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梦身体都在颤抖,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她无疑是高傲的。
她也有高傲的资本。
论出身,她是香城白家的千金,也是白家唯一的独苗苗,未来的继承人。这首先就让她跟其他名媛有了根本区别,拥有继承权足以让她笑傲其他人。
论优秀,她的履历闪闪发光,出色到所有人都羡慕。
这让她有着充足的优越感,这一生更是罕少遇见挫折。
除了在知道那件事情之后……
神色阴沉一瞬,看着陆念,白知梦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不定。
说不清缘由,她对陆念总是有着莫名的在意,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
本来这样一个除了美色一无所有、出身普通的女人,不该值得她关注的。
这难道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她的预感也没有错,就是这样一个除了长得漂亮些,就没什么特别的女人,竟然真的成了她的情敌,险些从她手中将霍司州夺走。
她绝不能失去霍司州。
最初或许是青春的懵懂心动,可在知道那件事情之后,霍司州就被她视为囊中之物,势在必得。
霍太太只能是她。
阻碍了她计划的陆念,也就变得格外碍眼和可恶。
陆念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优雅得体的白知梦,在听到她那句话之后,眼神竟然有点吓人,隐隐透着点杀意似的。
错觉吧?
怎么可能呢!
哪怕她嫁给霍司州,阻碍了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白知梦都对她的态度很友善,甚至还屡次出手帮她解围。
怎么可能因为她提醒一句,就露出那么可怕的眼神呢?
疑惑在心底一闪而过,陆念没有时间细究,只是将这件事飞快丢到了脑后。
她现在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揪出那个幕后凶手。
因此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霍总见不见他是他的事情,除非他亲自拒绝,否则我一定会再试试。”
说完,她没再看白知梦的表情,越过她径直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白知梦没再阻拦她,站在原地冷冰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透着藏不住的阴郁。
她隐隐有种感觉,必须要将陆念踩在脚下才可以。
仿佛陆念过得好,对她来说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危机感,明明她只需要略微出手,陆念似乎就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狼狈到了几乎身败名裂的地步。
可是这种预感,已经在她的成长历程中帮过了她许多次。
就算出错了又怎么样呢?
不过是毁掉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以陆念的身份,就算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只能算是她倒霉了。
暗暗下定了决心,白知梦收拢掌心,看着自己保养漂亮的手指,缓缓露出如同平常一样优雅得体的笑容。
*
总裁办公室,陆念去过很多次。
熟悉到她哪怕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此刻她的心底却有种别样的复杂,想着霍司州离开时候的冷淡,莫名觉得有点不安。
她身上的误会已经解除,同事们可能是碍于之前的态度不太好意思跟她打招呼,却也没有再阻拦她。
顺利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陆念伸手想要敲门。
手刚举起来,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冷冽的嗓音:“许时,不要太过分。”
许时?
脑海中瞬间出现穿着西装也像是暴徒的男人形象。
许时这个人,真的很不一样。
他野性危险又英俊,对待白知梦格外袒护。
上次白知梦乔迁之喜,陆念见过一次,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霍司州是在跟许时打电话吗?
连门都没关。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很不好吗?
许时做了什么,让霍司州这么生气?
许多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陆念把手放下,伸手握住门把手打算先把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
她没有探听其他人隐私的爱好,这件事情急也急不来,完全可以等霍司州电话结束她再进去。
只是手指刚接触到微凉的金属,就听霍司州冷冷道:“陆念是我的妻子,针对她就是针对我。你这是在跟我宣战吗?”
“嗡”一声,陆念的脑子像是有什么炸开一样,让她甚至出现短暂耳鸣的错觉。
许时针对她?
为什么?
两个人只见过一次,称得上是萍水相逢。
陆念自认为十分普通,在当时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更没有得罪过许时,对方为什么要针对她?
又是怎么针对她?
难道说……
王兴宗这件事情,是许时出手吗?
想到那个海外账户,陆念缓慢眨了下眼睛,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们这些有钱人,弄个海外账户并不麻烦。
而霍司州跟许时曾经是高中同学,聚会时候其他人说过,许时好像非常喜欢白知梦,称得上是她的脑残粉。
而霍司州对谁都冷冷淡淡,唯独对白知梦非常宽容纵容。
导致了高中时期,即使互相看不顺眼,许时也经常跟霍司州接触。
那,霍司州知道许时的 海外账户,似乎并不奇怪。
他不肯继续调查下去,竟然是为了维护许时?
不。
怎么可能呢。
就凭两人针锋相对的态度,陆念不觉得霍司州有维护许时的必要。
那他是为了什么?
陆念突然觉得,大脑一片木然。
有什么隐隐呼之欲出,却又始终不肯成型。
似乎她的内心在本能逃避着真相。
“呀,陆小姐都听到了呀。”
突然,耳畔吹上极其浅的气息,伴随着高级香水味道,白知梦那从容带笑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她凑得很近,声音也很低。
说话的同时,悄无声息将敞开了一条缝隙的总裁办公室房门轻轻关上。
霍司州打电话的声音被隔绝在里面,陆念蓦然扭头,正对上白知梦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喉咙有些说不清的干涩,陆念艰难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也知道那个账户,是许时的?”
她 的声音有些紧绷,胸腔里似乎有什么被封存着的浓烈情绪疯狂冲撞着她的骨头,几乎快要憋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