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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审判宋迁

    一声巨响,黑夜中的宋府外发出一阵火红色光亮,火光过后,硝烟弥漫。

    为了加强炸弹的伤害,叶绩特地让陶匠在里边增加了一些碎石与铁片。

    门外的情况惨不忍睹,围起来的几个人都被炸成了几块,稍微远一些的人不是被炸的五脏俱裂就是被碎片扎的支离破碎。

    一些将死未死的还在死亡的边缘喘息,露出痛苦迷茫的表情。

    看着这一地的碎尸,叶绩莫名想起前世一些熊孩子将炮仗拿到手里点燃,结果炸掉手指的新闻。

    黑火药炸弹第一次被使用便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即便是使用它的陶匠,也对这样的威力感到震惊。

    “快,把这些人都搬进宋府,告诉宋府后院,就是这些人在宋府纵火,咱们快撤,注意不要在宋府留下咱们的痕迹。”

    叶绩一声令下,众人又忙碌起来,库房搜出来的书信被紧急送往叶绩二进的小院中,院中的尸体则是被摆到宋迁夫人的面前:

    “典史夫人,这些人便是纵火嫌犯和他们的同伙,看起来,好像是县尉大人陈延寿的属下,是否要报案,夫人自行决断即可,我们这就告辞了。”

    宋迁夫人还没有搞清什么状况,还以为这些人是前来帮助自己的,连连道谢:

    “今天多亏了诸位英雄好汉,不知好汉能否留名,我宋家日后必有重谢!”

    叶绩与陶匠对视一眼,没有搞清眼前的情况,只能摆手拒绝。

    到了第二天,那些往宋家派人的官员才收到噩耗,自己派出去的人全部折在了宋府。

    陈延寿更是气急败坏,在他眼里,整个安东县就不该有人能破坏他的事:

    “给老子查!看看还有谁往宋家派人了!”

    陈延寿相信绝对不止自己派人去宋家争夺书信了,一定是另一家的仆从去拿书信的时候与自己的属下起了冲突,然后自己的属下悉数被杀。

    甚至这个人还可能掌握了自己与宋迁的书信来往。

    “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现在还有人敢和我作对!”

    陈延寿放狠话之余,门房匆匆赶来:

    “老爷,主簿大人前来拜访。”

    “放他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一身黑色长衫,满头白发,略显文人气息模样的老年人匆匆赶来。

    此人正是安东县主簿,梁成。

    “陈大人,宋迁大人被县令拿进大牢,你可知晓?”

    陈延寿不为所动,反倒质问起主簿梁成:

    “梁成,你昨天是不是往宋迁府上派人了啊?”

    梁成脸色一沉,他当然往宋迁府上派人了,他不但派人了,他还知道自己派的人被别人杀了。

    梁成猜测,杀害自己属下的人,就是陈延寿手下的人。

    虽然自己猜测是陈延寿的手下动的手,但是自己还是不敢当面逼问,陈延寿飞扬跋扈已久,不是自己敢得罪的。

    但是梁成没想到,自己不去追问陈延寿,却遭受陈延寿的逼问。

    梁成面色涨红,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

    “陈延寿,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也是派人去了?

    你不但派人去了,还把我手下的仆从给杀了,还把尸体留在宋府,害得我现在都拿不出尸体!”

    陈延寿眼睛一瞪,怒斥道:

    “放屁,明明是你派的人把我的手下杀了,你还敢倒打一耙,真当我不敢打你不成!”

    “你!”梁成险些气得吐出血来,真不愧是莽夫。

    梁成为自己辩解道:

    “我昨天只不过派了三个人,身上还没带武器,怎么可能杀掉你的手下?”

    陈延寿依然怒骂梁成:

    “放屁,老子派了八个手下,各个带着武器,你只派三个都给杀了?吓唬谁呢。”

    梁成强忍怒火,一边在心中怒骂蠢猪,一边劝道:

    “陈大人,这个地方不必深究,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和大人一起去县衙,让县令大人把宋迁交出来。

    毕竟不请示郡中上官,形同动用死刑啊。

    最重要的是,宋迁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他不能落到县令手里啊!”

