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过来——”
房间里传来丝萝公主的声音,那声音之中还带着哭腔。
“你早晚都是本督的女人,你能躲到哪里去!”
一个震天洪亮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浑厚有力,听得人耳朵里嗡嗡嗡的回响。
从声音分辨不出是谁,可是听他刚才说话的内容,应该就是陆德隆。
慕梵希站在门口正想着,里面又传来丝萝公主的哭喊声音,来不及多想,她往前一步,伸手掀开帘子。
屋子里,心雅躺在地上,额头伤口往外渗着血,她似乎想起来,可挣扎了一下,疼得她又躺在了地上。
床边,一个五大三粗,熊一样的男人正压在丝萝公主身上。
“放开我——救命——”
丝萝公主拼命挣扎,可她哪里是陆德隆的对手?
就在慕梵希进来的瞬间便听到“刺啦”一声,她的衣服已经被扯开离开。
“总督,求你,放过公主——”
心雅拼命站起身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冲了过去。
“凭你也敢拦着本督,滚!”
陆德隆一声冷喝,扬起手就将心雅扔在了地上。
心雅落地的时候撞在了桌角上,这次是真的起不来了。
慕梵希吓得退了一步,有心想离开,可她现在毕竟是丝萝公主的大丫鬟,这个时候她不能走,更何况,看到女人被男人这样欺负,她自己就忍不了。
想着,她往里走了一步却没有靠近陆德隆,而是站在三步之外。
“总督大人手下留情!”慕梵希尽量大声。
她的声音盖过了丝萝公主的哭声,让陆德隆停下来。
“滚!”
陆德隆一声冷喝。
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慕梵希看到躺在床上的丝萝公主泪流满面,那双透亮的眼中尽是绝望。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总督大人!明日便是行大礼之日,您以正妻之位迎娶丝萝公主,定是要举案齐眉才好,难道您要让丝萝公主在新婚之
夜留下阴影,对您一辈子惧怕吗?”
说完,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不得不承认,陆德隆这个人有种阴冷的气场,只是站在他旁边就能感觉到后脊梁发冷,可是,现在她不能退。
这句话,陆德隆是听进去了,他松开丝萝公主,猛然间转身,圆瞪的眼珠子看向慕梵希。
“你再说一次!”他咬牙切齿。
“总督大人,明日便是行礼的大日子,届时,南罗太子殿下会亲手将丝萝公主交于您手中,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慕梵希一边说着话,眼睛盯着陆德隆的脸,见他没说话,吞了吞口水,又接着说:“您瞧公主都吓哭了,这要是往后心里想起总督大人,都是现在这般,对您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好不是?”
陆德隆眼珠子转了一圈,听她提及“南罗太子”,眼底的猩红这才褪去,冷静下来。
虽说丝萝是被墨凌风强迫嫁过来的,说到底,她毕竟是南罗的公主,如今买卖还没确定,他强行动了丝萝公主,倒是鲁莽了。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既然来了我总督府,你生是本督的人,死是本督的鬼,本督且等你一日,明日你若再这般抗拒,本督定不会轻饶!”
说完,陆德隆从床上起身,朝外走经过慕梵希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阴冷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最终拂袖离开。
门帘落下的声音传来,慕梵希突然间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不过现在顾不得坐下,她紧忙到床边将丝萝公主扶起来。
“让我死——让我死——”
丝萝公主睁着眼睛,眼泪止不住从眼角落下来,声音呢喃从口中溢出。
这个模样,看得慕梵希有些心疼,可是却又无可奈何,生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命运往往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更何况,她还出生在皇家。
慕梵希凭本事有自己选择婚姻的权利,她能管
得了自己却管不了别人,自认为,她并没有颠覆这个世界的本事。
她从旁边架子上拿过一身衣服给丝萝公主换上,这才朝外面喊一声:“进来几个人。”
立刻有几个丫鬟进来,有人扶着心雅起来,有人过来收拾东西,慕梵希扶着丝萝公主到了外间,给她倒了杯茶。
“公主,喝口水压压惊吧!”慕梵希将杯盏推到她跟前。
丝萝公主看看面前的被子又看看慕梵希,忽然间扑到她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慕梵希刚开始愣怔片刻,随即紧忙伸手扶住了她,看她哭成这样,也不好推开,只能撑着。
哭了好一会儿,里面收拾好了,心雅的伤口也包扎好,丝萝公主这才止住了哭声。
里面床单被子,只要陆德隆碰过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丝萝公主才躺上去,一直到半夜都没说话。
清晨天还没亮,管事妈妈就带着人挨个叫起,今日是大礼的日子,不管丝萝公主有没有心情,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昨日之后,丝萝公主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跟木偶似的随人穿戴化妆,一句话都没有。
