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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生死的豪赌!

    此言一出,御书房跪倒一片。

    皇上胸膛剧烈起伏,一股腥甜涌入喉间,噗得喷出口血,扶着龙案的手指节泛白。

    “是非不分,识人不清,枉听谗言,斩杀忠臣!如果先皇泉下有知,估计棺材板板都压不住了!您敢不敢说一句问心无愧?”

    她的声音不大,却震耳发聩!

    王喜看一眼她,又看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顾长安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许插手,这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吐不快!

    索性赔上这条性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不对,是猛女!

    “你继续说!朕听听你心里有多少怨气!”

    她一直笑着,那笑却并不达眼底。

    “皇上乃九五之尊,自然觉得一切错都是别人的,江山是皇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这江山是众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守下来的!您敢不敢指天发誓,说当年贺家当真有不臣之心?一代大儒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还被人诟病!”

    她一双犀利的眸盯着气到快晕倒的皇上。

    “您心爱的好皇后鸠占鹊巢,为了一己之私,害得贺家满门含冤而死,尸骨无存!您不知道?当真不知?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吧,贺家就是那愚善的农夫,而皇后就是忘恩负义的毒蛇!”

    她从袖中掏出一沓纸,朝着空中一扬手。

    纸张飞得到处都是。

    “要证据是吧?给你!睁大你瞎了多年的眼睛好好看看!!当年百官跪求,您固执己见将贺家满门押入大牢,一场火,以为证据全毁?纯粹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她昂起头,忍住即将汹涌的泪水。

    这件事永远没有最合适的时机,因为一旦开口生死难料,纯粹就是一场豪赌!

    她冷冷道,“当年牵扯到镇国公府,一代大儒与文臣之家被安上勾结外敌,起兵谋反的罪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陛下,您自己不觉得可笑?这样漏洞百出的证据,您竟也信了!哈哈,还敢说自己不是昏君?”

    皇上没有说话,龙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有血渗出来。

    当年的事,他迟疑过的,可是初登皇位,地位不稳,杀一儆百的事必须要做!

    何况贺家虽是大儒之家,并不入仕,可对天下学子的影响实在太大,一篇文章就能引发学潮!他不能不防,不得不防,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百!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顾长安的娘亲贺云舒毫不犹豫选择了顾玉霖,抵死不愿当太子正妃!

    他恼怒之下,当场决定迎娶贺家嫡长女贺云婉!

    后来他登高位,贺云婉为皇后,他曾问过贺云舒可曾后悔错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哦,对了,她说我这一生只愿与玉霖长相厮守,过最平淡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皇后之位?金银财富?

    她弃如敝履!

    他离开前不死心地问她可有对自己心动过。

    她坚定摇头,“从未!”

    所以尽管觉得贺家的罪名有些可笑,可且字迹明显不是贺老爷子的,他依旧选择了默许,但他没想到,皇后狠到直接火烧刑狱!

    那一天,他才终于知道皇后并非贺家亲生,是先皇时罪臣之女,生在流放之地,贺老爷子不忍心,将她记在族谱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却对身世耿耿于怀,以至借他的手灭了贺家满门!

    他挥挥手,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疲惫,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

    “押下去!任何人不得探望!无朕旨意谁也无权提审她!”

    事关江山社稷,事关那把龙椅,他不敢也不能承认当年犯下的错误!

    毕竟,贺家除当年嫁人的贺云舒全部烧死在狱中,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也在那夜香消玉陨!

    天启从此再无贺家!

    “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总会有大白天下的那一日!我等着看你的罪己诏!等着你和皇后为枉死的贺家满门忏悔!”

    顾长安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胡太医抹了把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只想快点逃离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顾长安疯了!

    明明大家商量好了寻个合适的时机将此事抖落出来,当时,太子说由他出头,无论事情最终是什么结果,他也不至于被斩首,拼了这位置不要了,也得让枉死的贺家人沉冤的雪!

    而她为了护他们,选择自己出头,这是压根不打算活了呀!

    禁军不敢抗旨,可给顾长安一点优待还是可以的。

    比如现在,她看着面前豪华的软轿,嘴角抽了抽。

    “皇上下令,不该坐囚车?”

    副统领做了个请的手势,“属下会亲自押解公主,皇上也没说要用囚车还是轿子!”

    好吧,还挺有道理的,虽然不多!

    顾长安猫腰进去,就看到了一脸怒气的江明晏。

    “啊,你也要入狱了?”

    江明晏,“........”

    他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

    “不是说好找适合的时机?太子也说了由他打头提此事,你为什么?”

    她将一只瓶子塞到江明晏手中,“皇后中毒了,但那点量远远不够,你帮我。”

    江明晏抚额,“要她死的方法有许多,她若中毒身亡,第一个就怀疑到你身上!”

    “不不,有时候让人死很容易,可最折磨是让她活着,亲眼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全部远离!”

    “那这是你说过的实话粉?”

    她没好气地拍了把他的后脑勺。

    “跟了我这么久,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加修饰,再说一遍,此毒名唤长恨,服之会重温一次从前做下的种种恶事,最终共济失调,精神混乱,口不择言!”

    江明晏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什么叫自己跟了她?

    他沉着脸,“本将死也不当面首!”

    顾长安,“........”

    “说正事呢!提什么面首!再说你黑不溜秋的,压根不具备资格好吗?将军,你想太多!我这人很专一,从头到尾就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公子!”

    她轻嗤,继续将袖中的药包药瓶往胸口塞。

    “.......!”

    “往哪看呢!”她挺了挺塞的鼓鼓囊囊的胸口。

    江明晏无语地把头扭去一边,脸烫得厉害。

    塞这么多东西进去也不显眼,胸的是有多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