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修也没关系,有幕布,有灯光,我好几期都是在车里直播的。不敢耽误啊,我做直播挣的钱,都买了这个院子了,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呢,不干的话没饭吃啊——”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那好吧,不耽误你了,我们回去。”
叶一航说:“到屋里去看看吧?”
荆涛说:“等你装修好了我来给你暖房,也顺便看看我们苏素的设计水平。”
邵冲笑了,说道:“那你们先回吧,我得帮小叶量尺寸。”
“好吧,你们忙,再见吧。”
在回去的路上,不知为什么,荆涛居然一言不发。
以至于到了单位下了车,他都没说一句话。
高峰和严思泉就更不会主动制造话题了,两个人只能默默地跟在荆涛后面上了楼。
荆涛沿着走廊大步往前走,高峰先他们一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严思泉,示意他赶紧去给市委书记开门。
严思泉先荆涛一步来到办公室,他快速打开桌面上的手提电脑,随后严思泉就听到一串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严思泉给荆涛倒上了一杯水后便轻轻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的脑子里又来了什么灵感,而且经过一路的思虑,那些灵感已经在脑子里基本成熟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时间,将思虑的那些东西变成文字。
“东立政策”的各项条条款款就是这样形成出台了。
严思泉非常佩服荆涛的吸收能力,他能从跟别人简单的谈话中得到启发,进而将自己头脑里的许多想法得到完善和升华,这样就极大地弥补了他基层工作经验不足的缺陷,这样的人在严思泉看来,就是“神”般的存在。
可以断定,今天在跟郭老的谈话中,荆涛的头脑里肯定又出现了灵光,此时他急于将这些灵光记录下来。
他走出来后,刚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高峰出来,高峰看见他后,冲他招了一下手,严思泉便向他走去。
关上门后,严思泉问道:“主任,有事?”
高峰也不放心荆涛,因为荆涛在车上表现得太过异样,就问道:“书记干嘛你?”
严思泉说:“回来就看电脑,在写东西,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高峰也意识到荆涛脑子里肯定又有想法了,但他却说道:“你还记得他在车上接过一个电话吗?”
“记得,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是清阳媒体中心主任张亚杰的。”
高峰又问道:“他们后来又联系着吗?”
严思泉想了想摇摇头。
高峰说:“他回来就开电脑,是不是在跟张亚杰联系?”
严思泉微微皱着眉,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是,如果是跟张亚杰联系,咱书记眼又不花,他不会为了这个去开电脑的,早就用手机联系了,并且我观察,他从始至终都没看微信。”
高峰这才深深地点了两下头,感慨地说道:“那就是咱书记一定又有奇思妙想了!小严啊,你还年轻,能够在这样一位领导身边工作,是你的幸运啊——”
也许是高峰这个弯儿绕得太大,严思泉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想不通张亚杰、郭老、荆涛的这个反常小举动,跟他一个小秘书有什么必然联系。
刚想问,就听高峰说:“你想想啊,市委市政府有那么多年轻人,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幸运?能在这么一个高水平的领导身边工作,那得学到多有用的东西?你要领先别人多少年啊?”
严思泉一听,立刻领会了高峰这话的目的,他面带感激之色,说道:“您说的这些我都认可,但前提是我有一个扶持、提携我的伯乐,这个伯乐就是主任您。”
高峰一听,他果然上道,就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严思泉又说:“如果没有您,我将会和机关里的那些年轻人一样,熬岁月,熬资历,有的到退休年纪,都可能逆不了天改不了命,所以说,当初如果没有您的拉拔,就凭我,一个前任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不可能继续担任下一任市委书记的秘书的,所以,我从内心感激您!”
高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不想多说话了,他冲严思泉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怎么话题转到我身上来了,我是想跟你说,好好向荆书记学习,学习他的一点一滴,研究、琢磨他工作思路是怎么出来的,因为他不同于孔继生,也不同于戴亮,他来东立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基层工作基础的,就是个白板,但是你看他现在,很快就跟基层融入到一起了,很快就融入到了农村,这些你都琢磨过吗?”
严思泉一听,即便自己琢磨过,但在伯乐面前也不能露出来,他故意茫然地摇摇头。
高峰一见他这个神态,就不满地说:“我刚才说了,你要珍惜跟荆书记在一起的时间,说不定哪儿他就上调走了,想学你都来不及了。”
严思泉摸了摸脑袋,呵呵笑了一下说道:“不能这么快就走吧?”
“这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的事?”高峰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严肃而认真地说道:“你要多琢磨,琢磨他跟孔继生不一样的地方,琢磨他的智慧,他来东立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反观这一年,咱们各项工作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这些,是孔继生三年都达不到的效果。”
严思泉说:“那是孔书记和戴市长不合造成的。”
高峰一见这个“徒弟”不上道,就生气地问道:“孔继生在来之前,他跟戴亮有过节吗?”
严思泉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没有,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
“这不结了——”高峰说:“孔继生跟戴亮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但他们两个人怎么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为什么荆书记就能够避开每个人的短板,发挥每个人的长处,让这些长处在工作中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不只老戴,你看锦麟书记也一样,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