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白将医药箱放下,伸手解开裹着孩子的包裹,身上的紫斑已经褪了,他暗松一口气,伸手轻轻捏住孩子的手腕。
“孩子,怎么样了?”
太妃心急的问一句,小心翼翼的看着凡白脸上的表情。
凡白没有理会太妃,等松开手的时候,才转向众人。
“孩子的热毒,是因为外用,要比母体带出来的轻许多,如今大部分毒素已经清除了,只剩下一些余毒!”
说着话,凡白转身从医药箱中拿出一瓶药膏,小心翼翼的擦遍了孩子的全身,然后银针袋子铺开。
几位妈妈有眼力见的上前,不等凡白开口,几个人控制住孩子的身体,让他不能乱动。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凡白,眼瞧着那银针没入孩子的穴位,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那么小的人,若是一个手抖扎错了位置,那可是大事!
不过,如人家毕竟是凡白,眼看着一根根银针扎满了孩子的后背,头上,本来哭闹的孩子,竟然逐渐平静下来了。
“终于不哭了!”一个妈妈忍不住叹一声。
“凡白先生,这孩子总是这样哭,会不会引起其他方面的症状?”太妃又忍不住开口。
凡白朝太妃看一眼,将剩下的银针包起来:“太妃放心,热毒祛除之后,其他症状也会跟着消失。”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谢天谢地!”
太妃念叨着,双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
盛浅予在旁边看着,眼瞧着太妃和誉王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撇撇嘴。
现在知道心疼了,有什么用,这个孩子,终究不会留在你们身边。
“予儿,带我去看看烟妃吧!”
处理好了孩子这边,凡白转向盛浅予。
烟妃虽然醒了,可是身子一直很不舒服,高大夫给看过,吃了药,却没有见好。
刚才聊天的时候,盛浅予才跟凡白提了一句。
“王妃那边,高大夫已经看过了,就不用了吧,我……”
“高大夫的药吃了,可是没有多大成效,还是请凡白瞧瞧,才能放心!”
不等太妃的话说完,盛浅予直接打断,那语气很生冷,就是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自从被姜氏下毒之后,太妃的病是好了,可是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一直就想让盛浅予给凡白说说,让凡白来给她瞧病才能安心,如今凡白就在这里,她这是想把人往福寿园拉。
明明此刻烟妃的身体要紧,她还一心想着自己,看来,烟妃是真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这……”
太妃被盛浅予堵住,嘴角动了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见凡白已经跟着盛浅予进了烟妃的屋子,只能满脸不甘心的跟了进去。
孕妇的房间,人不宜多,其实,若是严格按照规矩来,是不能让男人进的,只是,大夫除外。
盛浅予将凡白让了进去,此刻,烟妃的脸色比刚才还白。
凡白只是看了烟妃一眼,转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递给烟妃。
烟妃也没多问,接过来就吃了,一会儿的功夫,似乎喘过一口气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王妃的病症,除了身体受损,还有自己心情郁结,身体受损我能帮你,心情郁结还得靠你自己。”
凡白说着话,伸手搭在了烟妃的脉搏上。
果然是这样!
盛浅予侧目朝烟妃看一眼,撇撇嘴。
“好!我会好好调整!”烟妃应声,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身体补损,对于凡白来说是并没有什么难度,他没有写药方子,而是将一个白色瓷瓶拿出来,临时写了几个标签,贴在上面,上
面写着用药的量和次数,就跟现代的药一般。
“这样倒是简单了许多!”
盛浅予看着凡白写字,忍不住夸赞一句。
在古代,药丸这种东西,并不是很多,一般都是抓药熬药,喝那难以下咽的苦药汤,也只有凡白,一般给人开的都是他这种药丸,而且,看在盛浅予的面子上,他对烟妃的病更加格外用心。
“这些药,依照标签上的服用即可,另外还有这一瓶……”
凡白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出来,看向烟妃:“若是身体实在疼得难受,可以服用一粒,但是一天最多只能用两粒,切忌多用!”
“好,我记下了,多谢凡白先生!”
烟妃不能动,就只朝凡白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向盛浅予:“予儿,你把帮我送送凡白先生吧!”
