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漾晨盯着王可,心情那叫一个复杂,震惊、气愤、难过一一从她心头掠过。
今天不是愚人节,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耍了她后,居然还一脸看戏的模样看着她。
顾城站在李漾晨身后,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很心疼她这样被学生戏弄,上前拉着她的胳膊,轻声说:“晨晨,我们回去吧。”
李漾晨转头对顾城说:“稍等一会。”
然后看向王可,平静地说:“王可,你是什么意思？”
王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美甲,幽幽开口,“我跟李老师你开了个玩笑,但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
李漾晨面无表情地说:“玩笑？你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吗？”
“就无聊,跟朋友打个赌呗！”王可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转头跟坐在沙发上的其他人说:“人来了,赌输的自罚三杯！”
后面的男男女女又是一片哗然！
顾城一直看着李漾晨,哪怕是被人这样戏弄,她也在隐忍,顾城心里很不好受。于是走上前,挡在李漾晨面前,看着那个叫王可的女孩,冷声开口:“别把别人对你的关心当玩笑对待！”
王可睨了顾城一眼,很不正经地说:“怎么啊,帅哥？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李老师都没有训我,你就开口！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我们李老师的追求者。”
王可说话时,李漾晨闭上眼睛,过后,她睁开眼睛,在顾城开口前扯了扯他的衣角,“走吧。”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包房。
顾城在李漾晨扯住他的衣角时,有了片刻的愣怔,曾经她就喜欢这样扯着他的衣角撒娇。
但很快回神过来,瞪了王可一眼,旋即走出包房。
李漾晨和顾城离开后,王可也走了出去,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敲门进去后,就看到莫逸扬翘着二郎腿坐在大班椅上吞云吐雾。
“她来了,又走了。”王可看着莫逸扬说。
莫逸扬嘴角勾起,“做得不错！”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到王可面前。
王可拿起,点了下数目,正好10万,打个电话演了个戏就轻轻松松拿了10万,没有比这更好赚的快钱了！只是拿着这钱,她莫名的就有点心虚,但她很快告诉自己,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
“谢过莫二少！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叫我！”
莫逸扬吐了个烟圈,邪魅一笑点头。
只是王可在临出门前,还是顿了顿,回头看着莫逸扬问:“她做什么得罪你了？”
莫逸扬眯起眼,危险看着她,“怎么？心疼你老师？”
王可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说:“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我这种坏学生最喜欢就是看到老师落荒而逃！”
莫逸扬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冷冷地说:“好奇害死猫,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出去吧！”
王可离开后,莫逸扬看着电脑监控里的画面摩挲着下巴,刚才跟在李漾晨身后那个男人是谁？
一想到有可能是莫逸衍的情敌,他心里乐开花,无聊的日子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
李漾晨和顾城走出夜色酒吧,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光滑如镜的门徐徐合上,在下降中,有些失重的感觉传来,让她本来低落的情绪更沉了几分。
顾城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看着她疲倦的小脸,就问:“晨晨,你还好吗？”
李漾晨摇头,然后面带歉意地对他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我没想到她会开这样的玩笑。”
顾城温和地说:“晨晨,说道歉的不该是你,是别人利用了你的善心。”
李漾晨深呼了一口气后说:“这个女孩情况比较特殊,我本觉得她这样小小的年纪涉世未深,一开始就走进误区会很难再走出来,想拉她一把,现在看来她并不领我情。”
顾城听后,深深看了她几眼,“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善良。”
李漾晨接触到他炙热的眼神,躲避着垂下了眼眸。
叮的一声,电梯也到达1楼。
李漾晨先走出,顾城大步迈到她面前,“晨晨,我送你回家。”
李漾晨刚想开口拒绝,但猛然想起她买给她爸爸的衣服还放在他的车上,只好说,“麻烦你了。”
