岄恙台那边,真的是让人不放心吗?
其实常岁的心里明白,打从一开始的时候,岄恙台那边就不可能会太平,或者应该这么说,费尽心思耗尽人力物力建造的岄恙台,从它出现存在的那一刻,就是要被毁灭的节奏。
而岄恙台要承办的祈天盛会,表面上看起来,仿佛是一次与天同庆的庆典,但是在常岁的眼里,它无非只是一场灾难的序曲而已。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后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常岁非常关心那边的情况。
她也并非是关心岄恙台到底会发生什么,毕竟那一场灾难,早来晚来都是要来,她最关心的是,去往岳阳台的那些人。
夏饮羽那个小家伙,他只身一人前去,上有不明立场的太子妃殿下,背地里还有一个图谋不轨的雒野公主,暗地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埋伏在了这一路,而且岄恙台的周围,又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他一个……,他一个才初出茅庐没有多久的人,真的可以吗?
在这个世界上常岁关心的人,实则并不多,毕竟她来到这里,也并没有太长的时间,认识的人虽然有不少,可是心系安危的人,说到底也就那几个,真正能够让他担忧的,也就只有夏饮羽那个,似乎好像连羽翼都没有长齐的小家伙了。
就算是惊棠现如今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但是说到底,惊棠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
就能够被击垮的家伙,虽然前不久一时失策重伤,差点没了自己的命,但也那只是意外而已。
意外不会一直发生的。
虽然现在亓国帝都局势复杂,意外频发,但是,她更担心的就是夏饮羽那个家伙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太多的人。
如果休涯在就好了。
常岁到底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有些分身乏术,而且因为自己手底下,没有什么可以信任和可以用的人,所以她便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就好像是她说的,她可以替惊棠做一些决定,但是说到底,这整个四皇子府的暗卫也并不是她常岁的人,所以常岁可以下达以惊棠的利益为准的命令,但是却不能够带着其他的个人色彩,去命令这些暗卫们,若是他们承认常岁的地位还好,若是他们但凡有些许二心的话,就很容易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任何人,都应该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而如果想要发挥一个人最大的价值,那么就要尽可能地排除他们身上的不确定性,既然如此的话,常岁可不愿意在这样的关口,浪费惊棠手底下可以用的这些侍卫们。
只是……
极地那边先不说,到底能不能够联系得上,就算是联系上的话,常岁也不敢你自己极地戈罗的身份,去命令极地那边的人,毕竟极地那里似乎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就算是现在有那边
的人过来投靠常岁。她也不敢轻而易举的相信。
最最重要的是,之前已经有传闻,极地内部出现了叛徒,虽然因为这一切事情都发生的非常隐秘,甚至常岁多方打听也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但是不得不说的是,现在极地出现了叛徒,在没有确定叛徒是谁的情况下,她常岁在他人的眼里,成为叛徒也是五五开的节奏。
这种关头,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你等一会儿,我修书一封,你送到西行宫,亲手交给旎炔那个家伙”虽然今天惊棠才因为旎炔的到来而吃醋,但是在这些大是大非的面前,常岁还是完全不在乎这些小细节的,只见她赶忙起身快步来到了书桌旁边,虽然因为刚刚走的太快,略微有些头晕,但是她却完全没有在乎这些不适应,赶随即下笔潦草的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了御肆。
御肆虽然并不明白,常岁这个时候又联系旎炔干什么,毕竟旎炔那边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和手持弯月刀的那些家伙们,是有不可忽略的关系的,甚至就以他们现在手上掌握的线索来看,你就说旎炔是那些手持弯月刀家伙们的头头,实则也是有可能的,难不成在这个时候,常岁想要和旎炔达成什么合作?
虽然御肆心里有疑惑,但是不管怎么说,常岁做事情应该都有她的道理,再说了,一个可以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救下他主上的人,便
不可能再这样的一个关头,背叛他的主上。
“是”接过了信件之后,御肆便马不停蹄地将这一封信送到了西行宫
而常岁这边,又是派遣了几个暗卫去皇宫那边,探听了消息,想要快一点,知晓惊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甚至在那个小厮送来晚膳的时候,常岁一边吃饭一边还问了那个小厮一个问题,只见常岁非常认真地说道“你觉得我现在的身体,可以舟车劳顿吗?”。
突然间被这么一问,这个小厮布菜的举动都有片刻的停顿,不过他也算是呆在惊棠的身边,见过不少的突发情况了,所以赶忙又恢复如常,之后紧接着说道“属下认为,这个问题能够给予姑娘答案的,只有医师了”。
他说的没有错,现在能够下这个定论的,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外行人,对待常岁的身体最了解的人,应该是他们这四皇子府的医师才对。
但时常岁可能去问这个问题吗?不可能,医师肯定会给常岁一个不容置疑地回答,那就是,不,可,能。
站在他们医师的角度,常岁至少要躺在这里,再躺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够真真正正的勉强恢复如常,还并非是回复自己原本的身体状态,只是看起来正常人差不多而已,毕竟换掉身体之内三分之一的血液,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若是搁在一般人的身上的话,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常岁天赋异禀,因为她的血液流速比一般人要快的话,现在估计常岁连起床都不太可能。
“废话,我若是去问医师的话,他肯定会给予我否定的答案,我是想要问一问,以你这种旁观者的身份来看,我恢复的状态如何?”常岁翻了一个白眼之后,就直接怼回来了这个小厮的那句话,而小厮对待常岁这一番,明知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但偏偏又要来他这里讨一个答案的举动,非常的不理解。
但是不理解归不理解,他也必须得要有些作为才可以,所以只见小厮认认真真地说道“属下相信姑娘的心里,有了答案,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问属下呢?毕竟属下并非姑娘,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挺单纯的,但却在这些小事情上面,却有着自己的狡猾,常岁见自己,应该是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了,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兀自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身体的情况,只是现在的局面,根本不容许我以自己身体的情况为借口,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要离开吗?”这个小厮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这四皇子府之内负责惊棠的起居而已,所以猛然间对于常岁的这番话,便扭曲了其中的意思,误以为常岁要离开,甚至在发出这一句疑问的时候,他手中的汤勺,都重新跌到了那一个瓷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