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闪光弹造成的烟雾缓慢散去，露出一道朦胧身影，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上半身的轮廓看着有些奇怪。
不对。
那些轮廓仔细端详，分明是端着一把长枪。
“倏——”
利物划破长空，以冲击之势飞向他们。
觉明开启屏障。
子弹撞击在屏障上，很快无力地落在地面。
地上的子弹弹身上，一道无名花瓣的印记缓缓浮现出来，瞬间整颗子弹放射出剧烈妖冶的光芒。
觉明躲闪不及，眼眸受到强光刺激，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烟雾散去，扎着马尾的少女手持狙击步枪再次出现在银时的视线之中。
她的样子看着有些狼狈，扎着的马尾变成纷乱的长发，随风四处飞舞，手臂上有一道伤口，鲜血汩汩往外流淌。
她端着的步枪的手因为受伤微微颤抖着。
银时的心中升起点点喜悦，他想要靠近她，察觉到对方戒备的眼神，脚步停止下来。
莫沫大口喘气，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维持轻吸法，体内因为多道技能天赋同时使用，也已经亏空。
她在强撑。
她脚下，贾里斯多德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最后的关头，他挡在了她的面前，替她抵挡了闪光弹的山海，口中呢喃说着“对不起”。
他在对不起他什么呢？
莫沫通过他的多次道歉，和联想到各处小细节，大致猜想了出来。
贾里斯多德应该知道了净化液的异常，所以在她的身体内下了蛊毒，然后再诱导国相长前来，引发蛊毒逼迫她拿出那些净化液，和国相长谈判解除自己身上的毒蛊。
只是，莫沫盯着地上的贾里斯多德，她不懂这样自私冷漠的人，为什么直到此刻濒临死亡，也没有激活自己身上的蛊毒，完成计划？
心真累。
莫沫收回黑鹰，蹲下身，既然暴露了，她也不再顾忌，从空间拿出一支净化液，粗鲁地捏开贾里斯多德的嘴巴，灌了进去。
贾里斯多德咳嗽两声，缓缓睁开眼睛，唇上有了几分血色，看清面前的人，苦笑道：“对不起。“
莫沫冷着脸：“我想要一个解释。”
贾里斯多德看她的样子，估计自己已经了一些，眸中有些苦涩。
他缓缓开口道：“曾经作为净化师，能够感觉到你给我那支净化液里有股异常的能量，所以我留了一半用于研究，发现里面的净化力比普通净化液高上一倍。”
“所以我开始观察你，看见你在罚司岛捡了一颗遭人丢弃上有黑脉病的碧绿，只是浇了几次营养液，这颗碧绿竟在缓慢恢复生机，我想办法挖了一些土，提取里面的营养液，发现里面拥有同样的净化液。”
他察觉到莫沫的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低了下来。
“当时，我心中立刻有了一些计划，不断模拟完善，期间一直和你保持联系，偷窃那本古武《龙愈术》也只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
毕竟，《龙愈术》确实能够压制他体内的蛊毒，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圈套，如果自己不去中计的话，那一切计划就会打草惊蛇了。
莫沫插嘴道：“所以你给我下蛊毒是想要逼迫我拿出那些净化液？”
贾里斯多德点头：“是的，我传信告诉家族传播我能治愈师傅那颗强大桃树，诱导师傅亲自前来罚司岛，想要利用你的那些净化液谈判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莫沫感觉心中冒出火气，这叫什么，你把他当朋友，他把我当谈判的筹码，真·大冤种！
她没忍住一巴掌重重拍在贾里斯多德脑袋上：“活该你单身，没朋友。”
贾里斯多德苦笑：“我确实是个坏人，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莫沫继续问道：“后来呢，怎么没有引发我身体内的蛊毒。”
为什么呢？
其实按计划中那样得知师傅的真实身份，莫沫在他面前表现出那样看钱办事的性格，一定会抛弃自己独自逃跑。
但是，他预料错了。
在那样危险的时刻，莫沫虽然嘴巴上说着认怂且无情的方法，却暴露出自己所有的底牌，想要带自己一起逃跑。
那一刻，他的心中受到震动，怎么也狠不下心用职能联系引发莫沫身上的那只毒蛊。
他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竟然有一天也会心软吗？
贾里斯多德自嘲地笑了笑：“没有为什么，突然觉得没有意思，所以放弃了。”
这欠揍的话语恨得莫沫牙痒痒，一巴掌又拍在他脑袋上。
“咳咳……”
贾里斯多德被拍得剧烈咳嗽起来。
莫沫好奇他说的那件重要的事情，开口问：“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解除你身上的蛊毒？”
“不是。”贾里斯多德的神色严肃起来，细看，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愤怒，过了一会儿，他有些挫败道，“我被下了禁言，没法说出这件事情以及相关。”
莫沫：“比解除你身上的毒蛊还重要。”
贾里斯多德道：“与那件事对比，只能说是我身上的毒蛊顾不值一提。”
这么严重，莫沫的心中更加好奇。
但想起贾里斯多德被下了禁言，没法说，她的心里如同爬了蚂蚁般难受。
她就不该问。
贾里斯多德忽而笑了起来，看向莫沫的身后：“你说是吧，师父？”
莫沫惊讶地转头看去，一身如雪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背后。
她的职能感知一直没有收回，竟然没有一点察觉到。
他的实力到底是具体到达了什么地步？
可能不是一个简单“a”定义。
银时眼神看都不看贾里斯多德一下，视线一直在莫沫身上，睫翼眨动，语气多了些莫名不自在：“你手里有多少营养液，我……买了。”
莫沫想到刚才对向自己的杀招，面色立即沉了下来，语气生冷道：“不卖。”
白喂给猪都不卖他！
银时平静的表情僵了一瞬，精神职能又有些不受控制地漏了出来。
不过，这次没有任何杀气。
它柔和地分散在莫沫周围，莫沫竟然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祈求。
唉？
精神职能能附着一些主人的情绪吗？
闻所未闻！
莫沫惊讶地看着银时的面瘫脸，试探道：“我卖……”
莫沫故意停顿。
这次，周围的精神职能有些活跃，似乎是在表达开心。
“……给猪都不卖给你。”莫沫一口气说完后面的话。
精神职能中的情绪再次变化了，有点小愤怒。
莫沫摸着下巴，好像，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