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痴老头儿这样一笑，卫凉歌心底里更是没底了，她双手捏着衣角，神情青菜交错。
“药痴前辈，你的意思是说，其实孩子之前并没有吸取太多毒素，只因为我喝下了巫医给的药，所以……”
药痴老头儿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点头。
“可以这样说吧，白烬欢那小子当年的命是我救的，他身上中了什么毒，又中了多深，我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老头子敢打包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这个毒了。”
“按理说，你的身体里绝对不会一点毒素都没有，所以，就只有这一个可能，巫医故意在给你的药里加了东西，就是让你体内毒素全数留存在其中一个孩子身上，明白吗？”
卫凉歌当然听明白了药痴老头儿的意思，倘若她没有服下巫医的药，或许小女儿身上的毒就会分散在她得身上一些，也不至于一出生就全身黑紫，差点活不下来。
一想到自己这个可怜的小女儿，卫凉歌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这孩子如今在何处，好不好，身子怎么样了，没有人给她喂奶，她怎么活下去……
哎。
看着卫凉歌这副模样，药痴老头儿哪能不知道她这是在想什么，药痴老头儿同样
叹息道。
“有时候吧，顺其自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定数，若你想学那臭小子一样，和老天爷作对，这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你不行，别人也不行。”
药痴老头儿说着这些话，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儿一般，神思依稀间回到了从前。
卫凉歌并没有忽略方才药痴老头儿话语中所说的那些，他说，白烬欢是他救回来的，身上的毒也是他驱散的，那么白烬欢的身份，又是什么？
说起来，还真是。
自己认识了白烬欢这么久，如今连孩子都生了，她居然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说出去都觉要笑死人。
她觉得，这男人不仅仅是大周国师那么简单，其中一定还有什么。
就比如，那个住在大周皇宫里白塔中的中年女人，又是白烬欢的什么人……
“药痴前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药痴老头儿看着卫凉歌，扬眉问。
“告诉你什么？”
卫凉歌抿了抿唇后，又道。
“告诉我关于他的身世。”
药痴老头儿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卫凉歌会突然问起自己这个，他顿了一顿后，还没有开口，外面就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
两人抬头看去，便见白烬欢大步而来。
见到白烬欢后，两人都对视了一眼，极其默契。
白烬欢见此，眸光微闪道。
“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
药痴老头儿嘿嘿笑着，“没什么没什么。”
白烬欢看着药痴老头儿如此，又转头看向了卫凉歌，卫凉歌见他看来，就对着他眨巴眨巴，一脸无辜状。
白烬欢无奈一笑，转头又问向了药痴老头儿，“药叔，歌儿的身子如何了？”
药痴老头儿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后摆了摆手道，“放心放心，吃的好，喝的好，无碍无碍，就是最近在坐月子，即使身上裹了个严实，也尽量别出去。还有她身上的伤口，反正这丫头自己也会包扎处理，老头子就不管了。”
白烬欢听完药痴老头儿的话后，点了点头。
“嗯，无事就好。”
“我是无事了，可是你呢？”卫凉歌突然上前来，盯着白烬欢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白烬欢一愣，随即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药痴老头儿，眼神中都是探寻。
药痴老头儿摊手，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啥也没说啊。
卫凉歌将白烬欢扯了扯，让他盯着自己，“
我在问你呢，你身子怎么样了。”
白烬欢微笑勾唇，抬手轻轻抚了抚卫凉歌额头上垂落而下的乱发，“很好。”
卫凉歌可不信，她将白烬欢一把抓住，拉到了药痴老头儿身前来，“让药痴前辈好好给你看看。”
白烬欢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我会的，只不过现下……”
见他想推搡，卫凉歌当即就不高兴了。
“不行，现在就要看，药痴前辈，呐，把脉吧。”
药痴老头儿早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他想不到啊，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人将这个臭小子制服的如此服服帖帖。
“行了，人家丫头都说了，把手伸过来让老头子我好好看看，来来来。”
在卫凉歌的眼神威视下，白烬欢只有认栽，叹了一口气，伸出了手腕放在桌上。
药痴老头儿便开始把脉，逐渐的，老头子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最后叹了一口气。
卫凉歌见药痴老头儿如此，简直是吓坏了。
“药痴前辈，他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见卫凉歌如此激动，药痴老头儿连忙安抚着她道，“别急别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死不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
么古怪呢。
卫凉歌顿时就有些无语，不过转眼一想，药痴老头儿如今还有心情开玩笑，或许白烬欢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吧？
如此安慰着自己的卫凉歌，并不知道，白烬欢那眼眸中隐藏着的一抹悲伤……
随即，他抬头，对着药痴老头儿使了个眼色，药痴老头儿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对着卫凉歌道。
“小丫头，你去把这药方子给紫萝，让她煎药。”
卫凉歌接过了药方，立即应下，“好，我自己去煎药就是了，不必麻烦紫萝。”
说着，卫凉歌就风风火火的出了营帐，压根就把之前药痴老头儿说她还在坐月子最好别出去的话丢到了九霄云外。
见支开了卫凉歌，白烬欢转过头，问向药痴老头儿。
“如何了，还能活多久。”
还能活多久……这样的一番话，被白烬欢说出来，就好像是一种闲谈，他就像是说一句“你吃了吗？”那么的简单平淡。
药痴老头儿又是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丫头在，我没有表现的太过，可是你这身子啊……哎，我早就嘱咐过你了，你还是不听。”
“还能活多久。”
白烬欢再次重复自己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