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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和春天一样,都是那么的短暂易逝。

    十月中旬,京城的气温就冷到人人都穿上了夹袄,不耐寒的树木差不多都只变成了光秃秃的模样。

    若是碰上天气不好,再洒下一场阴冷的小雨,冬天的气息就更浓郁了。

    圣轩帝心血来潮,刚入冬就带着几个妃子去行宫避寒,皇帝妃子出动,随行侍卫、太监、宫女、大臣自是少不了。

    十八那日,皇帝的仪仗队就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

    司辰原被圣轩帝点了名,但他向来不好玩乐,更不是拍须溜马之徒,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这份荣宠。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有自己的别院,夏去避暑,冬去御寒,司忠生前附庸风雅也罢了一所别院。

    沈兮若想着近日无事,便起了去别院住几天的心思,司辰听说她想去,自是不会推辞,当即就叫人收拾打算次日出发。

    楚氏听说了这事,非要带上司浩一起去,说那是老爷留下的别院,他们母子有权利去住。

    为了不让他人对沈兮若说三道四,司辰便由着他们了。

    不想小蛮得知此事,也要跟着去,还要带上盛启昭一起。

    反正都有这么多人了,也不在乎再多带两个,于是苏

    霓裳和白容也出现了队伍中。

    一行四辆马车,不急不徐地用了差不多一小天的时间,来到了京郊的别院。

    这处别院常年有下人打理,更有租给佃户的百亩田地,还有自己的牧场,一年能得不少收入,所以吃食都是自给自足,不用去城里购买。

    沈兮若提前派了人来支会,他们一行到达时,别院的所有佣人早早站成两排候在门口,看到马车就跪下迎接。

    “都起来吧。”司辰扶沈兮若下马车,等到盛启昭和苏霓裳也下来,便想起了所有人。

    走在最后的马车,也就是坐着楚氏和司浩的那辆,母子二人还未走上前,佣人就全起了。

    楚氏母子觉得不被尊重,故而脸色难看。

    楚氏没料到,司辰出来外面还敢不把她母亲放在眼里,半点也不顾及名声。

    司辰真没把楚氏放在眼里,要不是看在司忠面上,早就将这一肚子坏水的女人赶出府了。

    “王管事可在?”沈兮若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夫人,小的姓王,是别院的管事,您有何吩咐?”

    “王管事不必多礼,起身说话即可。”待到王管事依言站直

    ,沈兮若慢条斯理道:“叫三个人带昭王爷、公主、小蛮姑娘分别去上房认认路,然后让人帮他们的行李搬到房中。”

    王管事道是,立刻吩咐人。

    之后沈兮若将楚母子氏安排在离主院远一点小院子里,楚氏不愿意说要住主院,司辰一个眼神扫过去,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待母子二人不情不愿去小院儿后,沈兮若和司辰去了主院,碧儿月溪和白容白易几个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住处,走了一天,大家都乏了,在房里小睡个把时辰了起来用的晚饭。

    由于盛启昭和苏霓裳对楚氏母子都极其不待见,晚饭让王管事差人给送到小院儿。

    楚氏气得摔了碗青菜,“他们太过份了,老爷走后就给我们娘俩脸色看,现在倒好,家里来了贵客,连用饭都不让我们同桌,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了?”

    答案显而易见啊。

    所以司浩塞进一口红烧肉,嘴巴流着油,实诚地戳了他娘老子的肺管子,“这还用怀疑,肯定没有啊。”

    楚氏一口气哽在心头,吐不出咽不下,别提多不得劲儿。

    抬眼看到司浩没心没肺地大口吃肉,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拍掉他的筷子,“吃吃吃,就知

    道吃,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你要是务正业,有司辰一半的本事,咱们娘俩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司浩皱着眉头,不悦反驳,“我小时候您要像爹教导大哥那样教导我,今日我也是威风八面的战神将军……”

    “你还怪起我来了,我宠你还宠出错了?”楚氏这次是真被气到了,拿起自己的筷子敲他的脑袋,被他给躲了过去。

    司浩早已是练得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一边吃着一边埋怨楚氏从小不严格教导自己,才导致他现在什么都不会,只能依附于司辰过日子。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楚氏掩面嚎哭,眼泪珠子从指缝里漏出。

    司浩都吃饱了她还在哭,烦不胜烦只得过去好生相劝,“娘,是儿子不对,儿子不该犯浑气您,刚才儿子说的都不真话,您对儿子的好儿子都牢牢记在心里,您别再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以后儿子肯定好好上进学点真本事闯出点名堂来,让您的老年生活风风光光的……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楚氏如今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儿子,此刻虽知道他不可能闯出名堂,但心里还是很欣慰儿子的孝顺,便收了眼泪过去吃

    饭。

    次日阳光明媚,一行人骑马出游,迎着扑面的清风,看看田间风景,兴致来了便赋诗一首,十分惬意。

    盛启昭和苏霓裳作了几首,小蛮也念了她父亲曾作过的诗,而司辰对诗文则不如对上战场那么擅长,想念句应景的一时都想不起来。

    沈兮若看着司辰苦恼的模样,不禁好笑的摇摇头。

    “谁能想到我们的大盛朝堂堂的战神将军,今儿会为了一首诗犯难。”

    她笑着打趣,司辰就捏她的脸蛋,说她不也一首背不出来?

    居然敢小看她,作诗她是不行,但背诗可不在话下。

    于是沈兮若傲娇地一抬下巴,信手拈来,“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话落,路间只闻马蹄声,众人皆陷入一片沉默中。

    无他,都被这首绝妙的诗句惊呆了。

    盛启昭眼中的欣赏藏不住,晶晶亮地瞅着她,“好诗,好诗啊!”

    苏霓裳几人附和认同。

    沈兮若得意地拂了拂胸前的一络头发丝,“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今日姐姐我心情好,便多背几首让你们开开眼界。”

    几个表示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