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不过也只是我同这夏小侯爷之间有缘而已,人生在世,尘世之间,这相遇本就是一种缘分,就好比今日在下面见皇帝陛下与夏皇后,也是一场早就已经安排好的缘分”常岁尽自己所能的故弄玄虚着,言语之间所透露出来的,也是一种仿佛家之感,可以说是将自己先分到骨的人设坐实了。
而且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一点,首先是因为如若不是真的目空一切,心无杂念,只求大道的话,在面前亓国皇帝和夏皇后如此赏识之时,便定然会有些许马脚披露,毕竟像她这样一个年纪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有这般成熟的演技呢?
这可不是普通的场合,也不是普通人在这里过家家,这里可是亓国皇宫,她面对的更是亓国最至高无上的人,亓国皇帝身在皇位这么多年,周身早就已经练就了火眼金睛,一般的姑娘家家,在面对亓国帝都之时,能够利索的将话说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么能够伪装的这么完美?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每个人的心中逐渐生出,因此,这些人便都当常岁是临安之地出来的世外高人。
只有这夏饮羽和惊棠,还有青雉和夏遗灰这四个人,心中明明白白,这常岁,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夏饮羽自然是不
用说的,他当初既然来寻求常岁帮忙,那就是认为常岁有这般忽悠人的能力,而今日所见,果真非虚,在某种程度之上,夏饮羽的心中还有一丝沾沾自喜,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对常岁慧眼识珠了一般一般。
而惊棠表面上虽然看起来风轻云淡,面带笑容,但是心中早就已经开始暗暗感叹起来,这常岁今天所端的架子,还真的是能把所有人都给忽悠过去了,果然她真的对得起自己极地戈罗的身份,也更让惊棠见到了她八面玲珑的面。
一旁的青雉倒是面带笑容,都已经不去盯着夏遗灰,就这样微微侧头,看着常岁,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等待常岁落座之后,同她询问一些事情的模样,毕竟这青雉对待常岁,说到底也不是那么的了解,她对常岁唯一的认知,还停留在惊棠身边的侍女这个人设之上,虽然在当时的时候,青雉就已经明白常岁定然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侍女,但是今日一见,她又摇身一变成了临安之地的世外高人,这可是让青雉心中又疑惑又好奇。
一旁不动声色,面容沉静的夏遗灰,自然是不用言说,他早就知道常岁骨子里是一个能看透大局之人,也更知道她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所懂之事,所有的经历,也是他们这些人遥不
可及的存在,因此,这个时候常岁突然间摇身一变,拿出这样一副姿态,在众人面前肆意发挥,倒是显得没有任何的好奇惊叹,仿佛这一切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毕竟在夏遗灰决定将自己的弟弟夏饮羽,交到常岁的手上调教之时,他就已经在心底承认了,常岁这个人的能力,而今天,她的这一番表现,也无非只是证实了自己有这般掌控大局的能力而已,这并不是一件值得他去好奇的事情。
“到底是因为太平盛世,因此是临安高人才会前来祝贺,想来也真是长欢的福分呐”夏皇后虽然对常岁还抱有一丝探测之心,但是这表面上却是借着常岁的身份,夸赞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并且三言两语就话题给带了回去。
在见到亓国皇帝挥手示意自己坐下之后,常岁便不卑不亢的不落座于夏饮羽的旁边,整个人的脊背挺直的,仿佛是一根竹竿一般,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低垂着自己的剪水双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谪仙一般的气质。
因为碍于周边之人,还未开宴,所以不好如此明显的交头接耳,所以青雉不好太过上前八卦,只能够好奇的微微侧头同惊棠询问道“你的这个小侍女,可真的不简单呢”。
惊棠自然之道青雉在之前就已经知晓,常岁不可
能仅仅就是一个简单的侍女了,而这个时候又拿这件事情来调侃自己,无非就是青雉性格之中的调皮在作祟罢了,因此惊棠也就笑了笑,然后来了一句“你第一次见她是侍女,第二次见她是临安高人,第三次见她,更不知晓或是怎样的身份呢”。
只见这惊棠言语之间还挑着眉,向后看了一看,语气之中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调侃,一番言论说的青雉更是心痒难耐,甚至都已经开始想着,自己要不要顾忌她晏国公主的身份,凑到这夏饮羽的身边,同常岁探听一番了。
而且惊棠也是看出来了她心里的这个想法,为了避免给常岁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惊棠也就笑着出言劝道“你要是真的好奇,回头抽个机会,你们二人去那旁边的亭子之中好好把酒言去,现在我这长姐,也就是太子妃殿下还未入席,你就开始乱跑,这多多少少不符合规矩”。
这青雉自然知道,惊棠是为自己着想,所以对待这一番仿佛劝诫一般的话,倒是微微撇了撇嘴,心中虽有不爽,但是也无奈,他惊棠说的有道理。
这又过了大概几杯酒的时间,亓国皇帝总算是将这席中自己的四个儿子,夏遗灰夏饮羽,还有其他比较着名的达官显贵之子,全部问候了一遍,就好像是走一个
流程一般,而且问候完了这一些人之后,叫突然间听闻这周围一直不绝于耳的丝竹管弦之声同时暂停,常岁原本正举着酒杯的手也猛然间停住,想来接下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人登场了。
果不其然,这丝竹管弦之声停顿了片刻之后,便重新演奏起了一曲幽怨的曲子,常岁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那戏楼中听戏,因此,对待这一番礼乐之曲,也只能够用这般粗鄙之词形容。
这种曲子大概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吧,就好像是祈天之时,有祝神之曲,成亲只是有琴瑟之绝,登基之时有镇国之曲,甚至是每日早朝之时,也会有晨鸣之曲。
伴随着这即端庄又带有一丝幽怨的曲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高堂对面的方向,在这灯火璀璨如白昼之中,常岁很快就瞧见了那个阶梯路口,出现了一抹身穿妃色衣裙的身影
这种妃色,并不是少女所用的酡颜桃粉,更不是那种温柔的玫瑰豆沙,反而是一种明艳之中,又带着些许柔和的红色,一瞬间能够跳跃进别人的眼神之中,但是有带着些许稳重之感。
而伴随着这个人逐渐的靠近,常岁更是看出了这个人浑身上下礼服端庄环佩叮当,那等奢华威武的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帝登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