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也不是高堂之上,而是高堂之侧。
除了高堂之上的那两个座位之外,最靠近高堂的便是太子妃的座位,这太子妃刚刚还同夏皇后语笑嫣然的讨论些什么,想来应该是她幼年的一些事情吧,却未想到就在一刹那之间,太子妃手中的酒杯便突然脱落,砸到了自己面前的矮案之上,瞬间便引起了周围一圈人的注意。
毕竟太子妃可是这一场宴会的主角,再加上她现如今所坐的位置,也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能够顾及到的地方,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就是一些小动作,都会被所有人察觉,更别提这现如今,酒杯从自己手中滑落这等大动作了。
而对于常岁和惊棠这种,原本就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做好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准备的人来说,现如今在意识到了这点异常之后,心中的一根神经,也就开始紧绷了起来,甚至常岁这个时候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夏饮羽。
鬼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太子妃身边的侍女,也是立马眼疾手快的整理好了矮案之上的酒杯,幸好这酒水没有流落到她的礼服之上,而太子妃本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所以便立马面对众人笑了笑,然后重新又接过了一杯侍女递过来的酒水,就面对着众人一饮而尽,好像是对自
己刚刚的失态,在道歉一般。
而夏皇后脸上刚刚震惊和担忧的表情,现如今也已经烟消云散,毕竟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一丁点的异常,夏皇后都非常的在意,更别提刚刚直接失手跌落酒杯了。
不过好在也是有惊无险,看来也不过是刚刚手滑的一个无心之失而已。
正当着宴会之中的人,真的以为这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紧接着就准备继续推杯换盏,同自己身边的人高谈论阔去了,却未想到这跌落酒杯,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只见太子妃手中的那个酒杯,又被一旁的侍女给满上,太子妃便举着酒杯准备去同自己的母后夏皇后敬酒一杯,但是就在她侧身举杯,准备低手行礼之时,手中的酒杯,再一次跌落了下来。
而这一次酒杯直接跌落在了地上,顺着旁边的假山水石,一路跌跌撞撞滚了下去,黄金的酒杯撞击着水沁的岩石,声音清脆悦耳,哪怕就是在这丝竹管弦之声中,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被吸引过去。
这些人向这一处投向疑惑的目光之时,心中都在想着,这太子妃怎么又失手将酒杯给打了,本来以为又是一次无心之失之时,只见到太子妃突然间一直手撑了自己面前的矮案之上,另外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好像是突
然间头痛病发一般。
而整个亓国上下皆知,这太子妃身为公主之时,可从来没有过任何头痛病发的经历。
这夏皇后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她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可以说是从小看到大,她根本没有这样的隐疾,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太子妃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她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生过什么病,身体也一直被太医院调养得非常的好,从来没有发生过,突然间头痛到不能自己的情况。
因此,这个时候在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突然间这般痛苦之时,夏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晏国对她做了什么?
这等头痛之病,定然是她到了晏国之后才染上的。
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夏皇后也在自己的脑海里,对晏国生出了些许不爽之情,毕竟这一个女儿,可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对于她的成长,对于她的未来,没有人比夏皇后更关心了,因此,在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间如此痛苦之时,夏皇后的心中更是愤慨异常。
但是就算是他现在情绪不稳定,这个时候首要关心的,还应该是自己的这个女儿,所以只见夏皇后立马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然后来到了自己女儿的身边,眼神焦急气关心他说道“长欢?长欢?你怎么了?快传太医!太医呢?”。
哪怕就是端坐在高堂之上
的亓国皇帝,现如今心中也是即担心纠结,又一头雾水,毕竟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就算是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晏国的太子妃,但是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还是搁在这里搁着,这突然间见到自己的女儿好像徒生恶疾一般,他的心中自然非常的关心。
但是同样的,亓国皇帝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身体非常的好,从小到大基本没有生过任何的病症,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间得了这样的病?
难不成是这酒水有问题?
难不成是有人下毒?
但是要知道,这宴会之中,不管是杯盏还是酒水,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不可能出任何的问题,就算是有人投毒,也定然是这宴会中人,所以,亓国皇帝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太子妃身边的侍女,然后出言呵道“将她拿下!”。
此话一出,原本站立在亓国皇帝身边的几个大太监,便立马将这个侍女给按在地上,这个侍女仍然没有想到太子妃殿下会突然间头疼,甚至更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只能够开口嚷嚷道“皇帝陛下冤枉啊!皇帝陛下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这样毫无水准的求饶,亓国皇帝仍然不放在眼里,只是让那几个大太监控制了这个侍女之后,便立马又
转头说道“太医院的人在什么地方?这等慢慢吞吞,是要朕烧了他们太医院吗?”。
亓国皇帝现如今是真的动怒了,毕竟抛却这太子妃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外,这太子妃也是现如今他们亓国的台面,突然间,在她的接风洗尘宴之上发生此等意外,这不仅仅是打了亓国的脸,更是让他亓国皇帝颜面无存。
而这宴席之中的人,也已经意识到了局面的严重性,所以也就放下了自己的酒杯,按耐住了好奇之心暂且并未上前,但是每一个人的面容之上,都流露出来了焦急关心的神色。
这几位皇子自然是不用说,早就已经凑到了高堂的旁边,毕竟这可是他们的长姐啊。
而常岁则是坐在一旁,她身边的夏饮羽也早就已经冲向前去,毕竟夏家这两兄弟的表面上看起来是候门子弟,然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二人的地位实则就好比是皇子一般的身份呢。
只见常岁就这样冷眼的看着太子妃,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之前太子妃从刚刚强忍着自己的头痛,到现如今已经变成了哀嚎,仿佛就好像是有人在她的脑海之中,拿刀再搅和一般,疼的她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只能够扯着嗓子叫喊,企图能够缓解自己脑袋的疼痛。
甚至就以现在的局面来看,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