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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皇宫,无论帝后还是钱钱和大花都无法入睡。

    破天荒的,四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皇后搂着大花,明德帝搂着钱钱。

    【统子,】钱钱情绪很低落,【我心里真难受啊。】

    【小公主,】系统很认真的说,【你父皇和母后已经发了好几道旨意,大夏今后会严禁寄死窑和弃婴塔存在。】

    【还有,胆敢不赡养老人的、随意抛弃杀害婴孩的,视情况或被充军发配,或降为奴籍甚至直接杀头。】

    【所以,】系统又有些欣慰,【大夏会越来越昌盛,等以后日子更富足了,人们的观念改变了那些不好的事会越来越少的。】

    【嗯。】

    钱钱往父皇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皇后看着入睡极快的钱钱,起身亲亲她小脸,又蹭蹭大花的脸轻声道,“快睡吧,那些不好的事,就交给父皇和母后。”

    大花闭上眼睛重重点头,“嗯,大花定会快快长大的。”

    等她长大了也要收拾坏人,就像父皇和母后一样。

    皇后和明德帝相视一笑……

    数日后,随着一条又一条新律法公布,随着一个又一个寄死窑、弃婴塔公开于人世,朝臣们好容易松了几日的皮子又收紧了。

    原以为逼迫皇帝答应选秀,他们这些朝臣就又有了能同皇帝相互制衡的资本。

    但朝中再次风起云涌,加上右丞相周硕之事,让他们刚要抖擞起来的尾巴又迅速夹了起来。

    如今的帝后,实在可怖的很。

    这一次皇帝和皇后雷厉风行,非但修改了诸多律法,甚至皇后将女子官职、俸禄、考核标准等高调公布。

    还,还要在一年后执行女子科考。

    牝鸡司晨之相何其明目张胆,但在帝后手段强硬弹压下,倒也暂时无人胆敢闹到皇后跟前。

    此时,封城喧闹大街一面馆里,戴着半边恶鬼面具男子,正拿着刚从县衙偷出来的一本新律法翻看。

    “呵呵,”面馆中人多口杂,自有人高谈阔论,“京城那边儿简直要翻了天了。”

    “可不是,什么女子官职分等级,还,还能领俸禄?这不胡来吗?抛头露面的女子那还能要?”

    “就是,千百年的规矩,女子就应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在后院相夫教子,居然让女子科考,简直胡闹。”

    “我看啊,”有人狠狠啐了口,“那位娘娘是要造反呐,她想作甚?想骑在男子头上?乱了纲常,她也不怕犯众怒。”

    “就是,”

    “呸,你们懂什么?人家手里有几十万林家军,犯众怒?犯众怒又如何,那一位还不是不敢管?还巴巴儿给人撑腰呢,”

    “啧啧啧,颠倒阴阳,他们就不怕上天降下惩罚?”

    砰!

    不知哪里来的一块硕大石头,狠狠砸在男子头上,那男子话音未落,被这天外飞石砸的满头血。

    还未吃完的面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男子也软软倒了下去。

    半边面具男子收回手,留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迅速离开面馆,缓步走到街对面看着面馆众人手忙脚乱。

    “箫允,”林游找了数日,终于跟上这狗东西,“你,”

    腾。

    箫允未转身,抬腿后踢,那一脚正中林游心口,被林游双臂挡下,但他扛不住箫允力道,到底倒退了好几步。

    “你别再跑了,”他捂着疼痛难忍的手臂,“你个狗东西,你就不想钱钱他们吗?”

    箫允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他侧头余光看向身后林游。

    林游揉着手臂,“我知你组建了天网,在暗处做一些替天行道之事。可你也看到了,姑姑他们已修改了许多律法。”

    他朝箫允走近几步,“凡奸淫女子者处以宫刑充军发配,凡不赡养父母者没收全部家财转为奴籍,还有随意杀害处置女婴者处以绞刑……”

    “箫允,”林游看着面馆里,匆匆赶来的大夫,“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上位者的力量,他们一句话一支笔便能改变许多事,”

    “改变?”

    箫允终于说了见面以来第一句话,他转过身看着林游,“律法再更改又如何?民间有句话,天高皇帝远,游儿可知偏远村子里村民们惧怕的不是皇帝,而是村长和族长?”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凡作恶必遭报应。游儿,我就是要荡尽天下不平事,我天网便是那些恶人的……死刑台。”

    “箫允,你,你,”

    林游慌了,他追踪箫允一路,眼看他用自己的方式救下无数受到欺辱之人,替他们报仇。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天网信徒从数十人,增至数百人,再到如今,但凡箫允走过的地方均有天网。

    他很难说箫允的想法错了,甚至他能理解箫允,无论大夏多么强大,阴暗的角落里总有恶人行恶事。

    可……

    箫允轻笑,他伸出修长手指指向街对面,那间面馆里头破血流的男人已被他的家人带走。

    “游儿你瞧,那些人占尽女子便宜,榨干女子血肉。如今母后触碰了他们利益,光天化日他们就敢大骂母后,甚至保家卫国的林家军都成了罪人。”

    “他们真忘了,他们的血肉是女子孕育。他们真不知,他们究竟剥夺了女子什么?”

    “游儿,”箫允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看着林游,林游震惊发现半年多未见,这家伙竟比他高出许多。

    “他们真不觉得,压榨女子是做恶事?那他们为何不敢让女子读书啊?那些高门大户为何不敢让女医进门啊?”

    “游儿,你说得了好处的人,会有几个为那些为被牺牲、被压榨之人说话?”

    箫允眼神冰冷,林游看的心惊,他嗫嚅半晌嘴巴快于头脑,“允儿,或许你真不该,”

    他及时住了口,箫允却拍了拍他肩膀,“游儿,我从未后悔。当个傻子日子过得自是不错,可如今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你就看着吧。”

    说完,箫允脚下一蹬,飞身上了房檐几个跳跃便不见了踪影。

    林游立在那里,久久无法言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叹口气,“呵,我竟不愿劝你了,天网啊,”他无奈摇头,“能否一直保持初心呢?”

    仰躺在屋顶的箫允缓缓摘下脸上那半张恶鬼面具,目送林游离开,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抛着面具,低声呢喃,“初心啊……”

    数日后,民间突然有了些隐秘谣言——当有人大放厥词谩骂帝后和林家军时,总会受到天谴一命呜呼。

    无论是在外头,还是自己家里,哪怕小妾床上,只要胆敢辱骂必定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