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个工作牌已经很旧了,微微泛着黄,可上面的黑白照片却因塑料外皮的保护而清晰可见。
怎么和唐梅长得这么像?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同时拥有酒吧驻唱和医院护士两个身份。
再说,那个时候是怀着孕的。
如此想着,王景辉便接过工作牌,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妇产科,李静杰?
他怀疑这里面必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许这个叫李静杰的人本就是唐梅提前安排在医院里的。
难怪当年,她那么容易就脱身了,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破绽!
此刻,王骏晨等得有些焦灼。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爸,是不是看着很眼熟?哼,当然眼熟了,这不就是唐梅年轻时的样子嘛,这件事您怎么解释?”
王骏晨:“?”
王骏晨面带微笑,将叶万揽入怀中,轻声说道:“别担心阿,爸只是面子上挂不住,没事的。”
“哦?那您倒是说说看,事情是什么样的?”
尽管唐梅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唐灿灿,更不是江若绾,可他们是相恋多年的恋人,怎么会认不出呢。
“这人不是唐梅,虽然很像,但不是她,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的那个奶妈……虽然照顾你很尽心,但她居然妄想着鸠占鹊巢,所以当年才辞退了她。”王景辉带着几分怒气,轻声解释道。
……
“这人根本不是唐梅。”
他没想到妻子会起这么早,并且还听到了自己和父亲的谈话,至于从哪里开始听的,他不敢确定。
王骏晨听完十分诧异。
王景辉摇摇头,目光如炬。
他如此紧张,令王骏晨费解。
“就是什么?”王骏晨忽的激动起来,继续追问道。
王景辉顿了顿,继续说道:“事实是,由于你母亲是o型血,那时医疗条件不如现在,血库存血不足,所以等送到时就已经晚了。”
“道歉?道什么歉?”
“我的意思是说……唐梅祖籍是黄城的没错,可据我所知,她从小就随父亲去了青城,后来从事翻译工作,和护士完全不沾边,其实就是现在所说的那种……同声传译。”
王景辉说完,径直离开。
“没吵架,随便聊了几句。”
“o型血,存血不足,所以,您的意思是……唐梅是无辜的?”
这些年,关于父亲王景辉的风流史他听得可是不少。
“嗯,好,过两天去看看。”
“您想啊,唐阿姨住院期间我没去看她,出院后也没去家里坐坐,说起来也是挺失礼的事。”王骏晨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父亲的神态。
叶万靠在他怀里,感受着安抚,心里的疑虑稍稍消退。
“那天,你母亲因为动了胎气,整整提前了半个来月,生产时……我不在黄城,的确是委屈了她。其实,对于大出血的事……起初我也是所怀疑的,然而……”
旋即,王骏晨拉起叶万的手,若有所思地朝餐厅走去。
他不敢把自己的种种怀疑和推测,以及这些年的调查结果和盘托出——唐梅就是唐灿灿。
唐梅按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长舒一口气。
可李静杰为什么偏偏在母亲去世后
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王骏晨微笑着拿回工作牌,随后轻声说道:“好,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找个机会向她道个歉。”
“换个名字而已,像您这样的有钱人,还不是打个电话的事儿。”
“噢,这个啊,没事不用,唐梅是不会计较那些的。”
“可李静杰与我母亲长得很像,和唐梅也是,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王景辉欲言又止,眼眶微红。
气氛忽的就紧张起来,王景辉顿了顿,继续追问道:“你对唐梅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儿子,相信爸,这人绝对不是唐梅,其实唐梅就是……”
王景辉的语气十分坚定,深邃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躲闪的意思。
“没有的事,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噢,不承认?又或许是……你们早就勾搭上了,也对,护士的确比酒吧驻唱名声好,带出去也不丢面子。所以母亲怀孕后,您就开始嫌弃她,好几天都不去看她一眼。”
“可是爸……好像有点……”叶万欲言又止地看向大厅外。
“是,我以咱们王家的名誉起誓,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母亲的事,而且,我非常爱她。”
半小时后,春蕾街66号。
难道真是我误会父亲了?
毕竟二十几年前,儿子王骏晨的名字就是他找人给办的,从唐骏变成王骏晨,也确实没费什么事。
“别听奶妈胡说,其实是你母亲不愿意见我,她处处躲着我。那期间我还求过婚,可惜被拒绝了。”
昨天晚上的行针非常顺利,依照她的计划,唐小绾此刻已是恢复了百分之九十的记忆。
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王骏晨莫名有些焦灼,怀疑父亲有事相瞒。
话落,王骏晨冷冷地笑了一声,他显然不相信父亲的判断,认为这是在赤裸裸的护短。
“是,确实像,但不是。这工作牌是哪来的?你找到了小时候的奶妈?是她给你的?”王景辉将工作牌紧握在手中,定定地看着儿子。
“阿骏,我们去看看唐阿姨吧,虽然爸说她不计较这些,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你说呢?”
他担心会坏了她的计划。
当年的亲子鉴定就是铁证。
甚至有传言说,王景辉已有私生子女好几个,之所以没公开是因为他太重男轻女了,只承认儿子。
王骏晨听完父亲的解释,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一切竟然只是一场误会。
更何况,两人已有夫妻之实,并且生下了唯一的儿子王骏晨。
叶万的突然出现,着实惊了王骏晨一跳。
“奶妈说,就因为这个叫李静杰的护士长得像母亲,所以你后来还去追人家了。”
名流们背地里常拿这个开涮。
“这就不需要向您解释了。”
“阿骏,你和爸吵架了?”
对此,王景辉无从辩解。
“您还向母亲求过婚?”
剩余的都是需要彻底清除的。
只要六点一过,那段被封闭的记忆便再无恢复的可能性。
“哎,谢天谢地,没事了!”
话音刚落,三声敲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