心雅站在旁边也沉默了很多,却还是强忍着帮喜婆归置东西,慕梵希不懂这边的礼节,只听周大娘让干什么她便动手做,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吉时到,墨凌风过来接了丝萝公主往正厅去。
昨日陆德隆过来的事情,丝萝公主并没有跟墨凌风说,但是以他的本事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今日依旧没有任何不一样,看来,只要交易成功,这个妹妹是无关紧要的。
繁琐的礼节,慕梵希跟在后面都感觉整个人要晕倒了,丝萝公主一身沉重的喜服,头上带着金属的头饰也早就撑不住了,要不是旁边喜婆撑着,怕是要晕厥过去。
礼成,宴开,宾客落座。
慕梵希和心雅陪着丝萝公主到前厅,宾客已经落座。
正前座位
自然是陆德隆,左右各两排,右边第一位是之前见过的殷离瑾,他身边有两个美姬陪着倒酒,接下来是陆德隆的两个儿子,陆骁和陆昭,他们后面才是陆霖,墨凌风坐在左侧第一位置,往后便是几个不认识的面孔,应该是陆德隆的得力手下。
慕梵希趁机在座位上扫过一圈,却没有看到凡白的身影,只是在陆霖后面有个人一直优雅的喝酒,从他们进来,那个人的注意力似乎就只在手里的酒杯上,仿佛这场喜事与他无关。
“瑾公子送南洋金珍珠一套,玲珑宝石十对,轻羽霓裳一套!”礼官拿着册子喊道。
这个年代,南洋金珍珠,玲珑宝石都是世间罕见极品,还有那轻羽霓裳,据说是南罗皇太后与先皇登基时穿过,冰蚕丝里衬,上面以金线刺绣,是世间罕见之极品。
每一样都是稀世珍宝!这殷离瑾即便是逃到这里来还是这么大首笔!
“好!”
陆德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说着话举起酒杯朝殷离瑾的方向举了举。
殷离瑾端起酒杯回礼,看向陆德隆的眼神稍稍偏移,落在了丝萝公主身上。
“玉公子送金乌丹十颗,风雪山玉灵芝一对,九洋珊瑚一架!”礼官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些东西,慕梵希倒是没什么了解,不过光是听名字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陆德隆又是一声喝好,举起酒杯朝陆霖身后那人举了举被子。
那人头都没抬,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无表情冷漠的很。
这般反应,倒是让慕梵希更多了几分在意,刚才听礼官报,什么金乌丹,玉灵芝的,似乎都是药之类的东西,难不成这个人……
心中这样想着,她便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就在她收回视线的瞬间,那人忽然间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撞,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起。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随即收回了视线
,继续低头喝酒。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感觉寒冷,不知为什么,慕梵希此刻有种不太敢抬头的感觉。
“南罗世子,送雪山银狐斗篷一件,缥缈山白熊掌一对,七彩琉璃草两株!”
这一次不是礼官的声音,而是从外面传来,众人顿时朝外面看去,就见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带被人陪同着进了大厅。
来人正是墨凌信!
“陆总督,丝萝妹妹,恭喜啊!”
墨凌信满面笑容的朝两人拱手行礼。
“南罗世子大驾光临,我总督府蓬荜生辉,快请入座!”陆德隆脸上笑意更甚。
这边礼官紧忙过去将东西收了过来,眼睛往礼盒中瞧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要说前面几位送的是奇珍异宝,如今这位送的便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东西,果然是南罗世子,出手就是阔绰。
墨凌信带着几个人坐在了墨凌风后面。
慕梵希的视线在他身边几个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他身边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那人的模样她没见过,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殷离修。
殷离修入座的瞬间也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两人视线交汇,不用说话就能读懂彼此眼中的信息。
接下来礼官又念了一长串送的贺礼,陆德隆皆举杯示意。
宾客到齐,依照东疆域的习俗,新娘并不会送到洞房里等着,而是换身衣服直接入席,由陆德隆的小妾和孩子给丝萝公主这个新夫人敬酒。
慕梵希和心雅站分左右站在两边,有人过来敬酒,她们就给倒上,陆德隆十几个小妾,三个儿子六个女儿,这一场下来,一壶酒都没了。
陆德隆见丝萝公主好不推脱,心情更好了,一时间,席间笑声不断。
就在众人喝酒高兴的时候,突然间,前厅角落处腾起一个黑影,众人吓了一跳,等那黑影到半空中时才看清楚,竟然是陆霖的花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