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磨磨蹭蹭,半个时辰后才终于出了公主府。
晚秋拎着特制的药箱跟在她身后。
“公主,咱们先去哪?”
顾长安猫腰坐进将军府的马车,轻轻拍了拍车壁。
“先去兵部尚书府!”
北浱,“....公主,可是顾太师还。。。”
“没事,他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北浱挠头,又想到自家那个被公主拿捏的死死的将军,不再犹豫,挥鞭朝兵部尚书府的方向奔去。
“今日怎么是你?北尘呢?”
马车里贴心地备了早上刚出炉的精致点心,小零嘴,她捻一块,随口问了句。
“额,二爷命人打了他三十板子,还下不了床呢!”
“哦,挺好,就是打得少了点!”
北浱嘴角抽了抽,无语地替北尘点了排蜡。
三十板子,皮开肉绽,公主还觉得少了!
真的,公主和二爷不是人!都是狠人!
“打板子费时费力的,直接喂颗毒药,疼个七天七夜就老实了!”
她轻飘飘地甩出这么一句,惊得北浱险些一头从车辕上栽下去。
幸好兵部尚书府离得并不太远,北浱抹把额上吓出来的冷汗,还没来得及放下马凳,顾长安已经自己跳下来了。
晚秋昂着下巴,“去禀告一声,就说长安公主来了!”
兵部尚书府的护卫不敢怠慢,不等通禀先将顾长安迎去了会客厅。
她都没来得及吃一口饭,这会捏起桌上的点心垫肚子,茶才喝了半盏,兵部尚书带着双眼红肿的夫人急匆匆过来。
“臣携夫人见过公主!”
她虚抬抬手,“带我去见秦扬!”
开门见山,兵部尚书没法拒绝。
他吱唔着看了眼哭到发抖的夫人,在前面带路。
“公主请!”
太医们围在院中,一个个面色凝重,眉头锁死,罗太医在树下不停地踱步。
见到他们,罗太医等人恭敬行礼。
顾长安挑眉看向罗太医,“罗太医也在啊,你们这是在等着吃席?”
众太医,“......”
兵部尚书,“........?”
真的,要不是因为她是公主,他现在就想一剑捅了她!嘴太特么毒了!
结果他的夫人听到这一句,直接眼一翻晕死过去。
顾长安,“......好吧,夫人再这么哭下去,可以同时开席了!”
晚秋,“....公主,您进去看看秦统领吧!”
兵部尚书一张脸气的青紫交加,拳头那是握的咯咯作响。
要是他被气死了,三人一起开席,岂不更划算!!
顾长安撇嘴,进了屋里也不急着看床榻上躺着的秦扬,吩咐晚秋将紧闭的门窗全部打开通风。
“这是打算将秦扬焖成木桶饭?”
兵部尚书一只脚刚迈进来,闻言气得差点就背过气去,要不是罗太医在身后扶了他一把,他最少摔个脑震荡!
秦扬气息微弱,脉搏干脆就没了,面如死灰,唇无血色,直挺挺地躺着,不知道是不是有啥讲究,还专门换了件大红的锦袍!
如果脑门上贴张符纸,真的,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僵尸先生!
顾长安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兵部尚书,“......”
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为什么就答应带她来这了?
她施施然坐在床榻边的小软凳上,从袖中掏出个白玉瓶,慢慢倒出两粒药丸塞到秦扬嘴里。
“公主!你给他喂的什么?”
罗太医的声音都飘了,吓得顾长安一个激灵。
“喊什么,吓人一跳,反正他都这个样子了,死马当活马医呗!你还有别的法子?”
罗太医一怔,抓着自己胡须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疼得他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公主,你简直...这样的话怎可乱说?”
顾长安不理他,抓起矮几上的书翻看,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咳咳!”
大约过了两刻钟,秦扬突然猛咳起来,他坐起来,接连吐出好几口黑血。
罗太医目瞪口呆。
兵部尚书努力了好几次,腿软得没能站起来!
这是诈尸了?!
晚秋替他拍着背,咚咚咚的闷响听得兵部尚书心如擂鼓。
秦扬缓缓看向顾长安,眼神还有些涣散。
“没事你闻泥巴干什么?怎么不干脆吞一块,这样都不用麻烦我跑这一趟,直接开席!”
兵部尚书简直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公主这是对开席有执念?从进门到现在提了多少回了?
秦扬羞的垂下头,手死死抓着锦被,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语言。
她摸出个白玉瓶子扔在他枕边,“一日三次,一次一粒,三日就大好了!”
见她要走,秦扬有些急,“公主!”
她回头,“怎么?想好要当我面首了?”
秦扬,“.....不是,我。。。我就是。。总之多谢!”
兵部尚书嘴唇抖得厉害,“多谢公主救命之恩,这诊金。。?”
她扬手,“我不缺银钱。”
尚书夫人还晕着,顾长安顺手就给她脑袋上扎了一针,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的罗太医胆子碎了一地。
尚书夫人猛吸一口气,眼睛睁圆,“我儿如何了?呜呜,老爷,扬儿扬儿。。。该不会已经没了吧?”
顾长安背着手,眼睛四处瞅,“他还得活个几十年,你们家暂时没办法开席了!”
“..........”
开席,开席,开席!兵部尚书有想把这两个字吃了的冲动!
她回头,满脸狡黠,“尚书大人,您家厨子手艺如何?诊金我不收,饭是要吃的!”
尚书夫人百感交集,吩咐身边贴身嬷嬷。
“快快去吩咐膳房,不知公主喜欢吃什么?”
“好吃就行,我不挑食的。”
晚秋抚额,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公主,太师还醉着。。。。”
她闲停信步地在园中四处晃悠,拍拍这棵树,摸摸那株花,自在的就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让他先醉着!最好头痛欲裂,这样下回就能记得教训了!”
她蹲下来,看着墙角一大片冒了新芽的花圃。“这是谁打理的?”
尚书夫人扶着女使的手缓缓走到她身边,脸上重新绽开了笑容。
“是我偶然间得到的种子,听说是外邦那边传过来的,谁想着过了一个冬天,竟真的生根发芽了。”
她抬起湿漉漉的杏眼,可怜巴巴望着尚书夫人,“夫人,能不能送我几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