    陈延寿思考了一下,觉得确实如此,便同意了梁成的要求:

    “走,但是不能光我们两个,把县丞也叫上!”

    “已经叫上了。”

    今日的县衙是这两年第一次这么繁忙,如此多的犯人集中突击盘查,每个人都要单独审讯、做笔录、核对笔录、复查,必要的时候还要行刑。

    一晚下来,做笔录的书吏手都抽筋了,一些刑具使用的过于频繁,甚至都出现了损坏。

    而且昨晚没有审讯完,今天早上还要继续审问,有书吏不停地在大牢和县衙之间穿梭,传递文书。

    “大人,蝎子帮的青皮们供词都相差不多,有几个差距大的,三木之下,也都翻供。”

    赵平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众人的供词问道:

    “宋迁怎么说?”

    书吏一拱手道:

    “回大人,宋大人仍不配合,拒绝审讯,要求公审。”

    赵平将供词放到桌子上,冷哼一声:

    “哼,这个宋迁,还不死心,去给他说,我连账本物证都有了,公审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是!”

    那书吏刚退出县衙,一声粗犷的叫嚣声从门外传来:

    “赵平,赶紧把宋迁放了!”

    赵平闻言面色一冷,敢这么大胆在县衙直呼自己姓名的,只有那个无脑莽夫陈延寿了。

    随后,三人便缓步走进县衙,陈延寿身后的二人先对赵平拱手道:

    “属下参见赵大人!”

    这二人正是县丞与主簿。

    赵平没有搭理二人,只是盯着陈延寿问道:

    “陈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故?”

    陈延寿身体后倾,歪着脑袋说道:

    “赵大人,宋迁身为朝廷命官,与诸位同僚共同担负安东县之治安,你为什么私自将宋大人抓进大牢?你这是违背朝廷律令!”

    赵平身体前倾,毫不退让:

    “宋迁与臭名昭着的蝎子帮狼狈为奸,被现场逮捕,人证物证俱在,有何不可先抓进大牢?

    还有你所说的朝廷律令,我已经派人前往郡中请求特使,差不多今天下午就能到达。”

    陈延寿想起自己昨晚要求属下堵住去郡中的路,脸上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

    “赵平,你就别想了,郡里绝对不会同意你的,你先把宋迁给放了。”

    赵平眯着双眼,正打算与陈延寿大吵一架时,县衙门口传来马匹的嘶鸣声,接着洪亮的声音传来:

    “赵兄,在下来迟了!”

    众人回头望去,便看见魁梧的徐志忠,身披铠甲,背负长剑,两只手各提着两个死人,走进县衙大堂。

    赵平一看是徐志忠,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向下走去。

    “徐兄,难道你就是郡中派来的特使?”

    徐志忠笑着点点头:

    “正是,郡中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特意让我前来协助你破案。”

    陈延寿三人一听徐志忠的说辞,顿时脸色一变。

    坏了,这特使上来就偏向赵平啊。

    陈延寿更是面色变换,地上躺着的两个死人,正是自己派去堵路的二人,没想竟然直接被杀了。

    徐志忠用脚踢了两下地上的尸体,向赵平问道:

    “赵兄,你能否看出这二人的来路,我在来的路上竟然看见这二人拦路,说是为了防止县里给郡中通风报信,你可知是何故?”

    赵平一瞅,光看衣服便看出来这是陈延寿的手下。

    说防止县里给郡中报信,就是想拦住自己人、向郡中找特使。

    赵平看着陈延寿,面色淡然的说到道:

    “此二人衣服我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但是现在此事不重要,先公审宋迁才是最重要的,是吧,陈大人?”

    陈延寿冷哼一声,知道了赵平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正好人都到齐了。”

    现场上有县令、县尉、县丞、主簿、徐志忠,正好是四个县级官员加一个郡中特使。

    原本陈延寿三人是想打断甚至取消审判宋迁,却不想在阴差阳错之下加速了这个过程。

    此时的宋迁披头散发,早就不见往日的嚣张与淡定。

    每当想起自己的账本被赵平发现,他就忍不住地胆寒。

    自己与蝎子帮做了多少惨绝人寰的交易,自己都数不清了,如果真的能一一落实,不仅自己必死无疑,恐怕全家都要被牵连啊。

    宋迁在牢中刚刚听到自己被传唤出去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同僚要救自己出去。

    是了,自己还掌握着他们沟通犯罪的证据,自己要是被处决判刑,他们也捞不着好。

    只有把自己救出去,他们才能把自己的官帽性命保住。

    然而等宋迁来到大堂,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县衙的堂上主位坐着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县令县尉等四人分别坐在两侧,书吏与捕快更在下方。

    这不是救自己出去,这是公审啊!

