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炎的饭菜蒙千言并不合口味。
但是好似和子衍在一起,吃什么都觉得开心。
她像是往常一样,大快朵颐。
但是突然地,她觉得很困,很困,上下眼皮像是在打架了一样。
洛子衍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困了么?”
“嗯,困。”
“困,就睡吧,我抱你去睡。”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蒙千言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洛子衍把她放在床上,然后一遍一遍看她的眉眼。
五年多过去了,她似乎丝毫未变。
每一个部位,他都喜欢。
他摸索过她的眉毛和鼻梁,他轻轻吻她的柔软的唇。
一遍一遍。
天还是阴沉沉的,但已经亮了。
外面有走动的声音过了来,“陛下,天亮了我们皇上说,你需要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陛下。”
“陛下!”
“有人在里面吗?!”
砰!
门被人推开了。
那个守卫惊愕地望着面前的一幕。
蒙千言的人头放在盒子里,而魏渲则抱着一具无头的女尸,在笑。
他的笑容如此苍凉而诡异。
但无论如何,蒙千言的人头在这里。
他履行了他的承诺。
他们可以去复命了,而魏渲也可以带走匈炎独有的草药。
十二月的大赫
,寒风瑟瑟,鹅毛大雪飘了一场又一场。
蒙古攻破了南宫对守的城门,蒙古大军横扫了两座城池,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但与此同时,传来了匈炎退兵的消息。
人们都在说,是皇帝亲手杀了皇后,换取了匈炎的草药,大赫的士兵和子明得以救治,而后,在大赫疯狂的反扑之下,匈炎人被打得退出了大赫的土地。
这样,大赫依然不死心,翻过来,开始攻打匈炎的城池。
同时,不知道是哪一股势力,给大赫送上了物不清的军用物资和粮饷,有了物资和粮饷,大赫疯狂地征兵。
整个大赫,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的状态。
大赫开始了西击匈炎,北打蒙古的全面战争。
而这一打,便是足足三年。
这三年里,大赫打退了匈炎不算,还侵占了匈炎两座城池。据说,匈炎国二王子维克多被皇帝魏渲亲手射杀。
用的是昔日皇后的弓箭。
这三年里,大赫也拿回了被蒙古侵占的两座城池,把蒙古人赶回了老家,又要蒙古人赔偿了大笔的金银。
听说,敖噶曾跪在地上,请求魏渲不要杀掉可儿伯。
也听说,敖噶把一个带着面具的老人献给了魏渲,后来,人们知
道,那才不是密先生,而当年逃过魏渲追杀的叛贼刘丞相。
魏渲用三年的时间,平定了匈炎之战,平定了蒙古之战,又扩充了大赫的领土,对百姓们减免赋税,又破格广招人才。
一时间,大赫成为了四大国之首。
而魏渲,则是大赫数万千子民的英雄。
然而,魏渲在人们口中,也并非完美。
因为魏渲登基的四年里,却没有一个子嗣。
慢要说皇子,就是连一个公主也没有,甚至没有听闻过任何妃嫔有喜的消息。
不知内情的老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是魏渲太愧疚死去的蒙皇后,所以才决定三年不近其他女色。
也有人说,是魏渲在多年征战里,受了不为人知的伤。
还有一些比较邪乎的,说是魏渲不喜欢女人。
这些说辞,也不单是空穴来风。比如很多太监都知道,皇上再忙完了政务后,很喜欢在晚上叫一个名叫夜明的人进宫去。
对于外面这些声音,洛子衍也知道一些,但他并不在意外人怎样去评价他。
他在做些什么,他自己知道就好。
灯火在风中微微摇晃。
外面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
“皇兄,臣弟的对策已经想好了。”
是魏延,已经长得人高马大,和洛子衍想比,也不过才矮了二指而已。
“想好了?”
“是,这是臣弟今天苦想了一天想到的。”魏延递了过去。
洛子衍从头到尾看过,轻轻笑了,“魏延,这几年,朕真的没有白白在你身上浪费功夫。”
“是啊,皇兄对臣弟真是太好,连母后都说,遇到皇兄,是臣弟的运气。”
洛子衍笑笑,“既然朕对你这么好,那么你是不是也该回报回报朕呢。”
他说着,从桌案上拿出了一道圣旨,“喏,这个给你。”
魏延愣了一下,接在了手上,很快,他就深深蹙起了眉头,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皇兄,你这是——”
“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可是。”
“魏延,别让朕失望。”
魏延深深看了一眼洛子衍,深深跪拜下去,“是,臣弟知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连年征战,落下恶疾,久治不愈,时不久矣。故,特此立下遗诏,朕死后,无一子嗣,魏延继位为帝,武王和贤王为辅,望其仁爱子民,福泽百姓,让大赫万年绵延。”
大赫明渲五年初春,朝廷昭告天下,帝魏渲驾崩。
初春的太阳缓缓升
起。
大赫国都内,少有的安静,百姓们一片哀痛之相,奔走相告。
其中,一道粗布青袍的男子从人群中轻松肆意地走过,牵着一批枣红马,神态自若走向城门外。
燕朝的春日是如此温暖。
鸟鸣声声入耳,翠色的枝叶繁复。
山林中。
青年人撩着自己的布袍,用一支木棍拄着,已经走得是满头大汗。
他一边走一边失笑,“夜明不是说就是这里,怎么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倏然。
一道咻咻的声音从远方快速传来。
他忙着往后一靠,才躲过面前突然一箭。
视线瞅着那羽箭而去。
只见那羽箭正直射了一只灰毛的野鸡。
“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响起。
一身藕荷色的女子从树梢越下,一把抓起了这只野鸡,“还想跑,上次让你跑了,算我蒙千言没本事。”
见这女子就在眼前。
男子徐徐打趣:“你怎么会没本事?”
听闻此声,蒙千言愣了一瞬,而后,她缓缓转过头来。
面前这男人,已经三年没见,三年的时光,他的面容也没有丝毫改变。
仿佛和他在匈炎见面的那日就在昨天。
“又出来打野鸡吃?”
“是呀,我们的女儿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