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僵直在原地,如蝶翼的睫毛颤动着。
清晨的冷风吹动着他发间的铃铛。
他微微抿唇,很快,低声反驳:“没有脸红。”
莫沫看向银时越发绯红的的脸颊,犹豫了一会儿,点头:“是没有脸红。”
两人洗漱过后。
莫沫准备去外面看看那些风刃和旋涡是否变小了一点。
她想捉鱼。
银时神色恹恹地靠在礁石上,提不起精神。
莫沫见状,道:“国相长,你在这里休息,我看看能不能捉到鱼或者海凶兽,给你补身体。”
莫沫完全是把他当病人来照顾了。
银时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满。
他直起身体,朝着莫沫爬去。
为了显示自己不弱,也没有生病,他道:“我也去。”
莫沫哪敢让他去。
情欲期的蛇蛇还是不要乱动。
她说道:“国相长,你乖乖待在这里,我捉鱼很快的。”
银时却十分坚持:“一起去。”
即使身体难受,他也不想在这里待着,远离莫沫的气味。
莫沫没办法,一人一蛇朝着洞口走去。
不知是银时的理智回归了一些的缘故。
那些风刃和旋涡散发的气息并不强,从那些缝隙中还能看出通往海边的小道。
莫沫十分惊喜,立即走出洞口,向外面走去。
“国相长,你跟在我身后。”莫沫挡在银时面前,小心地开路。
她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些风刃和漩涡由银时的力量组成,根本不会伤害银时。
银时也没有戳穿,一步一趋地跟在莫沫的身后。
外面一片雾气蒙蒙,海面的场景完全看不真切。
莫沫身体内的职能流转。
很快,她的眼眸被一层淡紫色光芒逐渐覆盖。
那些雾气在她的视线散去,海里的场景清晰起来。
不远处的一处海面,一只蓝色海鱼露出水面,换气吐着泡泡。
莫沫眼睛一亮,弯腰捡起地下的一颗石子,弓起手指,用力一弹。
“咻。”
石子如同离弦的箭,飞向那只蓝色海鱼。
“砰。”
几秒时间,石子正中鱼脑袋,发出沉闷的声响。
鱼收到攻击后,缓缓沉入海里,不一会儿,它又翻着肚皮重新浮出水面。
莫沫见状,赶紧跑了过去。
再晚一点,鱼就要随着水流漂走了。
很快,莫沫手里握着鱼,回到了岸边。
她神情似乎不太满意。
这条鱼太小了,巴掌大,完全不够吃。
莫沫无奈地将鱼丢进桶子之中,将桶子放在银时面前:“国相长,麻烦你看着我们的鱼,我再去捉一点。”
“嗯。”
银时因为“我们“两个字,心中暗自欣喜。
精神职能化作的风刃悄悄落入海中。
不一会儿,海面开始浮现出大量刚才那种蓝色的小鱼。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莫沫,尾巴轻轻晃动。
莫沫转头时,看着这一幕,完全惊讶了。
这是简直是把蓝鱼的爸妈、七大姑、八大姨全部一网打尽了。
莫沫回头看着银时,道:“国相长,其实不用那么多,吃不完。”
银时没有说话,尾巴耷拉下来,有些蔫蔫的,上面的光泽都黯淡不少。
他的眸子默默地盯着莫沫,他的眼神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莫沫:“呃,国相长,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
银时:“哦。”
语气失落。
为什么没有说“我们”了。
莫沫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夸赞道:“国相长,你好厉害,我都只抓到一条,你竟然一下子捉到那么多。”
话音刚落,莫沫就发现刚刚还耷拉在地上的尾巴再次左右摇晃起来。
莫沫还想说什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海面。
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鱼正在随着水流缓缓漂向远方。
她眼睛瞬间瞪大,顾不得其他事情,立即提起装鱼的木桶朝着海边冲去,边跑边大声呼喊:“我的鱼!”
经过一番激烈的捡鱼大战。
莫沫将桶子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心满意足地地朝着洞口跑去,心中都是待会儿的苏子叶烤鱼。
等等……莫沫的脚步停止,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转头望去。
身后白雾茫茫,哪里还有银时的身影。
完蛋了!
她把国相长给忘了!
莫沫连忙朝着刚才捉鱼的地方走去。
银时的身影一直乖乖站在原地等莫沫,没有乱动。
意识到莫沫落下他走了,他十分不开心地用尾巴抽打着旁边的礁石。
没过两分钟,他的视线之中出现莫沫从雾中赶过来的身影,
他连忙挪动尾巴将周围被他打碎的大石头扫平,然后压住,遮盖“案发现场”。
无事发生地静等着莫沫走近,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她,里面都是控诉。
莫沫低头,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对不起。”她十分干脆地道歉。
……
一片寂静。
莫沫也知自己理亏,耐心地解释道:“国相长,我抓鱼忘记了,不是故意的。”
银时:“……”
莫沫摸了摸鼻子,国相长这脾性有点大啊。
她干脆伸出手,隔着衣物抓住他的手腕,露出一丝笑容,抬头看着银时,轻声哄道:“别生气了,走吧,我给你做烤鱼吃。”
银时低头看着被莫沫握住的手,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还要擦尾巴。”他道。
莫沫微笑:“没问题。”
两人的身影在雾气中一前一后缓缓前行,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
而那只牵在一起的手,始终未曾分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莫沫和银时在礁石洞度过了六天时间。
还要度过今天一天,就能回去岛内了。
莫沫扒拉着火堆,愁眉苦脸地看着锅中的面条。
再这么吃下去,面条即将成为继红薯和土豆,她第三吃吐了的食物。
莫沫将面条捞了起来,看向银时,关心地问道:“国相长,你还好吧?”
银时此刻静静地坐在床铺上,长发被一根发带随意系着。
不知今天是危险期最后一天的缘故,他的精气神不是太好,面色也无法维持之前的淡漠,带着一些欲色。
他看了莫沫一眼,点头:“嗯。”
语气也同样恹恹。
莫沫只能将手中的碗,放在一旁,跑去外面又铲了一桶冰,堆积在银时身侧。
冷气蔓延,银时的身体内的热潮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被压制住,反而愈演愈烈。
他难耐地甩动着尾巴。
这次的危险期,比以往任意一次来得凶猛,不像之前能靠昏睡强行度过去。
莫沫察觉到银时的异常,又提过一次去找觉明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帮助他。
但是,话没说完,被银时凶凶地一直盯着,眼神明显表达一个意思:不!
莫沫只能作罢,不断地想办法给他降温。
莫沫从空间之中拿出大蒲扇,开始给银时扇风,只希望国相长安稳地度过这次的危险期。
实在不行,她准备等会儿将国相长丢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