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南翼扭头看看凝郡主,被狠狠的瞪了一眼,撇撇嘴,转身跟着慕梵希往外走。
“孤南翼,你是不是有病啊!”慕梵希没好气翻了他一眼。
孤南翼似乎早就料到她要骂人,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进京之前,她明明已经同意了,我这才让长生马不停蹄准备了聘礼过来,如今她竟然翻脸不认人,你们女人真是阴晴不定!”
都知道赤云侯府美女如云,可孤南翼要那些女人来只是为了养蛇,要说跟女人相处,慕梵希算是头一个,凝郡主便是第二个。
本以为和女人相处也并没有什么难的,如今倒是让他忍不住皱了眉头,女人的心思可真是变化莫测,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大部分时候还是因为一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话。
慕梵希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他心里想什么,暗叹一声“直男”。
“你说唐凝同意了,她可是亲口对你说的?”
这一路上,凝郡主虽不像之前一般抵触孤南翼的靠近,却也并未正面回应,大抵是孤南翼自己觉得她不拒绝就是同意,回来便直接带着聘礼来了。
果然,听慕梵希这一问,孤南翼邪魅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想了想,试探问道:“亲到了,没挨揍,这还不算同意?”
之前他试图拉凝郡主的手都被会瞪,昨日亲她竟没有被推开,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欢迎”的意思了。
这直男的理解让慕梵希又是一个白眼甩过去。
“这种事情,你都是惯犯了,没挨揍大概是因为唐凝的动作没你快!”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女人要哄着,也要尊重,特别是唐凝现在的身份,你这样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这个年代,对女人太
过严苛,即便凝郡主是为了国家和亲,可在众人眼里,她已是嫁做人妇,如今刚与墨凌风和离回来就被孤南翼上门提亲,唾沫星子淹死人,指不定众人在背后要如何指指点点呢。
孤南翼向来我行我素,自然不理会别人,可他不理会,不代表唐凝不在乎,尤其是长公主,原本放唐凝和亲已经如刀剜肉,如今回来,自然听不得别人对自己女儿的诟病。
向来心思缜密的孤南翼,在女人方面,想得太过简单了。
“能有什么麻烦?她以和亲公主离开,是为朝廷牺牲,如今回来,众人更应该高看她才是,更何况,有本侯在,我看谁敢多说一句!”
孤南翼眉梢一挑,妖魅的眼中尽是满满的威胁。
“你还能堵得了悠悠众口吗?你赤云侯恶名昭着可以不在乎,你可给唐凝留点脸吧!”慕梵希有些无奈。
“恶名昭着”四个字,让孤南翼那妖孽一般的脸色一沉,随即琢磨了一下,又觉得她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那你说如今应该怎么办?左右人我是要娶的,就算绑也得绑进我赤云侯府!不行,这事儿你得帮我。”
左右是抓瞎了,孤南翼倒开始耍起赖来了。
“我凭什么帮你?唐凝可是我朋友,我自然要帮的是她。”慕梵希不干。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可是忘了这段时间我是怎么帮你的?”孤南翼伸手在慕梵希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慕梵希本能的往后退一步,然后甩给他一个白眼。
可不是嘛,这一路上要不是他,她和殷离修还吵不起来呢!
“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帮你套路唐凝,你……”
孤南翼半眯着眼睛看她,幽幽开口,“城郊一百亩良田!”
“再加城南两家酒楼!”
“成
交!”
袭久在旁边听着,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原本死咬着不松口的事情,竟就这样三言两语定了?
卖朋友这么利索,说好的情如姐妹呢?
慕梵希没瞧见袭久脸上的表情变化,只吩咐道:“记得一会儿去赤云侯府娶房契地契,可数清楚了,别少了。”
袭久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应了一声“是”。
平白从孤南翼那里得了百亩良田和两家客栈,慕梵希心情大好,看时间殷离修也应该回来了,调转马车朝玄王府的方向驶去。
——
“可不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刚进大门,便听到玄王府管事太监八喜的声音,虽说他平常就喜欢夸张,但刚才的语气似乎比平常更夸张。
“什么好大的动静?”
慕梵希往里走,便瞧见院内围着一群人,听八喜说话,脸上似乎还有些紧张。
众人瞧见慕梵希进来,紧忙规规矩矩站好,八喜楞了一下,迎了过来。
“郡主,不好啦,主子进宫,在御书房和皇上打起来了!”
