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城已经坐在书房一整天了,他的脑子乱成一片。
他明明早已把对承芝的感情进行了封锁,而且一向克制得很好,可她偏偏像是早已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根本无法摆脱,甚至还会冲破他的封锁,袭卷他的理智。
蒋城有些恍惚的伸手,仿佛怀里还存留着她的气息。
她竟然答应了陆砚,为他设这么大一个圈套,伤到昏迷不醒。
承芝待他从来没有变过,若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那他便是死也不会放开,可是回不去了,现在的他根本不配。
想到这里,蒋城的心又是一阵闷痛,他捂着胸口,好久都没有办法缓解,他撑着椅子起身,走出书房门,就看到蒋荣正坐在沙发在看报纸。
蒋荣一回头,见蒋城一脸苍白,立即起身走过去将他扶住,“是不是心绞痛又犯了?”
蒋城深吸了一口气,“不碍事,替我去妈房间找一样东西。”
蒋荣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什么东西?”
蒋城比画了一下,“一个酒红色的小木匣子。”
“是什么?”
“是我的东西,被妈收走了。”
听到是蒋城的东西,蒋荣松一口气,让他在旁边坐下等着。
蒋荣是警察,有着丰富的搜寻经验,进了母亲的房间后,他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把能藏东西的地方划出来,再根据母亲的藏东西的习惯,开始有序地翻找。
很快就在她的枕头底下找出来了,找完后又迅速地还原作案现场,拿着东西大步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
“是这个吗?”蒋荣把东西递到蒋城面前。
蒋城接过,“谢谢。”
“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被陆家给骗到了?”蒋荣想着陆家那几个人,根本不可能骗得到他哥,除非陆砚出手。
但陆砚绝不会这么幼稚无聊,他每天忙得要命。
蒋城否认,“没有。”
听到这句,蒋荣终于松了一口气。
蒋城拿着东西走到房间,打开木匣子,取出里面的怀表,握在手上,放在胸口,舒了一口气,好久好久,终于缓过来。
他从前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得难受时喜欢握着这块怀表。
今天似乎明白了。
可是明白却晚了……
他把怀表装进木匣子,重新盖上,放在书柜原来的地方。
晚上终于安心地睡了个好觉。
接下来两天,兄弟俩照常上班,下班陆雅就过来找蒋荣。
蒋城回来时,就看到雅雅把他那个木头弟弟哄得找不着北。
陆雅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蒋城,“蒋大哥,我和承芝姐明天就要出国了,所以想和蒋二哥单独多待待,你不介意吧?”
蒋城明白了,嫌他站在这儿碍事,点了点头,“嗯,不介意。”
说完准备回书房,刚抬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承芝要和你一起出国?”
陆雅挑了挑眉,“嗯。”
总算有了反应,这一脸平静的样子真会装啊,要不是听了承平哥的描述,她还真信了呢。
“她出国可是有事?”
“陪我散散心。”陆雅回他。
蒋城垂下眼睫,说了一句,“也好。”
陆雅唇角勾了勾,又问蒋荣,“你明早能不能送我去机场?”
蒋荣二话没说,“可以。”
蒋城抬脚就走了。
第二天,蒋荣起了个大早,和蒋城一起吃了早餐,兄弟俩同时出门,蒋城走向他那辆红旗轿车,拉开车门上车,不到一分钟就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蒋荣去陆家给陆雅搬行李,刚跨进陆家的门口,就看到陆承平提着两个箱子走出来。
蒋荣趁着他还没有看到自己,顿时退了出来,连忙走到车子旁边,打开后备箱等着。
陆承平吭哧吭哧地提着两个箱子出来,看到蒋荣一脸淡定的站靠车旁边,大声道:“蒋荣,雅雅的箱子你提下。”
蒋荣这才慢悠悠地跨着长腿走到陆承平身边,把箱子提过来,放进后备箱。
陆承芝和陆雅走到蒋荣的车前,陆承芝张望了一下,陆雅就问道:“你哥呢?”
“上班去了。”蒋荣答。
陆承芝没有说话,眼神瞬间黯然,和陆雅一起上车,陆承平也上来了。
陆承平只觉得蒋荣多余,明明他就可以开去送的,雅雅非得让蒋荣送。
蒋荣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想吵架?”
陆承平皱了皱眉,“没有,我现在改了。”
蒋荣睨了他一眼,“怪不习惯的。”
车子启动,蒋荣开了一段路,就看到后视镜有一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以蒋荣的职业敏感,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他哥的车子。
兄弟俩是有默契的,蒋城不愿意说,他便不问。
蒋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就像上次承芝生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半夜把车开到医院,回过神想要离开,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地的感觉。
甚至莫名的感觉,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因为他长期习惯性地屏蔽自己的情绪,不去做反应和思考,以至于现在许多情绪上来,他不知道如何判断,一旦控制不住,就只能本能地跟着感觉走。
虽然这种情况极少,但却让他感觉糟透了。
蒋荣的车消失在机场入口,他才终于停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调转车头,回去的路上,就看到蒋荣的车越来越近,最后将他逼停。
他从车上下来。
蒋荣也下车,站在蒋城面前,“哥,你舍不得承芝姐?”
他终于回过味来。
蒋城否认,“没有。”
蒋荣看着他的眼睛,“我会加快进度把蔚家的事情处理完,让他们配合你那边的调查。”
蒋城没有说话。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麻烦?”蒋荣又问。
蒋城笑笑,“没有。”
现在的麻烦对他来说不算麻烦。
“那就好,去上班吧。”
兄弟俩各自回到车上,车子启动,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两天两夜,陆承芝和陆雅两人终于到了A国。
陆承芝当年出国是跟着冯微的爸爸冯远国来的,过来后就住在二叔家,他家是一幢郊外的别墅,现在还是。
别墅很大,屋前屋后种着花草,而且修整得极为整齐。
“家里有人打理?”
陆雅笑道:“是几个咱们那边过来的留学生,我爸在学校教书时带来的,一来是为了帮他们省钱,二来是为了安全,别以为这里的这些人天天喊着自由平等,实际上歧视不少,所以就聚过来了,免得在外面被欺负。
出国留学并且能留在A大的华国留学生很少,所以我爸几乎是能帮就帮,反正房子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