这一晚上,她客气又疏离的态度,顾城看着,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一下。
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泛起的酸涩,然后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说完,抬头看了下天色,刚才过来的时候还下着毛毛雨,现在貌似没雨了,但风还很大。
这一抬头,就看到大厦5楼一个广告牌似乎没钉牢固,被风扯得摇摇欲坠。
顾城看了一眼李漾晨的位置,刚想叫她走进骑楼,但猛地,一阵大风吹过,广告牌被吹开。
“晨晨,小心！”
顾城赶紧上前推开李漾晨。
哐的一声,宽大的广告牌轰然掉下。
李漾晨被顾城及时推开,堪堪避开,但广告牌的一边的却打到顾城的后背上。
顾城倒在地上,却关心地看着李漾晨,“晨晨,你没事吧？”
广告牌掉了来那一刻,李漾晨大惊失色,回过神后,就看到顾城的左边肩膀已经渗出血,他刚才开车过来时,把外套放在车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
“顾城,你...”李漾晨看着蔓延开的血,阵阵心慌,上前拉着他的手,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
顾城握上李漾晨手的瞬间,只觉得心里某块空了好久的地方被盈满了,看着她要哭出来的模样,只温柔地看着她,说:“晨晨,别怕,我没事。”
此时进出大厦的人不少,很快就有人帮他们叫了救护车。
这里距离市二医院很近,不到5分钟,救护车就过来了。
去医院的一路,顾城右手都握着李漾晨的左手没放开。
李漾晨怕扯到他的伤口,也就没抽出手。
到了医院,急诊的医生先给顾城处理伤口,知道是被重物砸伤后,又安排了照X光。
检查结果出来,万幸肩胛骨体部没有骨折没有移位,但被割伤的伤口极深,为防止感染,需留院观察。
一路下来,李漾晨忙前忙后,等顾城被安排进外科病房后,她也相当疲惫。
顾城趴在床上打点滴,李漾晨给他倒了杯温水,放了根吸光进去,然后递到他嘴巴。
顾城转头吸了几口,看着一脸倦意的李漾晨,就说:“晨晨,刚才我打了电话给同事,他一会就过来,你先回家休息。”
顾城虽然很不舍得她走,但也心疼累了一晚上的她。
李漾晨点头,“等你同事过来了,我再走。”
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晚上留下来照顾不方便。
李漾晨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坐在隔壁的病床,看着顾城,面带歉意的说:“顾城,谢谢你,如果当时不是你,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很抱歉,今天连累你了。”
“晨晨,你不要自责,谁都不想发生意外,我这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顾城安慰道,即使伤得再重,他也是心甘情愿。
李漾晨不敢看向顾城温柔深情的双眸,心情非常复杂,以到楼下超市帮他买日用品为由,走出了病房。
顾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爱慕的光芒中闪过一丝失落,她终究是和他生疏了,这时,他脑海里闪过那个搂着她腰肢的大掌,和那个男人英俊的面容,更是阵阵难过。
李漾晨买好东西回来病房的时候,顾城的同事已经到了。
把东西交给他的同事,他跟顾城告别就离开。
离开前,跟顾城说,明天放学后,再来看他。
从医院回到家,进门后,就看到墙壁上的电子表,显示“00:05”,已是第二天了。
李漾晨换好鞋后,靠着门上呼了一口气,这一晚上下来简直身心疲惫。
从包里掏出手机,解锁打开,才发现莫逸衍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他说他已经到纽约,刚下飞机,如果她睡了,就不要回信息,明天会打电话给她。
李漾晨知道,刚才一晚上躲闪着顾城的目光,其实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莫逸衍。
在发现自己对现任的感情与日俱增的时候,又碰到曾经相爱过的前男友,这种事本就微妙,而前男友现在又因为自己而受伤,前所未有的凌乱。
怕莫逸衍问起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休息,李漾晨收起手机没复他微信。
回房间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到浴室洗漱,用热水冲去一身的疲惫。
但想要休息时,躺着床上却失眠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是微信提示音。
她拿过来看,就看到有新朋友验证信息:
David-Gu:我是顾城
李漾晨捏着手机屏幕的手紧了紧,迟疑了一下,她决定明天再通过。
只是晚上他们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呢？
重新躺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次日清晨,醒来后,给自己打了一杯豆浆,洗漱完毕后,正准备拿起来喝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下,是莫逸衍的电话。
接通,那边传来低沉的男音,“宝贝,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