哈?
跟皇上打起来了?
知道殷离修是个没人敢惹的主儿,可跟皇上干架这种事情……到底因为点啥?
“王爷回来了!”
正纳闷,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众人迅速转身,便瞧着殷离修和星乙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他面色平静,但周身那股气压似乎比平常更强了些,更让人注意的是嘴角裂开的口子还渗着血。
“皇上打的?”
慕梵希上前,瞧着他嘴角的伤口,眉心紧蹙。
殷离修没想到她在,淡淡的点了点头,他似乎不想多说,拉着慕梵希的手往里走,可慕梵希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破相,一股子压制不住的怒火就冲了上来。
“这皇帝真不是个东西!我们为他拼死拼活,他不好
好犒劳我们也就罢了,这才刚回来就给我打破相了!”她瞪着眼睛,比自己挨打都生气。
那么漂亮一张脸,她都舍不得掐一下,竟让人给弄成这样,太欺负人了。
越想越生气,不等殷离修阻拦,她转身朝外走,一边走一边交代,“我先去南疆王府一趟,晚上来找你!”
说完,不等殷离修开口,她人已经出了大门。
殷离修原本还想拦回来,可听她说是去南疆王府,也只能由他去,随着慕梵希的身影消失,脸上再次恢复了刚才的冷若寒冰。
南疆王府和玄王府临近,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慕梵希来得正巧,这会儿南疆王和展云廷都在。
南疆王例行查展云廷的功课,此刻展云廷的棋子已经被南疆王逼入绝境,正一筹莫展,听到慕梵希的声音,顿时一喜。
“父王,是梵儿!”
说着话,展云廷悄不声的挪动了棋子的位置。
他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开南疆王的眼睛,不过,听到是慕梵希来了,也懒得跟他计较。
“梵儿,你怎么来了!”
展云廷兴高采烈的迎了出去。
“舅舅在吗?”
慕梵希一边忘了走,问了一句,不等展云廷回答便看到南疆王从里面出来。
“舅舅。”慕梵希上前行礼。
南疆王见她神色匆匆,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鬼翼军大捷还朝,这个时候,朝堂上下对慕梵希都交口称赞,还能有什么事让她气得这个脸色?
“舅舅说过,梵儿让人欺负了,随时来找您撑腰。”慕梵希说着话抽了抽鼻子,那模样还真有几分被人欺负了之后的委屈模样。
“什么,你让谁欺负了?”
不等南疆王开口,展云廷先瞪起眼来,视线在慕梵希脸上扫过,又问道:“
难不成是六哥?”
之前南疆王给慕梵希撑腰,试探了殷离修,当时看殷离修的脸色就有些阴沉,难不成等他们离开之后,这两人吵架了?
“没有,他对我好着呢。”
慕梵希摇摇头又抬起头来,看向南疆王,“舅舅要给梵儿撑腰,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有本王在,我倒要看看谁敢对你……”
“有舅舅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慕梵希紧忙接过话来,不等南疆王说完,转身就走。
这——就走了?
南疆王和展云廷相互交换一个不解的眼神,一时间没明白慕梵希这是搞得什么名堂,不过,瞧着她出门时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很多,心说她这是找到依靠了才这般转变,两人顿时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
消息传入玄王府时,已经是晚上,八喜几乎是飞奔着冲进了书房。
“王爷,闯祸了,闯祸了!”
八喜跑得太快,进门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直接摔进去。
“你又闯什么祸了?”
殷离修一如往常那般冷淡,说着话,手中笔不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是奴才,是郡主,郡主进宫拔了皇上的胡子!”四喜声音都喊破了。
刚才内线传来消息时,他脑袋“嗡”了一下,生怕自己没听清楚还特意又问了一遍,听得内线再次确认,差点平直地摔地上。
“你说什么!”
殷离修终于有了反应,将手中的文书一扔,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他丝毫不怀疑这件事的真伪,毕竟以慕梵希这虎不拉几的性子,她真干得出来。
“一个时辰前,郡主从南疆王府出来之后直接入了宫,听御书房外面侍奉的太监说,当时御书房里的动静不比您那时候小……”
八喜咧咧嘴,有种乌云盖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