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阵阵痒意的刺激，彻底叨扰了唐唯的睡眠。眼睛一睁开，正上方就对着一张小圆脸。唐馨歪着头，带着笑地怼着她的脸。
这是在等她吗？
唐唯看着这张巴掌大小小的脸，不由地跟着做出同款的表情。
唐馨嘟嘟小嘴，“妈妈，起床。羞－妈妈－来－床。”
唐唯被她努力搜索正确语音的样子逗笑。
伸出手捏住她的两颊，轻轻地压了压。
“啪”，唐唯的手被拍了一下，不痛，但有点没面子。
唐馨站了起来，嘴翘得老高，一双小手插在肚子两旁。
这可把唐唯逗乐了，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唐馨：“妈妈，不能……”她歪着头，突然就卡住了。这一卡顿，连原本严肃的脸也慢慢失去力气，转变成小委屈的模样。
“捏脸。”唐唯坐起身，又上手捏了上去，这次只是轻轻一捏就放手，“这叫捏脸。”
“对，捏－脸。”唐馨的底气再次回来，“捏了－圆。”
唐唯这一次真的没忍住，边笑边往唐馨脸上搓，“我们唐唐怎么这么可爱。”
唐馨一脸生无可恋又推不开唐唯，只能痛苦地任由唐唯的手在她脸上作乱。
那个表情又让唐唯笑得更欢。
“唐唐把妈妈叫起床啦？”杨宝萱的声音刚落，人也随之出现在门口。她敲了两下门，就走进房间。
“玩什么这么开心？
杨宝萱话音刚落，唐馨就从唐唯的魔爪下逃到她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杨宝萱一脸懵地看向唐唯，唐唯吐了吐舌头，眼神闪躲地说，“她说我捏她脸，把她脸捏圆了，不开心。”
“你呀。”
杨宝萱无奈地瞟她一眼，抱着唐馨哄道，“唐唐不哭，妈妈是跟你闹着玩。我们唐唐一点也不圆，比玲玲可爱。”
玲玲？玲玲是谁？
杨宝萱说，玲玲是前面别墅里张校长的孙女，小女孩比唐馨大了四个月，下巴尖尖的。前阵子两家人在外面散步时遇到的，之后就经常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玩。
“对，我们圆圆－－”唐唯捂了捂脸，这舌头打结得也很不是时候，“我们唐唐这样很可爱。”
她想去拉唐馨，唐馨却转过身把头贴在杨宝萱胸前。
“不跟妈妈玩。”
唐唯：玩得太过了。
唐唯下楼时，唐馨已经元气满满地跟太奶奶一起玩小指琴。
这个时节的凤城，只要不下雨，天气都是极好的。阳光很温柔，风也很温柔。
唐唯泡了一壶茶，四个女人坐在凉亭里喝茶聊天，顺带着照看在草地上踢球的唐馨。
“唯唯，你跟承希商量过吗？婚礼的事。”
婚礼？他们昨晚是有聊过。
她记得顾承希说过三月底的一个日子。
“他说过，但我忘了。”
杨宝萱叹了口气，这一个个都不靠谱，他们的婚礼他们是一点也不着急。
“你就直接点。”顾奶奶干脆得多，“唯唯，我们在几个日子里挑了挑，三月二十八是最好的日子，也跟你爸妈那边商量过。现在就看你和承希的想法。”
“好。”
长辈们都同意的，她当然没意见。
“行，那等过完年我们就准备起来。”杨宝萱立刻来了精神，她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奶奶、妈，我过完年可能要去青城待一段时间，准备婚礼的事我可能没办法。”唐唯是愧疚的。
“没事，承希跟我们说过，到时候就给你们发图片让你们自己选择，你们就只负责最后出席婚礼就好。”
杨宝萱拿起手机，她之前加了好几个婚庆公司的微信，总算能派上用场。
唐唯小声地说道，“婚礼能简单点吗？”
“啊？”杨宝萱有点惊讶，“女孩子都想要有一个完美的婚礼，你却说要简单点？”
她看着唐唯，有种自家孩子不争气的无奈。
“就是流程简单一点，把该走的走一遍就好。”
唐唯希望的婚礼是轻松的，不喜欢结个婚要把自己弄得很疲惫。她更喜欢的是能和大家在婚礼上吃好喝好玩好那种。
