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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内心深处的那个人

    这种挣脱束缚的感觉,虽然代价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但是面向自由之时,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抛之脑后,姑且不计。

    现在的常岁,就是有着这样的一腔孤勇,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如今她会如此的豁出去,仅仅只是为了在这浩渺黑暗之中,去见另外一个人。

    甚至她连这个人都不知道是谁,但是常岁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总是在告诉她,必须得要过去,她必须得要和对方会面。

    而常岁历经艰险万般阻碍,在逐渐靠近那一个光点的时候,她突然间好像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她一定要靠近这个地方。

    这光点之中也漂浮着一个人,这人身材修长,长发未束,腰肢单薄,面容冷静,眼眸闭和在一起,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悲喜,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已经陷入了沉睡中一般。

    就和常岁之前是一模一样。

    只是他和常岁,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常岁只身在这黑暗之中,哪怕就算是她醒来之后,周围也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他却不一样,他的周身都似乎散发着一种刺目的光芒,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也是在此时此刻,常岁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因为可以接受这里的光,便能够看清之前自己身上感到疼痛的那些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等她定睛一看之后,却也是在自己

    的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果不其然,她刚刚靠近这里的一路上,基本上可以说是和上刀山下火海差不多。

    她现如今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自己身穿的竟然是一件黑色的长袍,这件长袍,就和他之前躺在床上之时身穿的里衣,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宽摆阔袖,没有任何的花纹,简简单单的裹在腰间。

    而现在的常岁,可是悬在半空之中的,所以这袖口裙摆边,都是处于一种飘浮的状态,自己只要稍微一低头,稍微一伸手,就可以看得清楚自己的手臂和双臂之上,全部都是伤口。

    那种密密麻麻的伤口,到底应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仿佛她掉入了盘丝洞一般,而盘丝洞的每一根丝线,都如同刀子一般锋利,而她身上的伤口,也是密密麻麻的,如同在一张草稿纸上胡乱画的线条一般。

    鲜血,新鲜的红色血液,透过那些伤口流出来,然而却并没有坠落下去,反而是漂浮在了这半空之中,仿佛好像在这个空间里,根本不存在重力这种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常岁的心里,实则并不是特别的担忧,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除了是梦境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但是,弗洛伊德说过,梦境是人们内心深处欲望强化的一种体现,常岁想要知道,在她自己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样的一番

    光景。

    但是现在看起来,却让常岁有些失望,毕竟这一望无际的黑暗,好像在某种程度上昭示,她常岁的未来一般。

    任何小姑娘,或者往大了说,任何普通人的内心深处,都应该是一片净土才对,那是他人无法触及的地带,也是自己最后的退路,在内心的最深处,人是冷静的,不带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你可以思考,所有的问题,都可以作出任何的决定,在那里,你可以真真正正的做自己。

    而想要达到这样的一种局面,那是内心深处的环境,就必须是一种让你彻底放松的状态,所以因人而异,有的人内心深处是花红柳绿,有的人内心深处是江海寄余生。

    只有她,内心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犹如浩渺的宇宙一般。

    而在这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竟然是眼前的这个人。

    原本常岁以为自己现在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人,应该是戈罗才对,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戈罗给予了常岁二次生命,而且,戈罗也是在常岁屡次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将她救下在刀口之间的人,并且最重要的是,她们二人的生命,现如今都已经捆绑在了一起,是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常岁才以为戈罗的地位,应该是高于一切的存在。

    可是人真正的内心,真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有时候你以为的,也仅仅

    只是你以为,事实却并非如此。

    就好比常岁以为自己最重要的人是戈罗,但是等她真真正正的,在这梦境之中,面对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的时候,她看到的却是惊棠。

    说起来也是有些难以置信,常岁不知道什么时候,惊棠已经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如此大的地位,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只有惊棠一个人。

    只见他悬浮在那光芒之中,素白的肌肤和惨白的蝉衣,几乎快要融为一体,三千青丝漂浮在半空之中,更是衬托的他眉眼精致,容貌绝艳。

    只是看他的模样,也不知是死是活是否昏迷,而常岁这个时候对于这里,也是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因此便动了,想要将惊棠给叫醒的念头。

    或许等到两个人都清醒之后,这个梦魇才会被破除,也未可知。

    考虑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常岁便又挥舞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四肢,就好像是在大海里游泳一般,尽可能地像金堂靠近,只是在她挥舞了半天之后,却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

    刚刚常岁从远方靠近这个光点的整个过程,事实上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虽然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之中,时间似乎好像也根本没有一个巨象化的体现,但是常岁的心里还是有一个计算的。

    所以按照之前,自己在这黑暗之中移动的速度来看的话,现如今自己

    早就应该已经到了惊棠的身边才对,但是事实上,常岁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挥舞了半天的动作,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自己和毕竟二人之间,依然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现在的惊棠看起来,就好似镜花水月一般,只见她就这样漂浮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又让常岁无法靠近。

    不过,这一切也仅仅只是暂时的,毕竟对于常岁来说,这里是她的梦境,既然是他的梦境,那理论上来说,这里应该是由她来主宰的才对。

    所以常岁便好像是不知疲倦的鸟儿一般,继续向前靠近着,仿佛是要用这样死磕的方式,破解掉现如今这僵持的局面。

    其实细细想来,除了出此下策之外,常岁实则也已经别无他法了,毕竟人生在半空之中,也不可能施展什么飞檐走壁一把的武功,再加上漂浮在这里,你根本没有一个借力,所以只能够像这般垂死挣扎。

    在常岁仿佛豁出去一切,想要靠近惊棠的时候,常岁的脑海里,总是在冒出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画面就好像是电影在脑海里似的,一帧一帧播放一般,而这所有的画面的主题,都是和惊棠有关的。

    不知不觉之间,常岁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似乎好像有些许沉重。

    她已经承认了惊棠对于自己的无可或缺,但是在她内心的深处,这份感情,似乎好像还要再浓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