走来,他们互看一眼,低头作揖见礼。
“微臣参见皇上。”
杨絮儿笑成了一朵花,笑嘻嘻的说:“四位将军从哪儿来又去往哪儿?”
“贵妃邀我们前去诉家常,正准备出宫去。”
杨絮儿留意到了四个人背着包袱,想来是凤毓赏赐他们的吃食。
毕竟这四位将军是真的能吃。
她笑着点头,直入主题道:“昨日朕出宫取拜访了礼部尚书,见礼部尚书家的闺女出落的亭亭玉立,十分好看。朕想……”
“皇上,您要纳妃啊?”
“朕……”
“礼部尚书家嫁不出的女儿皇上都要?品味太差了吧?”威武将军嘀咕说。
“……”你能再小声点吗?我听得见。
“微臣由衷的不建议。皇上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干什么要礼部尚书家的女儿?那些女人傲气的很,长得不怎么样,要求还挺多。”威严将军摆着脸沉声道。
“……”要不要那么严肃啊!我都没有说要纳妃。
“皇上,你不要拉低我们贵妃跟人做姐妹的档次。”威邪将军黑着脸道。
“……”这年头将军都比皇帝大?威胁谁呢!
杨絮儿真是服了这四位将军,她扯了扯嘴角道:“朕不是要纳妃,是想给三位将军保媒。”
这话落下,杨家三个年轻将军面色变了又变。
杨絮儿真不觉得礼部尚书家的姑娘难看,长得还是非常有特色的。
威武将军作揖,沉声道:“皇上,大丈夫何患无妻?微臣一心只想守护边疆,抵御敌军来犯,暂无娶妻之意。”
“……”
杨絮儿嘴角抽了抽,心想:边疆已经很多年无战事了,你在跟我说笑吗?
“皇上,微臣已有心仪之人,除了她微臣不想娶任何人。”
杨絮儿见威邪将军说的有板有眼,想了
想道:“那家姑娘,朕给你赐婚。”
“皇上是准备给微臣办冥婚吗?”
“……”
杨絮儿看向威严将军,等着这个将军合情合理的理由。
将军沉吟了下,迟疑道:“皇上若是想赐婚给微臣也是可以的,微臣倒是不挑。只是帝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天煞孤星,娶一房死一房。”
杨絮儿扯了扯嘴角,心想:高!这是高人。
她不死心的看向骠骑老将军,沉声道:“将军难道不着急抱孙子吗?”
“微臣不着急。娶了媳妇饿死爹,这是老人家常说的话,是有事实依据。老臣迷信,所以不着急。”
“……”
其实这几位将军不是不想娶妻生儿,是养不起。
他们看过太多人因为人口多,而把自己头发熬脱发的。
威武将军喜欢喝花雕酒,桃花酒,女儿红,要娶了媳妇有了一群孩子,他就没有买酒的钱了。
威严将军喜欢古玩字画,要是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他就没有闲钱收集了,指不定还要贩卖古玩字画。
威邪将军喜欢钓鱼,赌点小钱,要有了孩子,媳妇,他的时间没了,赌坊都要少去了。
他们是不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
他们抱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心理,只想自己快活,不想成家。
杨絮儿跟奇葩将军们没话说,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四个提了提肩头的包袱,大摇大摆的出宫去了。
四个出去后想了好几种售卖方法,然后想了一个很不错的点子。
他们租了一个店面,然后雇人卖小套子。
门口的横幅上写上了广告语“是它!是它!就是它!我们的小套子!”
“……”
凡是路过的人都会进去问问,然后店里的小二就会跟谈天说地,听你诉说苦闷,最后推荐出小套子。
杨家几个大老爷们在卖不能说的小套子,礼部尚书不敢畏畏缩缩不拿出点本事搞业绩。
于是,礼部尚书让女儿们交了摊位费,开始卖解决人口繁殖多的小套子。
女人做生意起来就有些畏首畏尾不敢说。
给人看了也不说功效,支支吾吾半天也豁不出去脸面。
礼部尚书急死了,劈头盖脸一顿骂,把姑娘家骂哭了。
这事成了街巷里不得不是的趣事。
套子没卖出去,把姑娘名声都赔了底朝天,礼部尚书那个恨啊!
第二天就找杨絮儿哭诉,控诉皇帝出的烂主意。
冤大头杨絮儿:“……”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