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无知,星月交辉,通衢越巷,灯影幢幢。
等到回到了四皇子府的时候,常岁似乎好像还有一些恍惚,她今天可是喝了不少的酒,可以说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有如此放松静心过。
想一想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那身边便是尸横遍野,从那一刻开始,似乎就好像奠定了,常岁在这个异世界的路必定不好走,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条路竟然已经崎岖到了这个地步。
常岁甚至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目标是什么,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填充自己的生活,或者是为接下来可能自己身上会发生的事情,做好经一切的准备。
虽然就是看起来好像有一些喝多了,坐在马车之中还有一些东倒西歪,甚至最终还直接靠在了惊棠的肩膀之上,但是她却没有胡言乱语。
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在喝酒的时候,常岁虽然同他们推杯换盏之间没有任何的忌惮躲闪,那一杯一杯的酒入愁肠,看起来豪爽的和一个心有故事的江湖客一样,但是他的心里一直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因为常岁也怕自己喝多了之后,说一些有的没的,从而暴露太多的东西,所以哪怕就是现如今她看起到走路都打飘了,但是却依然能够控制自己
的理智。
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毕竟他们的自控性很强,就算是在放纵自己的时候,他们依然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但是在惊棠的眼里,常岁可是真的喝多了,虽然自己也喝了不少,但是惊棠到底从小就和这些酒水打交道,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说,惊棠和常岁其实是一种人。
她也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模样,但是暗地里却是另外一个模样的“双重人格”,因为惊棠也害怕自己喝多了之后,会让别人听去一些本来不应该说的话,所以哪怕就是在喝酒的时候再肆无忌惮,他也会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理智。
只是好笑的事,惊棠和常岁,他们都以为对方喝多,但是却都不知道对方实际上是清醒着的。
一路回来,他们在马车之中,可谓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且彼此心中都有些疑惑,理论上来说这喝多了的人不就是喜欢胡言乱语,或者是睡觉吗?但是他们两个又明显没有任何的睡意,但是却也安静的仿佛鸦默雀静落针可听,然而,就算如此尴尬,可是却谁也不好开口,便就这样互相间沉默着,回到了四皇子府。
两人刚刚下马车之后,门口的侍卫便上来搀扶着他们各自回到了房内,常岁的房间之中已经
有侍女准备好了沐浴之礼,随时等待着她的归来,这一路上的时间也让她身上的酒气得到了一些挥发,因此随便洗漱一番,便身着素白里衣回到了床上。
虽然这一场酒醉其实喝的还剩一些理智,但是这酒的后劲儿,到底还是非常上头的,刚刚躺在床上不久之后,便彻底的晕睡了过去。
等到再一次醒来,天边已经桑榆暮景日薄西山,甚至常岁从床上爬起来的那一刻,她还有一些不清醒,自己怎么就一觉睡到那傍晚了……
一夜无话,哦不,一睡无话的起床之后,常岁随便收拾的收拾就走向了厨房的方向,准备弄一点吃食,毕竟这睡了一天一夜,肚子里没些些东西,刚刚醒来没什么感觉,但是等到她淡扫蛾眉椎髻布衣完了之后,别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腹中空空如也。
而在厨房旁边的偏厅之中,常岁一边吃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晚饭的食物,一边还同旁边的侍女询问一下惊棠的去向。
她一起床,面对的便是这恢胎旷荡息迹静处的四皇子府,在来到这厨房之前,常岁还刻意绕过了惊棠住宿的那一间小阁楼,但是却发现阁楼底下木门紧闭,一看就知道他已经不在其中了。
只是未曾想到,自己这一问,倒是问
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这府中的侍女自然都是不能言语的,但是这厨房的厨娘却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妇人,所以她们和侍女不同,她们是可以说话的。
“小姐可能不知道,这刚过晌午,宫中就急急忙忙派人过来传话,让四殿下进宫去了,我们这些粗人平日也不过是做一些炊金馔玉的活计,也不知道四殿下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个厨娘同常岁也算是熟识了,所以言语之间俨然是一副拉家常的模样。
其实说起这一点,倒是长岁这个人为人处世的特色,她似乎很招长辈的喜欢,在现代的时候就是这样,哪怕就是常岁自己也不能够理解。
在来到了四皇子府之后,常岁基本上都是自己来厨房找一些吃食,这一来二去的,便和这府中的厨娘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感情。
毕竟想一想,既然当了厨娘,那么她们最喜欢做的事情肯定就是做饭了,而喜欢做饭的人,基本上都比较喜欢那些,能够欣赏的了自己所做的美食的人。
这四皇子府人丁稀少,惊棠又常年不在府中,所以这厨娘所做之物,也不过是他们自己内部消耗罢了,这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了什么新鲜感,但是突然间来了一个虽然不定时,但是每天都会往这厨房跑的小
姑娘,并且又是如此俊俏的模样,开朗的性格,虽然第一开始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相处起来,反倒是有一种自己家闺女的感觉,因此这个厨娘才分在的喜欢长岁。
也就是因为和这个厨娘打好了关系,所以常岁便探听听到了许多的事情,包括之前关于吕浅生的府中有一个小厮,和这四皇子府中厨房一个打杂的小伙计认识的事情。
这件事情,最让常岁感慨的是竟然是真的,虽然那个小伙计仅仅只是在这里帮了几天忙,但是偏偏给他吕炑熠说中了。
而今天又听了厨娘说这件事情,常岁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吃两口饭,脑子也有力气好好转起来之后,她便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点。
理论上来说,如果是宫中早就已经安排好的,要宣惊棠进攻,那么昨天惊棠就应该有过耳闻,也就不应该同他们喝的那么晚,并且一般情况下,进宫不是选在一大清早,就是选在晚宴时刻,这大清早的进宫,定然是有许多事情要吩咐,这晚宴时刻进宫,定然是宫中设有宴席,这不早不晚的,急急忙忙的将惊棠宣进宫中,难不成这亓国帝都之中,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最近这亓国……,有点流年不利啊。