“我知道了。”杨宝萱突然又有种自己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用简单和吃好喝好玩好这两个标准来准备婚礼，是有点难为她的。
但谁让她是个开明的家长，那就把这个问题交给婚庆公司吧。
－－
唐唯每个月都要抽几天到总店和分店回味一下店员的日常，一般也是趁着这几天跟小加和阿狸她们聊一下店里的经营状况，也听听她们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和计划。
因为年后要去青城开拓市场，唐唯也打算看看有没有能够提携或是自己想求晋升的员工。
但她不急，只是把自己的打算泛泛说了下，真正有想法的人会懂得自己把握机会的。
广城那边，顾月柔上次从青城回去之后就在筹备第二家分店；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最近事业心更强了。
事业心强是好事，如果她不是每天晚上十一二点还给她打电话问问题的话。
公司的事也在按步就班地进行着，电商节的后续跟进客户的反馈都很满意，而第一批实实在在感受到新品花茶的功效的人也现身说法，这也让新品花茶的销售额在不断地攀升，口碑越来越好，『袅语』的品牌影响力也在不断扩大。
唐唯的工作量少了，也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陪伴唐馨。每天早早就回家的她，开始有意培养唐馨的一些习惯。
比如对时间的感知，比如延迟满足，比如看图画，比如在某个时间内专注做一件事，或是训练她的数数能力……
她并不强求结果，只是用游戏的方式让唐馨参与进去。因为家里的长辈都很配合，所以她的计划也顺利得很。
要说变数，唯一的变数就是顾承希－－这个时不时就打破她规矩的“爸爸”，她就是唐馨成长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十二月的傍晚总是来得很早，不到六点时世界已经没入黑色。
看完卡通动画的唐馨，本来应该在楼下儿童房里数积木，现在却不见踪影。
“承希带她出去散步。”杨宝萱把唐唯拉回客厅，她真怕唐唯一个冲动追上去揍人。
她不是担心自己儿子，就是怕唐唯累到。毕竟也不知道那两父女疯到哪去。
明明唐唯已经说过几次让顾承希等唐馨做完该做的事后再带她出去，可每次只要唐馨一开口，他就投降。
完全把她的话抛在脑后，带着唐馨就出门。偏偏唐馨的性子，喜欢外面精彩的世界，一出门就不想回家的节奏。
而顾承希总有办法让她在外面半个小时就回家。这一点，又让唐唯埋怨的话说不出口。
半个小时后，顾承希牵着唐馨走进来，父女在进门的时候都看向对方，默契地点了点头。
“妈妈，我们回来了。”唐馨抱住唐唯，奶声奶气地说着，嘿嘿的笑声更是让人生气不起来。
“嗯。”唐唯虽然习惯她的装乖，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却是故意板着脸。
但凡她多给点好脸色，这两货就得给她翘到天上去。
“妈妈，唐唐臭臭，要妈妈给我洗。”
“那我去给唐唐放洗澡水。”顾承希说完，人已消失在楼梯口。
唐唯：……
跑得真快，就怕她说是吧？
顾国锋把头默默转身另一边，儿子这不值钱的样子他是一秒也不想看。
杨宝萱笑着把唐馨从唐唯身边拉开，“奶奶帮唐唐洗要不要？”
“奶奶坐，妈妈洗。”唐馨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唐唯。
唉！
唐唯认命地站起身，她家软萌萌的女娃用这个眼神看着她，她怎么拒绝得了。
“走吧。”唐馨把手放到唐唯手里，跟着她往楼上走。
“下次再不听话，我就不帮你洗，让你臭一晚上。”
杨宝萱摇摇头，跟丈夫唠道，“说承希惯着她，唯唯还不是每次都拿她没办法。”
“你不也一样。”顾国锋瞟了她一眼，这就是当局者迷。
“那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