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之中,惊棠似乎好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一个人,事实上是那极地来客。
虽然常岁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她的这个极地来客的身份,让人感觉到闻风丧胆之感的,但是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表象,就对她削弱警惕心,这一段时间和常岁相处下来,惊棠似乎好像在内心深处已经逐渐将她极地来客的身份给弱化,所以在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简单之人之时,惊棠就好像感觉到自己如同醍醐灌顶如梦初醒。
其实自己并不应该去关心她的安危,哪怕她平日里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武林高手的模样,但是那一天在惊棠遇刺之时,她提剑斩杀那么多人的画面,惊棠哪怕时至今日依然铭记于心,像她那样的人,又能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呢?
虽然惊棠那知那常岁这个极地来客的身份,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这个借口来欺骗自己,但是他今天所做之事,又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这个问题虽然他也已经在自己的内心里问过自己许多遍,不过哪怕再问十遍一百遍一万遍,他的心中依然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惊棠并不愿意珍视自己的内心,他也在自欺欺人。
不过在这样
自欺欺人的基础上,他倒是有些稍微冷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常岁现如今并不危险,所以这个时候一开始那种上头的担忧,也就削弱了许多,反而脑袋能够冷静下来,分析一下现如今的局面。
她常岁进入亓国帝都之后,虽然也没有做出什么太过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说到底极地将她派出来,定然是有极地主人自己的思量,所以哪怕就算是她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背地里,定然有着自己的一番任务和计划。
当初将常岁接至自己的四皇子府,一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同常岁建立一定的友谊,将来也好打感情牌,第二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常岁的行踪,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这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常岁这一段时间虽然天天出入花间客,看起来好像是挺忙的,但是事实上她的一举一动,却依然都在四皇子府暗卫的监视之中。
也就是说,哪怕惊棠和常岁并不碰面,他依然知道常岁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言一行。
分析之前关于她的所有信息,惊棠从来没有察觉到那些地方是比较可疑的,但是现如今常岁所做之事,却好像是突然间符合起来了她极地来客的身份。
这城东虽然表面上看起
来风平浪静,但事实上暗地里却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地方。
这就好像是他们亓国的一个禁地,而之所以会成为禁地,是因为它曾经埋葬过许多的秘密。
不管是象征着他们亓国帝都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也就是国师大人,还是这被灼烧的数十年都未曾变色东城墙,他们的背,后都隐藏着和亓国皇室错综复杂的东西。
而常岁作为极地来客,突然间来至他们亓国帝都,定然是要在这里有些所求,而看起来她想知道的事情,很有可能就和他们城东的一切有关。
只是未曾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既然在一天之内就同这国师大人之间有了联系,看来这极地来客就是极地来客,果然不能小觑。
因为惊棠现如今已经冷静下来,所以脑海里分析完了这些东西之后,她也开始重新审视起来了这个常岁,甚至此时此刻惊棠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的那般模样,将他对常岁心中所生的其他念想全部隐藏起来,仅剩的只有自己在乎的那些利益。
或许她潜伏在亓国帝都这么久,不动声色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这城东的一些秘密吧。
也说不定。
而现在,她也终于按耐不住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哪怕一个猛兽,看起来再像一个温柔和顺
的小白兔,但是属于野兽的残忍,也潜藏在她的血脉之中,这是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表象而被忽略了存在。
这个时候惊棠逐渐好奇起来,常岁来这帝都到底所为何事,来这城东之地又意欲何为?
正当惊棠恢复了自己之前的理智之时,先前去往摘星楼通报的那一名道童现如今也已经归来,只见那名道童在见到了金堂之后,便出言说道“国师大人已经知晓四殿下的到来,只是现如今正面见贵客,因此还望殿下稍做等候”。
“多谢了”惊棠回答完之后,那个道童便带着惊棠进入到了院中湖畔,一座凉亭之中稍作等候,而惊棠之所以愿意乖乖过来坐着,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刚刚道童所说之话,所传达出来的意思。
他知道国师大人是一个不喜欢将话说明白的人,因此,既然让道童过来告诉自己,让他稍作等候,那么就说明和常岁之间的谈话,应该也快接近尾声,以国师大人那般的修为,他断然算到了今天惊棠会来至此地,也应该算到了一些自己和她常岁之间的恩怨怨。
因为知晓国师大人此话是何意,所以就便也就乖乖坐在了这里,他现如今已经从之前的一直关心常岁的安危,变成了想要知晓常岁今日来到城东,
到底所为何事,所以在他落座的那一刻,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匆忙神色,反而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游刃有余。
如果御肆此时此刻能够看到这样的惊棠的话,那么他断然会打消了自己那些在死亡边缘试探的念头,因为这才是他平日里侍奉的那个主上。
其实细细想来,惊棠只会因为两件事心烦意乱,第一件便是不知常岁的去向安危,第二件便是见到了常岁的音容笑貌。
这两件事情在这一段时间之内,都在他惊棠的身上应验了,虽然惊棠并不想要承认。
只见到惊棠看向摘星楼的顶楼宝阁,想着现如今常岁应该就坐在那宝阁之中,同这国师大人谈论命格一事,毕竟任何一个人只要通国师大人结识,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探听一番自己的命格,和未来之事,哪怕不落俗如同惊棠,他当年也曾抱着这样的心思过。
不过因为他到底和旁人不同,就连国师大人也推算不出来自己的命格,所以惊棠也就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思虑,都压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之上。
只是估计惊棠怎么也没有想到,理论上来说普天之下没有命格的人,简直就是少之又少,是比那凤毛麟角还要稀有的存在,而偏偏不仅他惊棠是一个,他惊棠遇见的常岁,也正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