    宋迁打了个激灵,连忙跪俯下去,大声哭喊道:

    “大人,冤枉啊,大人!”

    徐志忠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沉声问道:

    “宋迁,你身为安兴县典史,却与青皮蝎子帮勾肩搭背,谋财害命,残害百姓,你可知罪?”

    宋迁仍然不断地磕头:

    “大人,冤枉啊,大人!”

    徐志忠扔下一张纸张,让书吏递给宋迁,上边写满了宋迁了罪证。

    上到图财害命、下到欺负八十岁老太,一应俱全。

    宋迁一看内容,顿时一呆。

    这纸上的罪名可不是那种抽象的指责或者扣帽子。

    而是一桩桩具体的案件的指证。

    没有人证物证,断然不能写得这么详细。

    完蛋了,这下彻底完了。

    宋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仍只磕头:

    “大人冤枉啊,冤枉!还望大人和诸位同僚,还我一个公道。”

    见宋迁仍不死心,徐志忠又让捕快抬上来四个箱子,打开一看,里边全是金银珠宝,阳光下正熠熠生辉。

    “宋迁,物证在此,蝎子帮的青皮也都已经承认,这四箱宝箱也与账本相吻合,宋迁,你还不死心吗?”

    宋迁跪伏,不再言语。

    此时县衙外已经有了不少的百姓在县衙外聚集,有的百姓还在议论纷纷:

    “没听见有人敲冤鼓,怎么还审起案子来了。”

    “你看看跪着的是谁。”

    “他在那跪着,就只能看见个屁股,怎么你光看屁股就能看出来?”

    “嘶,你傻啊,人家堂上的大老爷不是说了么,那是宋迁!”

    “宋迁?不是那个老判冤案的黑官吗,他怎么被审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堂上徐志忠见宋迁不再答复,便问向堂下四人:

    “四位大人,典史宋迁在任期间,与蝎子帮狼狈为奸,致使十二户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直接杀人超过五十人,判决五十错案、冤案,贪污受贿接近十万两,在下认为宋迁理应判决死刑,诸位以为何?”

    宋迁闻言吓得发抖,却不敢出口驳辩。

    堂下四人互相对视一眼,赵平率先出口道:

    “回徐大人,宋迁所作所为,惨绝人寰,人神共愤,当诛!”

    主簿当即跳出来反对:

    “徐大人,宋迁大人一向不善言辞,大人言辞激烈,宋迁大人不辩解并不能代表承认,大人不能仅凭蝎子帮一面之词,再加上大人的一纸控书,便将宋大人定位死罪啊。”

    徐志孝点头表示同意:

    “不错,大梁律令,三证齐,可定死罪。如今没有宋迁的供词,没有物证,确实不能定为死罪,来人呐!给这位大人上证物!”

    这下,蝎子帮的证词、宋迁府上搜出来的账本以及之前搜出来的账本,一些根据账本找出来写着宋迁名字的地契等,都被放到了主簿面前。

    “大人,请看吧!”

    主簿面色一红,没想到徐志忠还真有物证,不但有,还有很多。

    真要是仔细看吧,有些不合时宜,还感觉像是在质疑上官。

    不仔细看吧,好像自己提出来物证需求就是单纯的为难长官的,自己根本不在乎。

    一时间主簿骑虎难下,直接尬住了。

    徐志忠有也不管主簿了,直接将目光看向陈延寿。

    他是认识陈延寿的,这么蠢货县尉自以为是地搞了一个村民认养流民的垃圾计划,还趁机高价外卖自己囤的陈粮,致使多个村庄惨遭屠戮。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一个让人才能让人惊艳的小子。

    “陈大人,你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