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好是清晨。
陆陆续续有从无双峰上离开的修士经过灵兽峰这一带,看到有人像是在对峙,纷纷将云艇停靠在远处,打算观望发生何事。
这其中就包括卖蛋卵给周阳的灵兽峰弟子祝仲青,他正好收摊回门。
当祝仲青看到其中一方是周阳时,原本还打算上前试试自己能不能帮忙做个和事佬,好歹周阳也是个“大客户”。
出手一次便解决了自己几个月的上贡。
可再一看,发现周阳对面的几位同门师兄,连忙将云艇驶得更远一些。
我的个乖乖,卫容子长老门下全员出动,这个好人做不得啊。
之前他还提醒周阳,卫容子长老护短出了名,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阵仗。
看来这位周师兄要吃大亏了。
云艇上。
周阳面对祝行秋不友善的质问,只淡淡回道两个字,“你说。”
祝行秋同样对周阳的态度感到不悦,怎么说自己也是长老门下首席大弟子,地位摆在这儿,在云慈界内,寻常内门弟子见到自己,都会尊称一声行秋师兄。
可你姓周的不过一闲云野鹤,在我的地盘,哪来的傲气!
不过这件事,理亏在自家师弟祝天麟,祝行秋倒不方便先撕破脸皮,“听说,天麟师弟之前与你交流过一次,将道袍误赠给了你,有没有这回事?”
“我天麟师弟心性纯良,或许因与你相谈甚欢,却将宗门规矩忘却脑后,希望你能将道袍归还,免去天麟
师弟受责罚之苦。”
祝行秋这话说的甚是好听,本打算给眼前这位姓周的散修,也是给自己这一方留些颜面,当然主要还是替祝话。
就看这姓周的怎么选择!
若是这姓周的识趣把道袍归还,那也就罢了,若是没点眼力劲,就算自己强人所难,动起手来,那番说辞也能站得住脚。
然而,短短几句话却令周阳出神了许久,看向祝行秋的目光充满古怪。
误赠?祝天麟心性纯良?还跟我相谈甚欢?
这都哪儿跟哪儿?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此刻,周阳满脑子都是这些四字成语,他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极品的!
只见,周阳沉吟了片刻,竟然露出了笑容,“行秋师兄是不是没了解清楚事实呢?”
周阳的回答顿时令对面众人脸色阴霾下去,尤其是祝行秋,表情阴郁,几乎能拧出水。
“在下跟天麟师兄可不是交流,而是切磋,也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周阳侃侃而谈,越说笑容越深。
“天麟师兄的道袍并非误赠,而是作为彩头输给在下,难道这些天麟师兄都没告诉行秋师兄吗?哈哈哈哈。”
俗话说的好,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周阳这番话语,既是给了对方人脸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揭了祝天麟的短。
算是彻底绝了和解的退路!
周阳自问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如果这些人上来能够正视对错,意在
化解矛盾,那么他不介意将道袍归还,心中或许还能高看祝行秋一眼。
可祝行秋偏偏就想通过自己的身份地位,硬是颠倒是非,以势压人,这般做法周阳岂能如他的意?
将来自己总要在金鼎门混的,就这几个恬不知耻的内门弟子,还不可能令周阳有太多顾忌!
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传了出去。
远在数百米开外的祝仲青都知道,这下问题大条了,彻底没了回旋余地。
“妈的,给脸不要脸,行秋师兄,还跟他说什么,让我来,好叫这个姓周的知道鬼门关的大门儿朝哪儿开!”
“就是!姓周的敬酒不喝喝罚酒,当我师尊门人好欺辱不成!”
“行秋师兄,王凯请战,让我会一会这姓周的,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狂妄的资本!”
果然,听到周阳不顾所有人颜面的话,站在祝行秋身后的其他几位同门弟子叫嚣起来,除了那个吃过亏的祝天麟。
眼看身后几位师兄弟就要冲出去,祝行秋连忙伸手虚按,同门师兄弟间,目前他的修为最高,初入凝丹九层。
哪怕在整个界内,除了几位高层长老的亲传弟子,亦属前列。
而其他几位师弟跟祝天麟都差不多,处于凝丹五层或是六层,最高的也只是刚刚踏入七层,想要短时间内拿下姓周的,恐怕有点费劲。
所以,保守起见,只有他亲自出手,才能迅速压制姓周的。
“呵呵,既然周师兄不赞同在下所说,那
倒不如就按你的办法来,如何?”祝行秋阴沉着脸,皮笑肉不笑地面对周阳说道。
这就图穷匕见了?
