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江明晏亲自送来的,满满的三大食盒,看得守门的禁军目瞪口呆!
依旧惯例,见者有份,除了狱卒!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们顿时觉得手里的饭不香了!
为什么非要区别对待呢?
他们也是为公主捉过老鼠的人啊!
吃撑了,顾长安就和江明晏围着牢房散步,那悠闲的劲,看得刑部尚书额角直突突!
这是她家后花园吗?
牢房门是锁上了,可钥匙挂在晚秋的腰间,就跟自由出入的自家仓库没什么区别!
她慢慢踱步,粉末顺着衣袖飘散。
江明晏蹙眉,低声耳语,“洒的什么?”
她笑,突然抬起头,鼻尖几乎要贴上江明晏的。
猝不及防,冷梅香扑面而来,江明晏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
顾长安盯着他的眼睛,长长的睫羽轻轻扫过他的下巴,他只觉得心脏似乎即将从胸膛里跃出来。
江明晏没忍住,一把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不闪不避,脸颊几乎要埋进他的胸膛里。
“下回记得沐浴之后再来!”
江明晏,“.......!”
要说破坏气氛,她绝对是京城第一!
他咬牙切齿,“能不能温柔一回?”
她摇头,脸依旧埋在他胸膛里,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人心脏跳动的声音。
“江明晏,你该放手了!真正的顾长安早就死在了明阳侯府,而我,只是异世一缕残魂!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江明晏固执地将人搂在怀里,手掌慢慢抚过她如瀑青丝,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耳畔。
顾长安只觉得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仿佛一阵电流掠过,让她心头荡漾。
他的嗓音略沙哑,带着蛊惑,“别离开我!我愿意这样守护你一辈子!”
她抬头,眼中一片薄红如上涨的河水,缓缓蔓延,星子般的眸里有两个小小的他。
他低垂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手指温柔地抚过她如画的眉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不管你何时回头,我都会在你身后!这一生,下一世,我江明晏只爱顾长安一人!”
顾长安的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傻瓜我可能会死的!”
他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放心,黄泉路上有我相伴,你不会孤单的!”
她嗔怪地推了他一把,他没动,搂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将军说得这么慷慨激昂,咱们可是要拜把子?要不要再准备个香案?”
“.........”
屋顶上的暗卫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他家将军终于铁树开花了,终于主动抱了回女子,结果两人半斤八两,都是不解风情的!
刑部尚书本来一直看着的,结果他们你侬我侬,倒叫他老脸臊得慌,拂袖离开。
“江明晏,把你的暗卫全部撤了!我不想你趟这浑水,而且你得让那位觉得你是中立的!”
他低笑一声,唇贴在她耳边,“你觉得他为何将我留在京城,边关虽暂时无战事,可我是武将,不是文臣,只怕他早就忌惮我了!”
顾长安挑眉,手指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短短的胡茬有些扎手。
“你若死了,他这辈子也别想国库充盈了!乖,你和你的人离远点看戏就行!记得,不管今夜发生什么,不许乱了分寸!”
她的尾音带着散漫的笑意,就像羽毛轻轻划过心尖。
“我只问一句,你会有危险吗?”
她松开他,“不会,他们都不会!”
江明晏扯着她的云袖,“你刚洒的是什么?”
顾长安漂亮的指尖点着他的额头,烛火摇曳,两人目光交汇,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
“不告诉你!嘻嘻,你赶紧回吧!沐浴完再来看戏!”
江明晏,“......”
看着她满眼狡黠的可爱模样,野蛮地将人抵在墙上,吻铺天盖地落下,直吻的顾长安面如桃色,呼吸不稳!
“拿了我的心,想不负责任,嗯?这只是一点利息!”
江明晏松开她,眉目舒朗,边笑边大步流星的离开。
“江明晏,你这个浑蛋!”
“嗯,我只对你浑蛋!”
他玄色衣摆消失在拐角处,尾音里是藏不住的满足笑意!
晚秋捂嘴偷乐,肩膀抖得快要脱臼。
她还从没见过公主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杏眼圆睁,两腮绯红,唇红得似天边的火烧云!
公主脱单有希望了!
是夜,刑部大牢火光冲天!
江明晏站在屋顶上,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两眼猩红。
放火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服毒自尽,就被人从身后劈晕,跟拖死狗一样一路拖到了深巷!
刑部大牢周围也被波及,幸好无人伤亡,只是损失了些财物。
瓦片都被烧成灰烬,可想而知大牢中的人肯定是一个也不活成了!
“听说公主被关在刑部大牢?”
“听说是,公主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公主的母亲是贺家人,当年贺家人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火!”
“我可听说公主是想为贺家还有镇国公府翻案才被关起来的,据说皇后是贺老爷子救下来的,结果恩将仇报,怕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这才杀人灭口了!”
“如果此事为真,皇后这心肠也太歹毒了!现在又用相同的法子杀公主,这是不允许贺家有一丝血脉存在于这世上啊!”
“你们说话可要有证据,皇后能只手遮天,想杀咱们简直易如反掌!可得慎言!就是可怜了这公主!”
“呜呜,公主可是个好人!听说腌鸭蛋的方法是她传出来的,如今俺们的日子都好了不少!这样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声音渐大,夜已深沉,官府也不可能将所有围观百姓全部关起来,流言蜚语满天飞,甚至等不到天亮,就已经传遍八街九巷!
柱子几人功成身退,悄悄挤出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家颜面早就荡然无存,皇上一直按住这事不许外传,企图挣扎挽回哪怕一丝的尊严,皇后也只是被禁足在长信宫,二皇子未受一点影响!
皇后和二皇子的人今夜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刑部大牢放火,就可见一斑!
顾长安偏不如他们的意!
皇后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新写的话本子当夜就传到各大酒肆、书坊,街头巷尾都有挑着担子售卖赠送的,京城中几乎人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