“好,你先歇着吧,我回头再来看你,记住,要想开点!”
盛浅予朝烟妃指了指,转身送凡白出去。
烟妃看着两人的身影出了门,暗自叹一口气,躺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是得想开了,她得保住自己的命,以后才能离开这里,她还要保住自己的明,才能照顾孩子!
盛浅予送凡白出来,誉王和太妃还在外面等着,两人没有进去看看烟妃,而是跟着外走。
“既然……”
“既然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你就赶紧进宫吧,让娘娘们等久等了,没准要迁怒我誉王府呢!”
眼看着太妃要说话,盛浅予瞬间提高了声音,接了后面的话。
也许是看不上他们对待烟妃的态度,也许是因为昨晚三公主的事情,此刻盛浅予看太妃和誉王都不怎么顺眼,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他们顺心。
不是想让凡白给瞧病吗?就不让你瞧!
凡白扭头朝盛浅予看一眼,知
道她此刻心里正在想什么,面具下面的不由得抿起唇角。
“予儿说的是,那我就先进宫了,告辞!”
说着话,凡白转身跟太妃和誉王行一礼,不等她们开口,转身朝外面走去。
眼看着凡白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太妃咬着牙瞪了盛浅予一眼,嘴角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人家也说了,要是让宫里的娘娘们等久了,就要怪罪到誉王府头上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能说什么?
“我累了,先回去了!”
太妃一甩袖子,转身朝福寿园的方向走去。
踏雪跟在太妃身后,转身的时候朝盛浅予看一眼,那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复杂。
三小姐这是何必呢!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妃跟她生这么大的气。
盛浅予看到踏雪的眼神也只是撇撇嘴,他们看起来没有必要,可是对她来说就是有必要!
“予儿,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誉王转过身,看向盛浅予,本来就带着几分严肃的脸上,此刻看起来更加严厉了。
盛浅予转过身来,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十分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昨晚?不就是……”
盛浅予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停顿瞬间,开口:“烟妃生了之后,我就派人去追踪可疑的赵嬷嬷,然后又从赵嬷嬷的嘴里套出三公主要谋害烟妃和孩子……”
“我不是问的这个!”
誉王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厉声打断了盛浅予的话,本来就愤怒的眼珠子,此刻都要喷出火来了。
“昨天晚上,你从福寿园出来之后!你去了哪里!”誉王的脸都憋红了。
“我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回鎏湘院睡觉了,您和太妃都说了,那件事情不用管,我总不能气不过就出去报官了吧!”
盛
浅予眉梢一挑,一脸无辜的看向誉王。
“你!”
誉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拳头死死的攥着,恨不得这一拳头打在她脸上,可是他不能!
别说她身边还有卓炎卓厉,就是跟前这个袭久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他现在没有理由动手。
“我书房里的东西,是不是你!”誉王咬着牙,强压着要爆发的怒意,死死的盯着盛浅予。
“书房里的东西?”
盛浅予依旧满脸疑惑的看向誉王,停顿瞬间,似乎才想起什么,恍然道:“你是说清晨被您一碰就碎了的宝贝?”
“是不是你!”
誉王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带着一股怒吼的感觉。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了,只是,我昨晚从福寿园出来就直接回了鎏湘院,什么都没做,哦,对了,有巡逻的侍卫能为我作证呢!”盛浅予迎着誉王的怒目看过去。
就是为了有人作证,盛浅予还跟着巡逻侍卫的路线往回走,几乎一路上都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你!就算不是你,你身边……”
“王爷请慎言,你要说的,该不会是卓炎卓厉吧?你怀疑不要紧,可他们毕竟曾经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说话之前最好拿出证据来,否则,到时候弄得大家都难看就不好了!更何况,我听人说,那些东西可都是碎在王爷手里的,您怎么能怪别人呢?”
盛浅予声音不大,可是一句一字灌进誉王耳朵里,让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誉王凛冽的目光在盛浅予脸上扫过,心口噔噔噔的直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上顶,喉咙里一股腥甜。
可是,明明就是知道是她搞的鬼,可就只没有任何证据,偏偏她又长着一张利嘴,让他有话也说不出来!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