周阳心中越发瞧不起这几位内门弟子,几人的行径跟外界的地痞有何区别,无非是披了层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虚伪外衣。
“还去造化峰?”周阳亦懒得再与几人磨嘴皮子,心中更没有丝毫发怵。
首席大弟子又如何?那驾驭云艇显现出的灵力波动分明还处于凝丹境层次。
只要对方还在凝丹境,哪怕是凝丹九层,自己未尝不能一战,创出鸿蒙经书以来,还不曾竭尽全力战过,昨日跟祝天麟的那场比试根本不算,两层实力都没用上。
恰好借此机会,看看自己的功法有无不足之处,同时也能验证自己的真实水准!
“无需那样麻烦!”事已至此,再做任何表面功夫已无意义,只见祝行秋淡淡言道,随手抛出一道流光物件。
此物件瞬息化作一团烟幕,逐渐扩散至数百丈,隐约看到烟雾之中好像有陆地存在,却又看不真切。
“咦?竟然是卫容子长老的天武阵盾。”
“据说此宝乃是天星界杨家跟咱们金鼎门联手炼制,将防御阵法与宝器融合在一起。”
“没错,经此融合,原本属于上品宝器的天武盾已经上升到极品宝器级别,所以改名为天武阵盾。”
“我还听说,天武阵盾的原材料来自于神兽玄武后代遗留的旧壳,防御力很是惊人。”
“那当
然,堪称能够承受法相境高手的普通一击!”
“原本是一件防御类法宝,现在居然还能化作临时比斗场地,真是开了眼界。”
不用祝行秋解释,周边围观的弟子已经很快将这件法宝的来路跟作用阐明。
“那就请上吧,周...师兄。”片刻功夫,天武阵盾化作比试场,祝行秋对着周阳冷眼寒声道。
然而却见周阳不慌不忙道。
“且慢,我这人有个习惯,天麟师兄是知道了,切磋嘛,没点彩头,又怎能发人深省,行秋师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还是那句话,已经没了友好相处的可能,索性更彻底些,将对自己可能有益的事情最大化。
嗯?
这个姓周的外来人是不是疯了,都这个节骨眼,还在敲竹杠,卫容子长老门下弟子们摆明是吃定了他,他哪来的底气,莫非打算破罐子破摔?赌那万中无一的运气?
祝行秋几人同样认为周阳这人脑子有问题,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提出彩头,岂不是在众人伤口上撒盐。
祝行秋都快气笑了,天麟师弟这是有多窝囊,竟然会输给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人。
可一想,自己身上好像没有中品宝器,那等层次的法宝早就用不上,作为首席大弟子,用的可是上品宝器。
“那我就以金昊师弟的乾锋枪作为彩头,赌你拿的天麟师弟的道袍!”祝行秋心想,所谓彩头无非是走个过场,自己出手,那是十拿九稳,
便拿自家师弟的法宝作为赌注。
那名金昊师弟自然也无所谓,对行秋师兄信心十足。
祝行秋一行人不再言语,纷纷抛下云艇,将外门弟子留在外面,五大弟子齐齐跃向天武阵盾之中。
周阳见状,毅然飞身跃入,很快消失在烟雾之中。
天武阵盾作为极品宝器,就在几人刚进入其中,便散发出更浓的烟雾,将期内情形完全掩盖,无人能够探到期内虚实。
“唉,这个姓周的外来人恐怕凶多吉少咯。”
“谁说不是呢,也是个刺儿头,一点都不肯服软呐。”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位周师兄获胜呢?”
“你也把脑子练坏了?你能看到里面怎么回事?你以为是公平打斗?万一是围殴呢?”
“好像有点道理,恐怕就算行秋师兄赢了,其他几人也要好好修理那个外来人一番。”
“走吧,没看头,这外来人也是不自觉,真以为在外面呼风唤雨惯了,太把自己当回事。”
“别急,看看嘛,咱们平时也太无聊,嘿嘿。”
守候在外面看热闹的修士们议论纷纷,相互间讨论着,不过无一例外,都认为结果没有悬念。
只是想看看那个姓周的外来人会有多惨。
天武阵盾内。
祝行秋几人前后脚率先入场,当看到周阳真敢独身来此,均是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
确实如外人猜测,此番他们不只是要赢,还要狠狠羞辱这个姓周的。
外面看不到里面情形,里面倒是
能够将外界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定要让这个姓周的横着出去,在云慈界乃至整个修真界都抬不起头!从此在他们面前做一条夹着尾巴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