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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那几个‘呀’的调转得,听得众人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尖尖上挠似的,很是上头。

    盛启昭忘了喝酒,怔怔望着火光后面朦胧的女子,痴痴的移不开目光。

    “来,我们喝一杯。”司辰径自往他的酒壶上碰了下,强行把人叫醒,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盛启昭尴尬扯了扯唇角,无声灌了一大口。

    一首胆小鬼唱完,众人意犹未尽,大声叫着再来一曲。

    沈兮若自己也唱嗨了,便想唱一首以前很喜欢的刀剑如梦。

    但她没有立刻就唱,而是走到司辰面前伸出手。

    司辰意外挑眉,还是毫不犹豫将手放在她掌心,然后站了起来。

    大家都很好奇,心想莫非是要让司辰一起唱?

    “我来唱,你来舞剑可好?”沈兮若灿若星子的双眸凝望着司辰,嗓音软糥,带着撒娇的意味。

    司辰是无法抗拒这样的沈兮若的,尽管有些难为情,一直觉得他拿剑是为了杀敌和保护百姓和在乎的人,但还是应了,“好。”

    盛启昭没想到司辰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意外怔了怔,旋即便半倚半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看戏。

    其他人亦是满脸期待。

    沈兮若见司辰拨出了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便唱了起来。

    “我剑何去何从,爱

    与恨情难独钟,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胧,恩与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听到这里,司辰被歌词里吸引,动作不自觉地没了一开始的僵硬,舞得随心而自在,仿佛他便是那写词的人,胸腔中涌动着万丈豪情,也能体会到作词者的无奈与洒脱,以及对伴侣的渴求。

    “我哭泪洒心中,悲与欢苍天捉弄,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

    他们两人就像一对珠联璧合的玉人,女子美若天仙,男子刚毅俊朗,听着,看着,都是身心的极致享受,让人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如痴如醉。

    歌声停止,长剑收入鞘,周遭一片静寂,偶尔只有虫鸣声钻进众人的耳朵。

    沈兮若和司辰对望,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尽兴和珍惜。

    “连掌声都没有,是歌不好听还是剑舞得不好看?”沈兮若看着众人回不过神的模样,俏皮地冲大家眨眨眼睛。

    众人终于后知后觉结束了,掌声如雷般响起,叫好声不绝于耳。

    沈兮若握着司辰的手,像歌者一本正经地鞠

    躬谢幕,司辰愿意跟她一起疯一起闹,便也学了她的样儿。

    这一礼却把下人们吓坏了,赶紧跪下来回礼。

    沈兮若看着跪了一片的人,无奈耸耸肩,赶紧给司辰使眼色,司辰便说道:“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身,气氛便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愉悦。

    别院里的佣人都喜欢了上这位没有架子,会不嫌弃地跟他们打成一片的新夫人,之后的几天做事都更尽心了。

    第五天,别院忽然跑来一匹快马,司辰一眼认出是太子的人。

    来人下马施礼,“侯爷,苏侧妃流产了,太子差小的来请侯夫人回京,还请侯爷行个方便。”

    既是太子的事,司辰自不会推脱,不过要的是沈兮若,他得问过她的意见。

    “你进去喝口水稍事休息,本侯先问过夫人再答复于你。”

    来人自是不敢催促,忙又施礼道谢。

    王管事算有眼力见,不等司辰吩咐便把人领进屋喝茶。

    沈兮若听到司辰的话,眼中划过一抹惊讶,“怎么会这样?前几天我去给白悯复诊,太子还让我给苏侧妃把过脉,胎儿明明坐得很稳,怎么会忽然流产?”

    司辰摇头表示不知,“兴许是不小心吧。”

    不知为何,沈兮若脑海闪过白悯的脸,喃喃道:“未必吧,

    也许是人为也说不定。”

    司辰没有接话,不论孩子大小,总是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挺可惜的,而且太子很重视那个孩子。

    沈兮若答应立刻回去后,司辰便让人去回那人,说是会尽快赶到,让他先回去复命。

    盛启昭等人听说此事,自是跟着一起回了。

    楚氏那边沈兮若也让人去通知了,不过楚氏说这里空气好,想与司浩在此多留几天,沈兮若便由着他们去了。

    丫鬟婆子都是些手脚利落的,很快便把各位主子的东西收拾好,并搬上马车。

    沈兮若等人上了马车,临走前一个小丫鬟怯生生上前,“夫人,您今年还会来别院吗?”

    掀开帘子一角,沈兮若看着小丫头脸上的不舍和期待,再看看其他人也是这般神情,心里不禁暖融融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柔声问这个像极了刚认识时的碧儿的小丫头。

    小丫头乖巧地道:“回夫人,奴婢叫小柔。”

    “小柔,你的名字真好听,很像你给人的感觉,温温柔柔的。”沈兮若笑道,“今年也许会来吧。”

    小柔高兴地笑弯了眼睛,“那奴婢就在这里恭候夫人。”

    沈兮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得小丫头的喜欢,心里盘算着若是有缘再见到,便将这丫头带回护国侯府

    。

    可惜,楚氏看到了这一幕,在他们离开的当日,便以偷盗罪名将小丫头活活打死了。

    可怜的小柔就因为对沈兮若说了两句话,鲜活如花的少女的生命便永远地终止在了这个初冬。

    下人的命向来贱如蝼蚁,主子想打便打想杀便杀,别院里的人敢怒不敢言,小柔的父母也是就哭了那么一场,就把人接回家葬了,连半个钢板的补偿都没得到。

    因为楚氏给小柔安的罪名是偷盗,一个‘小偷儿’被打死了也是活该,哪里还敢肖想要什么补偿。

    沈兮若这年冬天没能再来别院,因此小柔的事是第二年才听王管事提起,那时,小柔坟头的草都长她半人高。

    她去看了小柔那对老实巴交的父母,给了足够他们活一辈子的银钱,算是替小柔尽点绵薄心意。

    不管怎样,小柔是因为她才被恶毒的楚氏活活打死。

    但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小柔望着车队,眼睛里全都是笑。

    “小柔,夫人跟你说什么了?”与小柔玩得好的小丫头跑过来,一脸羡慕地问。

    “夫人夸我的名字好听,说今年兴许会再来。”小柔腼腆地笑着答。

    那小丫头就更羡慕了。

    “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会报答她。”小柔说给自己听,也说给旁边的小丫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