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被问得有些茫然:“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得到虞无疾犯事的消息啊?
单达极快地觑了她一眼,小声解释:“那什么……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叫得这么惨,后来您这还不让叫,咱们就寻思着……”
陆英脸色一滞,不是,她不让虞无疾喊,就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怎么还误会的越来越深了呢?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我没对他做什么……”
“是是是,”单达连连点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您当然没做什么,属下问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知道,主子他还喘气吗?”
陆英:“……”
无力感陡然涌上心头,有嘴也说不清的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她抬手揉揉额角,目光穿过院门,落在了房门上,都是虞无疾这个混蛋,他若是不开那个玩笑,哪会有这种误会?
早知道她就忍一忍,不动手了。
“我真的没干什么。”
她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周遭的府卫,盼着有个人能信她,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府卫再次齐刷刷后退了一步。
她无力扶额,懒得再管:“你们自己进去看吧。”
她抬脚就走,府卫连忙跟上护卫,却谨慎地保持着一丈远,半步都不敢靠近,可嘴巴却一刻都不停。
“真没想到夫人私下里这么厉害。”
“就是,少师那叫声我听着都疼,可夫人说不让喊,少师就不敢喊了。”
“你们说,我能不能让我妹妹来学学?她年中就成婚了。”
陆英:“……”
这些人是觉得她没有耳朵吗?
她一把捏碎了路边摊子上的葫芦。
府卫们瞬间一静,随即齐刷刷称赞起来:“夫人天生神力,真厉害。”
陆英:“……”
谢谢你们,但你们能不能闭嘴?
她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脸色:“说了一路了,要不要歇歇?”
府卫们齐刷刷一抖,震惊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整齐划一的抬手,捂住了嘴。
陆英险些被气笑了,刚才那满含震惊的一眼是什么意思?
难道觉得她不该听见吗?
你们的声音很大,很大好吗?
她浑身血液上涌,却强行忍了下去,大庭广众的,还是虞家的府卫,不能发作。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往前走,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赶紧置办完了见面礼就回去。
可她脚步刚停下,路边的说话声传了过来:“这是哪家的夫人啊?一定很厉害,那么多护卫都捂着嘴跟了一路了,愣是没一个敢松开。”
陆英:“……”
逛不下去了。
她揣着一肚子火气回了虞家,里头单达正小心翼翼地扒着门往里头看,虞无疾瞥了他一眼:“你做贼呢?”
单达这才讪讪进了门,谨慎地上下打量着他:“主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虞无疾撑着床榻坐起来,动作间却忍不住吸气,单达忍不住乐:“弟兄们都听见动静了,您就别逞强了,夫人干什么了?”
明明是来探望的,明明也是关心的。
可这话说出来,再进了虞无疾的耳朵,就只剩了四个字——幸灾乐祸。
他盯着单达看,内心十分感慨,他还真是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这么欠收拾的。
可惜了,腿脚不方便。
“你过来。”
他十分和善地招了招手,单达嘴角一瘪:“主子,我也不是没脑子,你不能总用这招。”
虞无疾有些惊奇:“你有脑子吗?”
单达:“……”
太过分了!
“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给你上药的。”
单达十分不满的控诉,“您怎么总想着揍我呢?”
虞无疾冷笑,就单达那点看热闹的心思,他还能不懂?什么好心好意,鬼都不信。
他冷哼一声:“我用你上药?陆英心疼我,才不舍得和我动手。”
单达啧啧两声,话里都是激将:“那您倒是给我看看啊,我看看不就知道夫人她动没动手了吗?光说不练,嘴把式。”
虞无疾抓紧了被子,似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单达难得能压住虞无疾一回,心里很是得意,脸上不由露了笑。
陆英刚好听见这番话,额角跟着跳了一下,单达这人是真的会拱火,原本动静被府卫听见,已经很出格了,他竟然还跑到虞无疾跟前来说三道四。
真想把他扔出去。
她抬脚要进门,里头却忽然有人笑了一声。
她脚步一顿,很快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虞无疾。
有什么好笑的?
“就算真动手又怎么了?”
男人拉长的语调传出来,懒懒散散的,还带着一点古怪的回味,“你别说,她那手摸着软软的,细细的,滑滑的,拧起人来还挺疼,夫人是明白巧劲要怎么用的。”
陆英抬起的脚步落不下去了,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虞无疾话里还有点骄傲?
“主子你又来!”
里头单达也要疯了,他看着虞无疾,活像在看一个刚被驴踢了脑袋的倒霉鬼,“您是少师,中流砥柱,朝廷重臣,能不能别摆出这幅样子来?属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让你看了吗?”
虞无疾瞥他一眼,很是不耐烦,“自己凑过来还挑三拣四。”
单达被噎住,见虞无疾一脸笑,就知道他又在回味,浑身一抖,一股恶汉游走全身,他实在是受不住,转身就往外走,却不防备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陆英,当即哆嗦了一下,随即整个人贴在了门框上,就那么滑了出去。
随即他迈开长腿,一溜烟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